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股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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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奉天殿。
    朱雄英身著明黃色常服,端坐在龍椅之下的禦座上,目光掃過階下肅立的文武百官與勳貴們。
    今日的奉天殿與往日不同,兩側增設了數十張紫檀木案,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與黃色封皮的卷宗。
    那是兩煤礦的年度賬冊,關乎眾人最關切的分紅事宜。
    朱雄英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諸位大人,今日召集諸位,一是核查兩煤礦年度賬目,二是敲定分紅方案。”
    他抬手示意,戶部尚書楊思義立刻上前,將一本厚重的賬冊呈至禦案。
    楊思義清了清嗓子道:“啟稟殿下,經核算,兩煤礦去年淨利潤較往年大幅增長。
    按公司章程七成用於分紅的規定,今年每股分紅定為十五萬兩白銀,較上一次每股五萬兩,翻了三倍。”
    殿內瞬間陷入短暫的死寂,隨即爆發出倒抽冷氣的聲響。
    英國公張輔猛地攥緊腰間玉帶,指節泛白,心底飛速盤算;
    按自家持有的份額,這筆分紅足夠添十處田莊、供養三代入學,比往年足足多了兩倍有餘,這般收益簡直是天降橫財!
    他呼吸驟然停滯,連耳尖都泛起紅潮。
    “十、十五萬兩每股?”
    安遠侯柳升霍然起身,聲音發顫,忙又躬身致歉。
    他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心裏打著算盤;
    自家那點股份,今年分的銀子夠重建三所祖宅、添購百匹良馬,往後府裏再不用為開銷發愁,這哪裏是分紅,分明是潑天富貴。
    站在殿角的六科給事中們手中的筆都頓了頓,戶科給事中李嵩抬眼掃過階前勳貴們的神色,暗自咋舌。
    單看英國公、魏國公等人的反應,便知他們此次分紅總額定是百萬兩級別,這般規模,遠超往年任何一次封賞,他手中的筆速都慢了幾分。
    散朝後,勳貴們竟無人挪步,紛紛圍聚在奉天殿前廣場,往日的從容體麵蕩然無存。
    張輔被一群人簇擁著,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卻仍強裝鎮定:“此等分紅,全賴殿下治理有方,我等不過是沾了朝廷的光。”
    可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得意,方才在心裏算過,這筆銀子足以讓英國公府的底蘊再厚三分,子孫三代都能衣食無憂。
    成國公朱能上前一步,聲音急切道:“英國公何必自謙!按這每股的數,您這分紅怕是夠買下半座蘇州城了!
    您若有意轉讓部分股份,在下願出每股二十萬兩的價錢,絕不討價!”
    二十萬兩每股,已是溢價三成,按此次分紅算,不到一年便能回本。
    可張輔卻連連擺手,語氣斬釘截鐵:“朱公莫提轉讓二字!此等能穩定拿十五萬兩每股分紅的股份,便是把我府中珍藏的古畫悉數奉上,我也絕不會換!往後若分紅再漲,這股份便是傳家之寶!”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般收益,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處。
    另一邊。
    徐輝祖正拉著李景隆的衣袖低聲交談,聲音裏滿是激動:“景隆你算算,按今年這分紅數,我家今年的進賬夠在江南置萬畝良田,你家也能擴充族學、養更多門客了!往後子孫哪還用愁生計?”
    李景隆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慶幸:“多虧去年沒聽旁人勸,沒把股份出手!
    當時有人出每股十二萬兩我都沒動心,如今看來,真是萬幸!
    這股份,說什麽也得攥在手裏,就是親弟弟來借,我也不鬆口!”
    他想起去年差點賣掉股份的事,後背都冒冷汗,若是當時鬆了手,現在哪有這般好日子。
    分紅翻三倍的消息像驚雷般炸遍京城。
    當天下午,安遠侯柳升的管家便捧著一箱稀世翡翠,悄悄摸到英國公府。
    話沒說完先跪下:“求公爺賞些股份,我家侯爺願再加兩座銀山,隻求您鬆鬆手!”
    張輔的長子張懋直接讓人把箱子抬回去,冷聲道:“我家公爺說了,別說是兩座銀山,就是把整個江南送來,這股份也不賣!”
    他知道父親心裏的打算,這股份每年帶來的分紅,比兩座銀山還靠譜。
    類似的鬧劇在各勳貴府邸上演。
    曹國公李景隆派長子攜十箱黃金去魏國公府,想換些股份,徐輝祖直接讓人關了府門;
    忻城伯趙彝更甚,竟帶著嫡女的庚帖去見應城伯孫岩,想以聯姻換點股份。
    孫岩卻笑著擺手:“賢侄女金枝玉葉,我可不敢高攀,這股份是家族根基,實在不能讓啊!”
    誰都明白,讓出一點股份,便是少了每年十五萬兩的分紅,傻子才會做這買賣。
    三日後,股份交易所外的公告欄前擠滿了人,連不少外地富商都專程趕來。
    公告欄上新貼的紅紙上寫著:“現有煤礦股份若幹待售,要價每股三十萬兩。”
    下方立刻有人用墨筆批注:“二十八萬兩,今日便可成交!”
    可直到天黑,這筆交易也沒談成。
    “老王,你別太貪心!二十八萬兩已是天價了!”一個穿貂皮大衣的富商急得直轉圈。
    被問的王掌櫃卻慢條斯理地喝茶:“三十萬兩一分都不能少。
    上一次分紅五萬兩我都沒賣,如今十五萬兩,往後指不定二十萬兩,三十萬兩算貴嗎?
    想買的人多著呢,我不急!”
    他心裏早有盤算,手裏這點股份,每年分紅就夠全家錦衣玉食,哪能輕易出手。
    旁邊一個熟悉交易所行情的小吏湊過來:“王掌櫃,昨日慶侯府的人來問,說最多出二十九萬兩,您若同意,現在就能簽文書。”
    王掌櫃卻搖頭:“慶侯還差些份額才能進董事會,他肯定還會加價。我再等等,說不定能等到三十萬兩以上!”
    此時的慶侯府內,張信正對著賬簿唉聲歎氣。
    按規矩,持股達一定數額者能進董事會,參與分紅比例製定,他眼下就差些份額。
    管家匆匆進來稟報:“侯爺,應城伯孫岩願轉讓些股份,但要價每股三十五萬兩,還得搭上江南的三座鹽場!”
    張信猛地把賬簿摔在桌上,怒道:“他這是搶錢啊!三座鹽場雖值錢,可也抵不上這個價!按市價算,這些股份哪用這麽多,他這是趁火打劫!”
    管家苦著臉道:“可現在全京城都在搶股份,剛才聽說,有個富商為了買些股份,把祖傳的商船隊都賣了,出價三十二萬兩都沒買到。
    現在誰都知道,握著一股就是十五萬兩分紅,誰也不肯讓步啊!”
    張信沉默了。
    他何嚐不知道,這股份如今就是“搖錢樹”,今年十五萬兩,明年若利潤再漲,說不定就是二十萬兩,哪能輕易放手?
    更何況朱雄英已說過,後續有新產業,現有股東優先參與,這股份的價值隻會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