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謝過醫生快步回到病房。
    “哥，我去家裏拿點爸的換洗衣服，你先看著。”
    “行，那就你去。”
    拿衣服是次要，她要看看為什麽一打開門父親就能氣暈過去。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事兒和楊桂芬脫不開幹係。
    事實果然如林姝想的那樣。
    她打開門就看到滿地的雞毛，還有地上的血流的到處都是。
    聽到動靜端著碗出來的二毛，嘴裏還叼著一個雞頭。
    林姝氣笑了。
    怪不得父親會被氣暈過去，這可是他養了十年的雞。
    但現實讓林姝冷靜下來，如果說出去，不好。
    更不能說這是寵物雞，在大眾看來這是小資情調。
    她強壓下心裏的怒火，“二毛，雞肉好吃嗎？”
    “好吃啊姐姐，我娘的手藝好得很，再老的雞肉也能燉好。”
    “林姝回來了！你們養了雞還藏著掖著，怎麽我們吃不得了？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資本家小姐，怪不得身上一股子媚勁兒勾引有婦之夫，我醜話寫在前頭你配不上……”
    “行，好吃就行。”
    林姝轉過身去沒有理會多找存在的楊桂芬，她是沒勇氣去打掃那堆雞毛。
    “梅姨，你在家嗎？”
    林姝去了對麵，拿了五塊錢讓梅姨幫忙把前院兒打掃幹淨。
    “梅姨我沒啥不舒服的，血滿地都是我看著惡心。”
    “惡心啊？拿什麽錢，我這就去幫你打掃。”
    林姝還是把錢塞給老太太，繞過那一堆雞毛，回屋收拾東西。
    自己出去短短三個小時，就被楊桂芬糟蹋成了這個樣子，林姝心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不是想住下去嗎？那這段時間就別走了。
    收拾好父親要用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林姝帶著包匆匆離開。
    總之這段時間，她是不會回來住的。
    林姝去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到崔數的單位。
    匆匆說了幾句之後，林姝掛斷電話。
    崔數可以說是黑白通吃。
    他表麵是聽話的好孩子，實際上他交的那些朋友一個比一個危險。
    不過現在倒是方便了林姝。
    “你來我家幹嘛？”
    梅姨認真打掃著，心裏正懷疑林姝是不是懷孕了。
    “小屁孩兒一邊去，還真當是你家了。”
    剛才林姝就提前跟她提醒過一句。
    “小朋友，你看著也十一二歲了吧還是早點勸你娘離開，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毛聽不懂這個老大娘在說啥，瞪了一眼便轉過去不理她。
    梅姨想到一會兒要發生的事情，加快手裏的速度徹底打掃幹淨之後，帶著工具離開。
    走之前特意沒留門。
    入夜，在廚房一頓翻找吃飽喝足的楊桂芬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睡了。
    等他們睡了，一群人從大門口光明正大地進來。
    之後便是沉睡的楊桂芳被打醒。
    “媽的！還以為這家沒人了，結果還睡了三個！”
    扇了好幾巴掌，孩子哭半天了楊桂芬終於迷糊睜開眼。
    當即嚇得瞳孔緊縮，“這……你們這是！天呐！”
    她剛想喊，一巴掌就扇到他臉上，下一秒人中處傳來溫熱的感覺。
    林姝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也就意味著楊桂芬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老大這死老太婆咋辦？”
    “也不知道認不認識這家人，要是認識咱來偷東西不都被她看見了？”
    幾個吊兒郎當，身上還帶著血的男人坐在客廳正中間，手裏把玩著紙牌。
    “我看，還是……”
    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桂芬被抹布塞嘴，隻能發出模糊的聲音，她拚了命地搖頭。
    可惜對方不看她。
    絕望的楊桂芳覺得是自己無意間成了林家的替死鬼。
    心裏不斷冒出一些難聽的髒話，第一次後悔自己住進林家的決定。
    可是現在麵對凶神惡煞的小偷，她雙腿發軟，腦子發麻。
    連帶著孩子都顧不上。
    “臭娘們，別嚎了再發出一點聲，把人引來了我現在就弄死你！”
    楊桂芬無聲掉淚，心想自己今晚就要死在這個地方。
    幾人玩兒了一會兒花牌，看著快暈死過去的楊桂芬，為首的男人輕輕抬了抬下巴。
    男人一巴掌將楊桂芬扇醒，“你想現在就去死？好好給我把眼睛睜開。”
    接著她就被人綁在了後院兒的柱子上。
    “兄弟們，我來給大家表演一個蒙眼飛刀！”
    不知道誰在後院生起一堆火，在火光的照耀下這群人拍手叫好。
    楊桂芳此時已經動彈不得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尖刀一次次擦肩而過。
    男人剛開始沒兩分鍾，楊桂芬就暈了過去。
    吵醒她的是身邊兩個孩子的哭聲。
    “讓你亂動！給我打。”
    大男人和小孩兒計較，有些太不是人了，可是上麵交代了，這倆小孩管不住手腳。
    所以楊桂芳睜眼便看到，幾個男人拿著竹片子，一下一下打在孩子手心。
    “你們幹什麽欺負孩子！”
    “喲，醒了。那剛好子過母償～兄弟們繼續！”
    剛醒的楊桂芬，又被嚇暈過去，隻不過這次刀是實打實和她擦肩而過。
    暈過去的楊桂芬被扇了兩下也沒醒。
    幾人就換了方法，潑了兩盆水。
    楊桂芬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一晚上她的精神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整個人氣若遊絲看起來是撐不住了。
    “行了，東西拿好了咱就走，我打聽好了，這段時間這家老頭住院，白天晚上都沒人，咱明天再來。”
    男人大方當著楊桂芳的麵說著他們的計劃。
    而後蹲下來，狠厲道：“你要不裝瞎，要不裝啞巴，讓我知道你敢說出去一個字，先把你兩個孩子弄死，再讓你下去陪他們。”
    男人臉上的刀疤在夜晚火光的照耀下十分恐怖，像吃人的惡魔。
    楊桂芬五十的人了，差點就掛在林家。
    拚了老命的點頭，發誓自己不會說出去。
    幾人滅了火，把來的痕跡抹除幹淨，悠哉悠哉出門。
    出去之前還不忘幫林家把前院的門關上。
    被留在原地還綁著的楊桂芳，躺在地上，很長時間後呼出一口氣。
    想起剛才這幾個人說的，明天他們還會來，便著急忙慌地蛄蛹著。
    她的兩個孩子也學著他蛄蛹著，去房子裏麵找鋒利的工具。
    折騰了一個小時，虛脫到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楊桂芳，帶著菜刀和孩子鎖上屋門，又搬了櫃子和桌子抵上門。
    指揮兩個孩子收拾包袱，他們得趕緊走。
    萬一那幫人去而複返，這些人臉上身上都是刀疤，看樣子就是混社會，不要命的流氓。
    再在林家待下去，她的小命都沒了。
    天光未亮，楊桂芬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帶著孩子離開。
    順走了林家人沒鎖起來的東西，吃得用的，反正隻要是用得上的楊桂芬就順走了。
    出門便帶著孩子往火車站走。
    她臉上圍著厚厚的頭巾，隻露出一雙眼睛，雙眼通紅，布滿了可怕的血絲，鼻梁處有一道傷口。
    她前腳剛走，林家門口就站了個人，打了一通電話，報失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