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虛空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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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紋同調儀的螢光還在屏幕上流轉,靈界孩子捧著槐葉的笑鬧聲剛淡去,實驗室的玻璃窗突然顫了顫——不是凡界的風,是股帶著寒意的聲能,像冰碴子刮過聲脈,讓沈硯腕間的“界主·萬象”紋核瞬間發燙,他剛按在吉他弦上的指尖猛地一縮。
“怎麽了?”青蕪正把天脈樹基因圖譜傳入數據庫,槐樹葉子突然黯淡下去,葉肉裏的金紋像被什麽東西啃噬似的,缺了一小塊。她抬頭時,恰好看見窗外的聲脈雲在扭曲,原本淡藍的雲彩裏滲進了墨色的絲縷,像滴在宣紙上的墨,正順著聲脈的紋路蔓延。
林夏的探測儀“嘀嘀”狂響,屏幕上的綠波瞬間變成刺目的紅色,數值跳得幾乎要衝破頂端:“聲能異常!強度在飆升,而且……這不是雙界的聲能!”她話音未落,實驗室的燈突然閃了閃,聲紋同調儀的屏幕猛地黑了下去,隻有青蕪手裏的槐樹葉子還亮著點微光,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是原始裂隙那邊!”沈硯抓起吉他,腕間的紋核亮得刺眼,他能清晰感覺到,那股寒意正從城市邊緣的原始裂隙湧出來——就是當初他們發現靈晶礦、遭遇時空亂流的地方。他快步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瞳孔驟然收縮:遠處的天空像被撕開了道口子,墨色的霧氣從裂口裏翻湧而出,所過之處,聲脈雲瞬間消散,連空氣中漂浮的微弱聲能都被吸了個幹淨,留下一片死寂的“聲能真空帶”。
陳教授扶著眼鏡,臉色發白地盯著電腦屏幕:“原始裂隙的穩定性數據在暴跌!裂隙擴大了三倍,裏麵湧出的能量……探測不到任何已知的聲紋特征,像是……像是來自虛空的東西!”
“虛空聲紋。”青蕪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把槐樹葉子貼在胸口,試圖用自己的聲能穩住它,可葉尖的綠光還是在一點點變暗,“傳承記憶裏有過模糊的記載,那是不屬於雙界的聲能,以其他聲能為食,會吞噬一切有‘脈’的東西。”
話音剛落,實驗室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撞開,一個穿著聲能站製服的工作人員跌跌撞撞跑進來,臉上還沾著未幹的冷汗:“不好了!原始裂隙那邊……那邊出現了黑色的影子,凡是靠近的聲能采集器全被毀掉了,連帶著周圍的聲能線路都被吸成了空殼!”
沈硯抓起吉他就往外跑,青蕪緊隨其後,槐樹葉子在她掌心旋轉著,勉強撐開一道淡綠色的光罩,護住兩人周身的聲能。林夏抱著探測儀跟在後麵,一邊跑一邊大喊:“等等我!我的探測儀能追蹤虛空聲紋的軌跡,說不定能幫上忙!”
三人剛跑出實驗室,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原本熱鬧的聲能站廣場上,人們正驚慌地四散奔逃,空中的聲能懸浮車失去了動力,“砰砰”地墜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遠處的原始裂隙方向,墨色的霧氣已經蔓延到了城市邊緣,所過之處,路邊的聲能路燈一個個熄滅,連老槐樹的葉子都失去了光澤,蔫蔫地垂著。
“小心!”沈硯突然停下腳步,一把將青蕪拉到身後。他抬頭望去,隻見一道墨色的影子從墨霧裏飄了出來,像團沒有形狀的煙,在空中扭曲著,所過之處,空氣中的聲能被吸得幹幹淨淨,連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那是真正的“死寂”,連風聲、腳步聲都被吞噬,隻剩下心髒在胸腔裏狂跳的悶響。
青蕪立刻將槐樹葉子舉到身前,葉肉裏的金紋亮了起來,一道淡綠色的光牆擋在三人麵前。可那墨色影子隻是輕輕碰了碰光牆,光牆上就立刻出現了一道裂痕,像被什麽東西啃咬過似的,槐樹葉子的綠光也瞬間黯淡了幾分。
“這東西太厲害了!”林夏的探測儀屏幕上,紅色的數值還在飆升,“它的吞噬範圍在擴大,再這樣下去,整個城市的聲能都會被它吸光!”
沈硯深吸一口氣,將吉他橫在胸前,腕間的“界主·萬象”紋核爆發出強烈的金光,與吉他弦產生了共振。他能感覺到,紋核裏蘊含的界主之力正在蘇醒,那是與創世聲紋同源的力量,帶著守護雙界的意誌。他輕輕撥動琴弦,一段激昂的旋律從弦上躍出,像一道金色的利劍,直刺向那道墨色影子。
“嗡——”金色的聲能與墨色影子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墨色影子猛地一顫,似乎被這股力量刺痛了,向後退了幾步,可很快又重新凝聚起來,甚至變得更濃了幾分。沈硯皺起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聲能剛接觸到墨色影子,就被它瘋狂地吞噬著,若不是紋核在源源不斷地提供力量,他恐怕已經被吸成了空殼。
“不能硬拚!”青蕪一邊用槐樹葉子支撐著光牆,一邊大喊,“它會吞噬聲能,你的攻擊越強,它就越強大!”
沈硯立刻收住旋律,可就在這時,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不是他的,是紋核裏封存的遠古殘憶。畫麵裏,三百年前的凡界一片混亂,黑色的霧氣籠罩著大地,人們在霧中痛苦地掙紮,聲能儀器一個個失效,連靈界的聲脈都受到了波及。那段記憶的最後,是一個穿著青袍的人抱著光弦琴,用盡全力彈奏著什麽,可黑色的霧氣還是在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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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的腐音氣爆發!”沈硯猛地回過神來,腕間的紋核突然發燙,與墨色影子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共鳴,“這東西和三百年前的腐音氣是同源的!難怪我覺得熟悉,紋核裏的殘憶記錄過這種能量!”
青蕪臉色驟變:“你說什麽?三百年前的腐音氣不是自然爆發的聲能紊亂嗎?怎麽會和虛空聲紋有關?”她想起古卷裏的記載,三百年前的腐音氣爆發幾乎摧毀了凡界的聲能體係,靈界也因此封閉了界壁百年,直到最近才重新打開。
“不是自然爆發!”沈硯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道墨色影子,他能感覺到,影子裏藏著一股極其邪惡的意誌,像是在等待著什麽,“紋核裏的殘憶顯示,三百年前的腐音氣是從原始裂隙裏湧出來的,和現在一模一樣!隻是當時的界主力量不足,沒能徹底封印它,隻能暫時將它逼回裂隙深處!”
就在這時,那道墨色影子突然分裂成了好幾道,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飄去。其中一道直奔老槐樹而去,剛接觸到樹幹,老槐樹的葉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原本翠綠的枝幹瞬間變得灰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住手!”青蕪急得眼眶發紅,她將體內的聲能全部注入槐樹葉子裏,葉肉裏的金紋亮得刺眼,一道金色的光箭從葉子裏射了出去,直刺向那道墨色影子。可光箭剛碰到影子,就被它瞬間吞噬,影子反而變得更濃了幾分,甚至朝著青蕪飄了過來。
沈硯立刻擋在青蕪身前,再次撥動吉他弦。這次他沒有彈奏激昂的旋律,而是放緩了節奏,彈出一段低沉而穩定的調子——那是“界主·萬象”紋核裏自帶的守護旋律,能穩定周圍的聲脈,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金色的聲能從吉他弦上溢出,在三人周圍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罩,墨色影子撞在光罩上,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像是在被灼燒。
“有效!”林夏的探測儀屏幕上,紅色的數值終於停止了飆升,甚至開始緩慢下降,“這道旋律能抑製虛空聲紋的吞噬能力!沈硯,你再試試加大力度!”
沈硯點點頭,將更多的界主之力注入吉他弦中。旋律越來越清晰,金色的光罩也越來越亮,周圍被吞噬的聲能似乎開始重新凝聚,路邊的聲能路燈又有幾盞重新亮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
可就在這時,原始裂隙裏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墨色的霧氣翻湧得更厲害了,無數道墨色影子從裂口裏飄了出來,像一群饑餓的野獸,朝著城市中心撲去。沈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界主之力正在快速消耗,光罩的亮度也開始逐漸變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青蕪看著越來越多的墨色影子,心裏急得像火燒。她突然想起傳承時白袍女子說的話——“守護者的力量,不是讓你獻祭自己,是讓你護著這份初心,讓兩界慢慢走回同一條路”。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沈硯:“沈硯,你的紋核能與雙界聲脈共振,對不對?那你能不能嚐試連接靈界的聲脈,借助天脈樹的力量?”
沈硯愣了愣,隨即眼前一亮:“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天脈樹是雙界的根,它的聲能足以對抗虛空聲紋!”他立刻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通過紋核連接靈界的聲脈。可就在這時,一道墨色影子突然繞過光罩,朝著他的後背撲了過來。
“小心!”林夏一把將沈硯推開,自己卻被墨色影子碰了一下。瞬間,林夏懷裏的探測儀屏幕“啪”地一聲碎裂,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體內的聲能被快速吞噬,連站都站不穩了。
“林夏!”青蕪立刻衝過去,將槐樹葉子貼在林夏的胸口,葉肉裏的金紋亮了起來,一道淡綠色的聲能注入林夏體內,暫時穩住了她的狀態。
沈硯看著倒下的林夏,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他再次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腕間的紋核上。他能感覺到,紋核裏的界主之力正在與靈界的聲脈產生共鳴,像一根無形的線,連接著凡界的原始裂隙和靈界的天脈樹。
“嗡——”一聲巨大的嗡鳴從靈界方向傳來,聲紋同調儀雖然已經損壞,卻還是頑強地發出了一陣微弱的信號。緊接著,一道巨大的綠色光柱從原始裂隙的方向衝天而起,與靈界的天脈樹連接在一起。天脈樹的聲能像潮水般湧來,通過紋核傳遞到沈硯的吉他上,他猛地撥動琴弦,一段恢弘而莊嚴的旋律從弦上躍出,金色的聲能與綠色的聲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網,朝著那些墨色影子籠罩而去。
“滋啦——滋啦——”墨色影子被光網罩住,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像被烈火灼燒般,一點點消散。空氣中被吞噬的聲能開始快速凝聚,聲脈雲重新變得湛藍,路邊的聲能路燈全部亮了起來,空中的聲能懸浮車也重新啟動,發出歡快的嗡鳴。
林夏的臉色漸漸恢複了紅潤,她撐著地麵站起來,看著空中的光網,眼裏滿是驚歎:“太厲害了……這就是雙界聲脈合力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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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蕪笑著點點頭,手裏的槐樹葉子重新變得溫潤,葉肉裏的金紋也恢複了完整。她抬頭看向沈硯,隻見他正閉著眼睛,神情專注地彈奏著吉他,金色的聲能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與綠色的天脈樹聲能完美融合,像一位真正的界主,守護著雙界的和平。
就在這時,原始裂隙裏的墨色霧氣突然開始收縮,像是被光網逼回了裂隙深處。可就在霧氣即將完全消失的時候,一道巨大的墨色影子從裂隙裏衝了出來,它比之前所有的影子都要濃,都要大,像是虛空聲紋的本體,在空中扭曲著,發出一陣無聲的咆哮。
沈硯猛地睜開眼睛,眼神變得異常銳利。他能感覺到,這道影子裏蘊含的能量遠超之前的那些,甚至能與他體內的界主之力相抗衡。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界主之力和天脈樹聲能都注入吉他弦中,猛地撥動琴弦——一段激昂到極致的旋律從弦上躍出,金色和綠色的聲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箭,直刺向那道巨大的墨色影子。
“轟——”光箭與墨色影子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建築都震得顫了顫,沈硯、青蕪和林夏都被衝擊波掀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等三人爬起來的時候,空中的巨大墨色影子已經消失了,原始裂隙也重新縮小到了原來的大小,墨色的霧氣徹底消失不見,隻剩下湛藍的聲脈雲在天空中緩緩流淌。
沈硯撐著吉他站起來,腕間的紋核已經變得有些黯淡,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界主之力幾乎消耗殆盡。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因為他知道,他們成功了,他們擊退了虛空聲紋,守護了雙界的和平。
青蕪和林夏也走了過來,三人相視一笑,眼裏都充滿了疲憊,卻也充滿了喜悅。
“我們成功了!”林夏興奮地大喊,聲音裏帶著一絲沙啞。
青蕪點點頭,看向原始裂隙的方向,眼神裏帶著一絲擔憂:“可我們隻是暫時擊退了它,它還在裂隙深處,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出來。”
沈硯握住青蕪的手,腕間的紋核輕輕發燙,與她手裏的槐樹葉子形成了共振:“沒關係,隻要我們還在,隻要雙界聲脈還能連接在一起,我們就能一直守護下去。而且這次我們知道了,它和三百年前的腐音氣是同源的,隻要我們找到它的弱點,就能徹底封印它。”
就在這時,聲紋同調儀突然發出了一陣微弱的“嘀嘀”聲。三人立刻跑回實驗室,隻見聲紋同調儀的屏幕上,重新亮起了靈界的影像。靈界大長老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也感受到了剛才的虛空聲紋爆發。
“沈硯,青蕪,你們沒事吧?”大長老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擔憂,“剛才天脈樹突然發出強烈的聲能波動,我們能感覺到,有股邪惡的力量在攻擊凡界,還好你們成功擊退了它。”
“我們沒事,長老。”沈硯說,“但我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秘密——這次的虛空聲紋,和三百年前的腐音氣爆發是同源的!我們懷疑,三百年前的腐音氣不是自然爆發,而是虛空聲紋第一次入侵凡界!”
大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說什麽?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必須提高警惕!虛空聲紋的力量遠超我們的想象,一旦它再次大規模入侵,雙界都將麵臨巨大的危險!”
“我們會盡快研究它的弱點,”青蕪說,“這次我們借助了天脈樹的力量擊退了它,說明雙界聲脈合力是對抗它的關鍵。我們可以建立一個雙界聲脈預警係統,一旦虛空聲紋再次出現,我們就能立刻連接雙界聲脈,共同對抗它。”
大長老點點頭:“好!我們會全力配合你們!靈界的聲脈師會隨時待命,隻要你們需要,我們會立刻將天脈樹的聲能傳遞過去!”
影像淡去後,實驗室裏安靜下來,隻有聲紋同調儀的螢光還在輕輕跳動。沈硯靠在實驗台上,看著青蕪和林夏,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這次很危險,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我們知道了虛空聲紋的來源,也找到了對抗它的方法,這就夠了。”
青蕪點點頭,手裏的槐樹葉子輕輕旋轉著,葉肉裏的金紋與沈硯腕間的紋核同時亮了起來,發出一陣溫柔的嗡鳴。她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有更多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但隻要他們三人在一起,隻要雙界聲脈還能連接在一起,他們就有信心,守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共生”。
窗外的老槐樹重新恢複了生機,翠綠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慶祝,也像是在為雙界的未來祝福。聲能站廣場上,人們漸漸從驚慌中恢複過來,開始收拾殘局,臉上雖然帶著疲憊,卻也充滿了希望。
沈硯看著這一幕,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他知道,他不僅是凡界的吉他手,更是雙界的界主,是兩界共生的守護者。他抬手撥動吉他弦,一段溫柔的旋律漫開,與窗外老槐樹的聲能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溫柔的守護曲,在城市的上空緩緩流淌。
這就是他的使命,不是犧牲,不是妥協,是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著兩界的和平,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共生”。他知道,隻要他的吉他還能彈奏,隻要他的紋核還能與雙界聲脈共振,他就會一直守護下去,直到雙界真正實現“共生”,直到虛空聲紋再也無法威脅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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