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穀的聲脈泉邊，天脈樹的枝葉泛著淡青色光暈。沈硯將吉他弦化出的琵琶放在泉邊石台上，指尖蘸著剛滲出的樹汁，輕輕抹在弦身——樹汁觸到弦的瞬間，竟化作細密的金紋纏上去，與天脈氣凝成的琴身融為一體。
    “這樣界心之鑰的蝕聲氣就能被中和了。”青蕪蹲在泉邊，看著沈硯指尖的動作，“剛才溫長老傳信說，城主府的人快到穀口了，我們得盡快準備。”
    沈硯點頭，收回手時，掌心突然一陣發麻。體內的天脈氣像沸騰的水，順著血管瘋狂翻湧，古卷在衣襟裏劇烈震顫，卷頁上“化脈境中期”的字樣漸漸模糊，隱約要透出新的紋路——是要突破四階了！
    “不好，突破來得太急！”慕言臉色一變，指著沈硯頭頂的天空，“聲劫要來了！”
    話音剛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烏雲像墨汁般在穀口匯聚，雲層裏傳來沉悶的雷聲，卻不是尋常的轟隆聲，而是帶著尖銳顫音的“嘶鳴”——是天脈者突破四階時必渡的“聲劫”。
    聲劫不同於尋常修士的雷劫，它以“聲”為刃，用天地間最狂暴的聲息衝擊修士的聲脈，輕則氣脈盡斷，重則魂飛魄散。沈硯之前突破凝紋境時雖有感應，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陣仗——雲層裏的顫音越來越急，連聲脈泉的水麵都被震得泛起細碎的波紋。
    “天脈樹能擋一部分聲息！”青蕪拽著沈硯往樹後躲，“你快運轉天脈氣準備，我和慕言幫你護法！”
    沈硯卻搖了搖頭。他能感覺到，這次聲劫比古籍記載的更狂暴，顯然是因為雙界融合引發的空間波動——天脈氣與界影能量交融後，突破時引動的天地異象也變得更極端。天脈樹雖能護持，卻擋不住核心的“聲刃”。
    “得主動破劫。”沈硯握緊吉他弦化出的琵琶，指尖在弦上輕輕一挑，清越的音色散開，竟讓體內翻湧的天脈氣平複了幾分，“穿越者的日記裏寫過，‘聲劫以聲破之’，普通旋律不行，得用……有節奏的聲。”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聽過的電子樂——那些用合成器做出的密集鼓點，帶著精準到毫秒的節奏，能硬生生“切”碎雜亂的聲波。如果用天脈氣模擬出電子樂的節奏，說不定能對衝聲劫的顫音！
    “青蕪，幫我穩住周圍的聲脈氣！”沈硯後退幾步，站到聲脈泉中央的石台上，“慕言，用你的鑒器術盯著雲層，告訴我聲刃落下的方向！”
    兩人立刻照做。青蕪指尖聲絲如網，將天脈樹周圍的聲息攏成一團，形成緩衝的屏障；慕言則舉起鑒聲石，石麵映出雲層裏的能量軌跡，像無數條扭動的銀蛇。
    “來了！西北方！”慕言大喊。
    雲層裏突然炸開一道慘白的閃電，閃電裹挾著尖銳的聲刃劈向沈硯——那聲刃像無數根細針，刺得人耳膜生疼，連空氣都被震出了漣漪。
    沈硯深吸一口氣，指尖在琵琶弦上快速撥動。他沒有彈任何古曲，而是用天脈氣模擬出電子樂裏的“鼓點”——“咚、噠、咚、噠”，節奏密集而精準，每一次撥弦都帶著金紋，在身前織成一張閃爍的“節奏網”。
    “砰！”
    聲刃撞在節奏網上，竟像撞在鐵板上的玻璃，瞬間碎裂成無數細小的聲息。那些聲息被節奏網的頻率帶動，漸漸變得規整，最後化作淡青色的氣浪，被天脈樹吸收。
    “有用！”青蕪又驚又喜。
    但雲層裏的聲劫顯然沒打算善罷甘休。第二道聲刃接踵而至，這次不再是一道，而是數十道同時落下，每道聲刃的頻率都不同，像雜亂的噪音狂潮。
    沈硯指尖更快了。他突然想起穿越前玩過的“混音”——將不同的節奏疊加，形成更複雜的韻律。他左手按弦改變音高，右手撥弦加快速度，讓琵琶同時發出兩種節奏：低音的“咚、咚”像大鼓，高音的“噠、噠”像鑔片，兩種節奏交織在一起，竟形成了一道流動的“頻率牆”。
    “嗡——”
    聲刃撞在頻率牆上，雜亂的頻率被強行“同化”，那些不同的聲息像被梳理的絲線，順著節奏流動，最後溫順地融入天脈樹的光暈裏。沈硯能感覺到，每破一道聲刃，體內的天脈氣就凝實一分，古卷上的紋路也越來越清晰。
    就在他以為能順利渡劫時，雲層裏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第三道聲劫來了——這次不是聲刃，是裹挾著雷光的“聲雷”。雷球裏裹著黑色的蝕聲氣，顯然是被城主府或蝕聲教的人動了手腳，想借劫殺人。
    “是蝕聲氣！他們在汙染聲劫！”慕言臉色驟變，鑒聲石上的軌跡變成了黑色。
    沈硯瞳孔微縮。聲雷的威力是聲刃的十倍，再加上蝕聲氣，一旦被擊中，就算不破劫，聲脈也會被汙染。他下意識運轉天脈氣護住全身，卻發現古卷突然浮起來，貼在他胸口——卷頁展開，露出界心之鑰的虛影，虛影裏滲出淡藍色的界影能量，與他體內的天脈氣融合。
    “身體……在變強？”沈硯驚訝地發現，皮膚表麵竟泛起一層淡金色的光暈，那是天脈氣與界影能量融合後形成的“界膜”，能抵禦空間撕裂和能量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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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突破四階的附帶變化——身體被雙界能量改造，強度遠超同階修士！
    “來了！”
    聲雷帶著毀滅的氣息劈落，沈硯不再躲，而是迎著雷球衝了上去。他左手按弦彈出最低沉的音，右手撥弦打出最密集的節奏，將電子樂的“重低音”發揮到極致。同時，他將全身天脈氣灌注到琵琶裏，讓琴身發出耀眼的金光。
    “咚——！”
    琵琶與聲雷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雷裏的蝕聲氣被節奏震散，雷光卻穿透了節奏網，劈在沈硯身上。他隻覺一股巨力湧來，胸口像被巨石砸中，噴出一口鮮血。但界膜擋住了大部分衝擊，身體雖疼，卻沒受致命傷。
    “就是現在！”沈硯忍著疼，將琵琶往聲雷核心一送。
    琵琶弦突然炸開，化作無數道金紋，像種子般鑽進聲雷裏。金紋在雷球裏快速生長，竟將雷光和殘餘的聲息全部吸收，最後凝聚成一顆淡金色的光球，飛回沈硯掌心。
    雲層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照回聲脈穀。沈硯握著光球，緩緩落地。體內的天脈氣已徹底穩定，古卷上清晰地顯出“化脈境後期”的字樣，身體的界膜也收進皮膚下，摸上去帶著溫潤的質感。
    他成功突破四階了！
    “沈兄！”慕言和青蕪跑過來，扶著他坐下。青蕪遞過療傷丹，眼眶有些發紅：“剛才嚇死我們了，那聲雷明明能躲開的。”
    沈硯笑了笑，吞下丹藥：“躲不開的。聲劫是天脈氣的試煉，隻有硬抗過去，身體才能真正強化。”他攤開掌心，那顆光球漸漸消散，化作精純的能量融入體內，“而且，這聲雷裏的能量，正好能補全界心之鑰的最後一絲力量。”
    古卷輕輕顫動，卷頁上“四物鎮之”的字樣亮起——天脈樹汁、界心之鑰、異世者的血、完整的吉他弦，四樣東西終於全部就緒，散發著和諧的光暈。
    就在這時，穀口傳來一陣喧嘩。城主府的人到了，為首的黑衣人騎著異獸，手裏握著骨杖，正是斷魂穀的穀主。他看著沈硯，眼神陰毒：“沈硯，沒想到你竟能渡過聲劫。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突破四階後，他的天脈氣更凝實，身體強化後連雷光都能硬抗，對付這些人，正好試試新的力量。
    他指尖微動，吉他弦重新凝聚，這次沒有化作琵琶，而是化作一把泛著淡藍金紋的“弦劍”——弦是金屬弦，劍刃是天脈氣，劍柄處纏著界影能量的光暈。
    “想動手，就來試試。”沈硯握著弦劍，目光平靜卻帶著威壓，“正好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天脈之力。”
    斷魂穀穀主臉色一變，沒想到沈硯渡劫後氣息竟強了這麽多。他咬牙一揮骨杖：“上！殺了他，界心之鑰就是我們的！”
    數十名修士衝了上來，聲脈氣化作各種武器劈向沈硯。
    沈硯卻沒動，隻是指尖一彈弦劍。弦劍發出一道清越的音波，音波帶著電子樂的節奏，瞬間將衝在最前的修士震飛——這是他突破後領悟的新招式，“節奏斬”，能用聲息直接攻擊對方的氣脈。
    青蕪和慕言也動了。青蕪的破聲刀舞得如銀花，慕言則拿出反鳴鍾，鍾聲與沈硯的音波共鳴，形成雙重打擊。
    回音穀裏，金紋與黑影交織，音波與聲息碰撞。沈硯握著弦劍，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揮劍都帶著精準的節奏，將敵人的攻擊一一化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強化後的身體讓他速度更快，天脈氣的操控也更自如——四階的力量，果然不同。
    遠處的天脈樹輕輕搖曳，枝葉上的光暈越來越亮，像是在為他助威。沈硯知道，這場戰鬥隻是開始，穩住主裂隙、打開雙界通道的路還很長，但此刻，握著弦劍，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他忽然覺得，前路再難，也能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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