那指尖的觸感溫熱而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又帶著一絲活人才有的彈韌。
    睡夢中的尤三姐似乎感覺到了癢，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口中發出一聲嬌憨的夢囈，反而將那片雪白的肩頭送得更近了些。
    這一下，她便醒了。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
    朦朧的睡眼先是有些迷茫，待看清床邊坐著的人影時，那迷茫便迅速被一汪化不開的春水所取代。
    她沒有羞澀與驚呼。
    她隻是看著馮淵，嘴角慢慢地，綻開一個妖冶而又滿足的笑。
    “爺……”
    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卻媚到了骨子裏。
    下一刻，她便有了動作。
    那條搭在姐姐腰上的長腿收了回來，整個人如同一條美女蛇，從被子裏滑了出來，跪坐在床上。
    錦被滑落，露出大片驚心動魄的春光。
    她毫不在意，一雙藕臂主動環上了馮淵的脖頸，將自己溫軟的身子，嚴絲合縫地貼了上去。
    “爺要來再睡會兒嘛”
    她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噴在馮淵的耳廓。
    馮淵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尤三姐吃吃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靜謐的臥房裏，像是有無數隻小鉤子，撓在人心上。
    她俯下身，紅唇湊到馮淵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什麽。
    隨即，她便鬆開雙臂，緩緩向下。
    馮淵一手穿過她烏黑如瀑的長發，另一隻手，則覆上了一團驚人的飽滿與溫軟。
    他的視線，越過身前起伏的風景，落在了尤三姐身後，那個依舊側躺著的身影上。
    尤二姐似乎睡得很沉。
    呼吸平穩，麵色潮紅。
    隻是，那抓著被角的手，指節卻有些微微發白。
    那平穩的呼吸裏，似乎也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紊亂。
    馮淵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閉上了眼睛，享受著身前這極致的服侍。
    ……
    許久。
    一聲壓抑而又滿足的悶哼之後，房內終於恢複了平靜。
    尤三姐抬起頭，一張俏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眼角眉梢，俱是風情。
    她軟軟地依靠在馮淵懷裏，像一隻吃飽了的貓兒。
    馮淵拍了拍她的後背，目光卻轉向了床上另一側。
    他俯下身，湊到尤二姐的臉龐前，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
    尤二姐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馮淵輕笑一聲，手掌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作勢就要掀開她身上蓋著的錦被。
    “呀！”
    這一下，尤二姐終於再也裝不下去。
    她驚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手忙腳亂地按住被子，一雙美目又羞又急地瞪著馮淵。
    “爺……你……你欺負人！”
    那聲音嬌軟無力，聽起來，倒更像是在撒嬌。
    “哦？”
    馮淵挑了挑眉。
    “我怎麽欺負你了？”
    “你……你……”
    尤二姐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張臉漲得通紅，索性把頭一埋，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當起了鴕鳥。
    一旁的尤三姐見狀，笑得花枝亂顫，直往馮淵懷裏鑽。
    “爺，您就別逗姐姐了，她臉皮薄。”
    “好了好了，不鬧了。”
    馮淵笑著拍了拍蒙著頭的被子。
    “都起來吧，不是說好了，今日說好的陪你們去白馬寺上香麽。”
    被子裏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兩人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一番梳洗打扮之後，姐妹二人又是那般國色天香的模樣。
    尤二姐溫婉嬌媚，尤三姐明豔潑辣，一左一右地陪在馮淵身邊，上了王府那輛寬大舒適的馬車。
    車簾落下，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馮淵左擁右抱，聞著身側傳來的陣陣幽香，隻覺得人生得意，莫過於此。
    馬車行至朱雀街。
    這裏是神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車廂內，尤三姐正剝了一顆晶瑩的葡萄，踮起腳尖，要喂到馮淵嘴裏。
    就在這時。
    “籲——！”
    外麵傳來車夫一聲急促的吆喝。
    緊接著，整個車廂猛地一晃，發出一聲沉悶的“咚”響！
    車速驟然降下，最後停住。
    “怎麽回事？”
    馮淵眉頭微皺。
    車外傳來親衛統領沉穩的聲音。
    “王爺，車撞了人，您沒受驚吧？”
    “無妨。”
    馮淵應了一聲。
    尤二姐和尤三姐也都坐直了身子，臉上帶著一絲驚魂未定。
    “何人如此大膽，敢衝撞王爺的車駕？”
    親衛統領的聲音裏帶著怒意。
    很快，一個親衛的聲音回稟道。
    “統領，是個醉鬼，滿身酒氣，自己撞上來的。”
    “拖到一邊去，報順天府處置。”
    “是。”
    車外很快傳來一陣騷動，夾雜著一個男人含糊不清的叫罵聲。
    “滾開……都給老子滾開……”
    “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我……我可是……”
    這聲音……
    馮淵的動作一頓。
    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他撩開車窗的簾子，向外看去。
    隻見幾個王府親衛，正架著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往路邊拖。
    那男人穿著一身還算體麵的綢衫，卻滿是汙漬和褶皺，頭發散亂，一張臉腫脹發福，透著一股不健康的潮紅。
    他還在奮力掙紮著，口中不斷噴著酒氣，說著顛三倒四的胡話。
    周圍的百姓，都遠遠地避開，指指點點，臉上滿是鄙夷與看熱鬧的神情。
    馮淵的瞳孔，微微收縮。
    是他。
    薛蟠。
    哎。
    這下薛蟠真是闖到鬼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
    馮淵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裏，卻倏然亮起了一道冰冷的，帶著幾分戲謔的光。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他放下車簾，重新靠回軟墊上。
    “爺，外麵怎麽了？”
    尤二姐關切地問道。
    馮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他沒有回答。
    他隻是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
    送上門來的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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