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五行初凝練與稚語立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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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的風帶著麥香漫過青陽鎮,暖脈樹的濃蔭已能遮住半座院子,跟脈苗躥到了齊肩高,十二片葉舒展如碧玉雕琢的小扇,葉背的靈脈引流轉著五色光,像五條彩綢在葉間纏繞。阿玄蹲在苗前,雙手結著阿安姑姑教的“凝靈印”,小臉上滿是嚴肅,鼻尖上的汗珠順著下巴往下掉,砸在腳邊的紅土陶片上——陶片是他昨夜用南疆紅土捏的,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守”字,此刻正被五行靈基的光映得透亮。
“呼……”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胸口的金靈基猛地亮了亮,左手的紅靈基、右手的白靈基、左腳的銀靈基、右腳的褐靈基隨之波動,像五顆被線牽著的星。這是他引氣入體的第三十日,從最初被玄氣“撓癢癢”,到如今能讓五行靈基隨念動,掌心已能凝出米粒大的光團,光團落在續脈花上,花苞竟“啪”地綻開了瓣,粉白的花瓣上還沾著他的靈氣溫。
“阿玄,別急著凝氣,先悟‘暖’。”阿恒坐在竹椅上,往根須處澆了勺暖漿,漿水滲進土裏,纏根立刻發出更亮的光,“你太爺爺說,暖脈的玄功,不是比誰的光團大,是看誰的玄氣能讓凍土發芽。”他撿起片跟脈苗的落葉,葉背的暖痕雖淡,卻能清晰看出層層疊疊的紋路,“就像這痕,每道裏都藏著個春天。”
阿玄眨了眨眼,把光團往凍土上按——光團觸到土的刹那,竟“滋”地化作道暖流,凍土上立刻冒出個綠芽,芽尖還沾著他的靈氣溫。“爺爺!它活了!”十歲的孩子猛地跳起來,粗布衫的袖子掃過跟脈苗,葉間的光紋竟與他周身的靈基光纏在了一起,像棵小樹苗在往大樹上靠。
老嫗的孫子背著行囊從傳牌旁走過,行囊裏裝著西陲古卷與荒原地圖,他要在芒種前趕回西陲,探清蝕靈霧的源頭。“阿玄,記住這道‘守靈訣’。”三十歲的漢子蹲下來,指尖在阿玄掌心寫著玄奧的紋路,“遇著蝕靈霧,就想著暖脈樹的根,想著你刻的‘守’字,靈基自會護你。”他往阿玄懷裏塞了塊龜甲碎片,碎片上的裂紋與跟脈苗的靈脈引同源,“這是古卷裏的‘靈信’,危急時捏碎,西陲的暖脈樁會給你回應。”
阿玄攥緊龜甲碎片,掌心的光團突然漲大了些,竟在漢子的粗布衫上燙出個淡金色的暖痕——那是金靈基留下的印記,像個小小的護身符。漢子摸了摸那道痕,眼眶有點發燙:“好小子,玄氣都知道疼人了。”他轉身時,跟脈苗的西陲枝突然彎了彎,枝梢的沙棗核串輕輕撞了撞他的行囊,像在替阿玄說“路上小心”。
傳牌石座的“守”字陶片旁,兒子正用東海海鹽畫著“護靈陣”。鹽粒在地上連成圈,圈裏嵌著極北冰紋石、南疆紅土塊、西陲沙棗粉,最後用阿玄的靈基光點睛——陣眼亮起時,傳牌突然發出“嗡”的鳴響,牌麵浮現出脈星年輕時的虛影,虛影裏的青年正往暖脈樹裏輸玄氣,動作竟與阿玄此刻的凝靈印分毫不差。
“是太爺爺!”阿玄撲到傳牌旁,虛影裏的脈星似乎笑了笑,指尖往阿玄眉心一點,他立刻覺得一股暖流湧進腦海,無數玄奧的紋路在眼前閃過,最後凝成句話:“暖生萬物,靈護眾生。”等他再睜眼,虛影已散,眉心的暖痕卻更亮了,像顆被點亮的星。
打穀場的草棚下,孩子們圍著阿玄看他凝靈。最小的極北娃舉著塊冰紋石,石上的白靈基光總往阿玄右手靠,像在撒嬌;東海娃捧著貝殼碗,碗裏的銀靈基光隨著阿玄的呼吸起伏,像在打拍子。“阿玄哥哥,你的光能不能讓船不翻?”東海娃突然問,他爹總在歸舟上念叨“浪大怕翻船”。
阿玄想了想,把銀靈基的光往貝殼碗裏引——光團落在碗裏,竟化作道小小的浪,浪尖上漂著片續脈花瓣,無論怎麽晃,花瓣都沒掉下去。“你看,”他把碗遞給東海娃,眼裏閃著光,“玄氣能護著花瓣,也能護著船。”那一刻,他突然懂了爺爺說的“悟暖”——不是讓玄氣聽自己的話,是讓玄氣去護著那些需要的人,就像暖脈樹護著青陽鎮。
夏至那天,阿玄的靈基光已能凝出核桃大的光團,光團落在枯木上,枯木能抽出新枝;灑在旱苗上,蔫葉能立刻挺直。他開始跟著阿安姑姑學“靈脈語”,用玄氣與跟脈苗交流——當他想著“荒原的暖脈樁冷不冷”,跟脈苗的西陲枝就會往西北方向彎;當他念著“極北的馴鹿有沒有吃飽”,極北枝就會落下片帶白靈基光的葉。
“這是‘共情’。”阿安女兒摸著他的頭,鬢角的白絲在靈基光裏泛著銀光,“暖脈的玄功,根在‘共情’,你疼著別人的疼,玄氣自會替你跑腿。”她往阿玄手裏塞了個合心果,果核裏藏著她年輕時在東海求的平安符,“等你長大了,要讓這共情走出青陽鎮,讓天下的玄修都知道,玄氣不是用來爭強的,是用來暖人的。”
阿玄把果核揣進懷裏,突然對著跟脈苗深深鞠了一躬——他想通了,自己要學的不是“厲害的玄功”,是能讓凍土發芽、讓枯木開花、讓遠帆平安的“暖功”。就像太爺爺刻在傳牌上的字,像奶奶纏在根須上的沙棗線,像瞎眼爺爺係在冰原上的紅繩,把“守”與“護”刻進靈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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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長成了高大的少年,背著紅土陶片與龜甲碎片,踩著五行靈基的光往荒原走。蝕靈霧在他麵前像遇到暖陽的雪,紛紛化開;枯萎的暖脈樁被他的玄氣一照,立刻抽出新葉。夢裏的他站在西陲最高的山崗上,跟脈苗的靈脈引從腳下蔓延開,連著極北的冰原、東海的歸舟、南疆的紅土坡,像張巨大的暖網,網裏的每個人都在笑。
“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暖脈的玄氣能護著他們。”他在夢裏喃喃自語,胸口的金靈基突然亮如白晝,把整個夢境照得如同白晝。
天快亮時,阿恒發現阿玄的眉心多了道淡金色的印記,像朵小小的續脈花——那是暖脈靈基認可的“守印”,當年脈星也有這樣的印,是在守護青陽鎮躲過山洪後才出現的。老人望著孫子熟睡的臉,突然想起脈星臨終前的話:“總有個孩子,會帶著暖脈的光,走到咱走不到的地方去。”
晨光漫過暖脈樹的冠頂時,阿玄醒了,他對著跟脈苗握緊了拳頭,小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頑皮,隻有與年齡不符的堅定。五行靈基在他周身流轉,像五條準備遠航的船,隻等風起,便要載著他的初心,往更廣闊的天地去。
風穿過跟脈苗的枝椏,帶著五行靈基的清輝與續脈花的香,像無數人在說:“去吧,阿玄,帶著你的暖,讓修行界知道,有個從青陽鎮走出來的孩子,正捧著他的光,往春天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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