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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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墟重逢,緊緊相擁。任楊謙沉浸在跨越生死、覺醒宿慧的巨大情感衝擊中,前世地球的記憶與此刻的擔憂心疼交織,讓她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句埋藏兩世的話。
然而,當她抬起頭,看到張磊眼中那清晰映出的、屬於自己的倒影,聽到他帶著愧疚與釋然喚出那聲“楊謙”時,她沸騰的情感稍稍冷卻,一絲理智回籠。
他記得我是任楊謙,他為我轉移毒素,他為我突破冒險……他喚我“楊謙”,如此自然,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
可是……他的眼神裏,有愧疚,有堅定,有重逢的喜悅,卻似乎……沒有那種跨越時空的、如同她此刻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般的宿命共鳴。
‘他……不記得了?’一個念頭如同冰冷的雨水,悄然澆在她火熱的心上。‘是了,紅塵劫境是輪回尊者為我開啟的,覺醒宿慧的是我。他並未經曆那八十一世,更沒有地球那一世的記憶……’
她想起張磊一貫的為人。他智慧超群,重情重義,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在青雲宗他為宗門殫精竭慮,在星海他為她屢次涉險。如今這聲“楊謙”,這緊緊的擁抱,在他心中,或許更多的是對同伴的愧疚,是對並肩作戰情誼的珍視,是生死之交後的自然親近。
是了,一定是這樣。他把她當作可以托付生死的、最重要的朋友和戰友。而非……那個在課桌旁,與他共享耳機,約定一起看星星的同桌。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讓她窒息。但她畢竟是任楊謙,是經曆了八十一世紅塵、道心堅定的太陰玉兔。她迅速將翻湧的情緒壓下,那剛剛褪去冰霜、試圖完全敞開的心扉,下意識地又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自我保護的外殼。
隻是這層外殼,不再是以往那種純粹的清冷與疏離,而是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與無奈。
她從他懷中微微退開半步,雖然手還被他握著,但姿態已不似方才那般全然依賴。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甚至帶上了一點屬於“戰友”的調侃,以掩飾那差點失控的心緒:
“是啊,這次可真是被你嚇死了。下次再敢這樣自作主張,看我……看我不用朔月彎刀敲你的頭!”她試圖讓語氣輕鬆些,卻不知那微微泛紅的眼圈和強裝鎮定躲閃的眼神,早已出賣了她。
張磊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這細微的變化。他心中一怔,不明白為何剛剛還情緒激動緊緊抱著他的她,轉眼間似乎又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距離感。是因為自己隱瞞毒素未清?還是……其他?
他看著她強裝無事的樣子,心頭莫名一緊,下意識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仿佛怕她真的退回到那個冰冰有禮的“任道友”位置。
“不會再有下次了。”他鄭重承諾,目光沉靜而專注地看著她,“以後無論什麽事,我們一起麵對。”
這話聽在任楊謙耳中,更是坐實了她的猜測——這是對摯友、對同伴的承諾,而非戀人。
她心中酸澀,卻依舊揚起一個清淺的笑容,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明明剛剛突破了一層巨大的隔閡,可以自然地牽手、呼喚彼此更親近的名字,卻因為一方知曉那更深層的宿緣,而另一方懵懂不知,使得這“親近”中,摻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與小心翼翼。
張磊覺得任楊謙似乎有心事,但他此刻自身也因三年壽命和複雜心緒而混亂,隻以為是劫後餘生的正常反應,或是女兒家的矜持。他暗下決心,要對她更好,更坦誠,用自己的方式去彌補,去守護。
而任楊謙,則將那份洶湧的、帶著兩世記憶的情感,更深地埋藏了起來。她決定就以“最重要的朋友和戰友”的身份站在他身邊,陪他尋找解毒之法,陪他向萬獸帝宮複仇。或許,這樣就已經很好。至少,他現在願意牽她的手,會叫她“楊謙”。
至於那份獨屬於她的、關於地球同桌的記憶,就讓它成為她一個人守護的寶藏吧。
兩人各懷心思,卻同樣堅定地,攜手走向了藥墟深處。陽光如果藥墟有的話)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看似親密無間,卻隻有影子知道,其中一道影子裏,藏著一個關於蔚藍色星球和青蔥校園的、甜蜜而酸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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