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諾環顧一圈家人，在心裏長歎了口氣，這個家支離破碎，接著縫縫補補可還能行？
    行不行總得試試才知道。
    張子諾忙上前拉住張子彤。
    “妹妹，你這次確實做得過分了，你想算計表妹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還名聲？
    張家的名聲早就沒有了。
    先有姑姑，後有又蠢又壞的娘，連帶著妹妹也被娘教壞了，外加祖父的毒嘴所向無敵。
    在京城，張家本就沒有好名聲。
    張子諾苦口婆心，“妹妹，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和娘這次若是真心悔過，爹和祖父祖母定不會這般生氣，可你們卻……”
    “別說了，我不想聽！”張子彤情緒異常激動，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猙獰可怖，“我不管，我就是不認錯！”
    她憑什麽認錯？
    她和娘在天牢受苦，家裏人不接她們回家就算了，就連關心問候和打點都沒有。
    她都恨死他們了。
    還想她認錯，想都別想！
    “對，憑什麽認錯？”範緒芳有女兒維護，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抬頭起直視張雨銳，“我們沒錯，有錯的是宋欣姐弟，她們不來張家屁事都沒有。”
    張雨銳父子倆無語又頭疼。
    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也永遠不要試圖同不講道理的女人講道理，說白了就是浪費口舌。
    張鵬已經忍無可忍，站起身怒甩袖子，“好，好的很！你們母女不知悔改，實則本性難移、又蠢又壞，老夫宣布，從現在起，你們別想再進張家的門！”
    意思直白，母女倆被攆出張家了。
    範緒芳一聽，再次慌了神，連忙上前想要抱住張鵬的腿，被後者一腳踢開了。
    “爹，娘，求求你們，別趕我走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壞事了，真的，真的我知道錯了。”
    張子彤終於感到害怕了。
    雙腿發軟，跟著跪下哭求，“祖父，求求你別趕我走，我可是你的親孫女啊，張家本就人丁單薄，你們當真舍得下我？”
    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血緣關係。
    篤定即使自己做得太過分，兩個老不死的也不會將她逐出張家，可如今看來，老不死的根本不在乎血緣關係。
    可惡！可惡！可惡！
    張鵬麵目嚴肅，語氣厭惡，“張家不在乎名聲，不在乎門第之間，不在乎你們是否不堪重用，但絕不允許出現又蠢又壞又惡毒，還死不悔改之人。”
    “哼，老夫倒要看看，沒了張家的倚仗，你們母女在這京城還如何立足！”
    “另外，若是讓老夫知道你們在外打著張家的名號做壞事，那就別怪老夫大義滅親，不給你們留最後一絲情麵！”
    他已經給過了她們機會，是她們自己沒抓住。
    哼，那就沒資格怪他心狠。
    張鵬眸色陰鬱，吐出一口濁氣，對張雨銳嚴厲吩咐，“立馬給範緒芳寫下休書；將張子彤逐出族譜，同她斷絕關係；警告範家，若是再敢打著張家的名號做事，就送他們一家子進天牢。”
    這些年不動範家，不過是看在範緒芳的麵子上給他們留點顏麵。
    但如今……沒那必要了。
    這次，他是動真格了。
    範緒芳母女秉性不改，他也不可能讓人看管她們一輩子，即便是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
    保不齊什麽時候，張家會被她們連累。
    “爹……”張雨銳下不了這個狠心，張了張嘴，試圖求情，“爹，要不……”
    “閉嘴！”張鵬態度堅決，不會更改，語氣格外的嚴肅，“張雨銳，你若求情那就跟著她們一起離開張府，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兒子。”
    張雨銳瞬間白了臉，緊閉嘴巴。
    張子諾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家，終究還是破碎了。
    張老夫人夫唱婦隨，一言不發。
    “老不死的，你為什麽這麽狠心？”
    見事情再無轉圜餘地，範緒芳母女淚流滿麵的癱軟在地，絕望崩潰又憤怒，直接毫無差別的破口大罵起來。
    “兩個老不死的，你們會遭到報應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詛咒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張雨銳，你個沒用的男人，這些年一門心思的忙於公事，你的眼裏根本沒有你的媳婦和女兒，你就不是個男人。”
    “張子諾，你這個白眼狼，你可是老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如今卻眼睜睜看著你娘和妹妹被趕出家門，你同那兩個老不死的一樣，都是心狠之人。”
    “宋欣，你這個賤人，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麽要來京城？你要是不來京城，我和娘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恨死你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詛咒你們，詛咒你們……”
    “……”
    人隻有在最崩潰憤怒的時候，才會暴露出內心的陰暗。
    張家人被罵得臉色鐵青，心寒至極，原來，母女倆對他們早已怨念頗深。
    隻會怨怪別人，就是不會反省自身，嗬嗬……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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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鵬身心疲憊，這一刻好似蒼老了好幾歲，“來人，將她們的嘴堵起來。”
    “是，老爺。”
    ……
    另一邊。
    在杳杳三兄妹的指揮下，白芨四大丫鬟和墨雨帶來的墨影衛們，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搬運物品。
    宋欣眼眶泛紅，感動不已。
    “謝謝大家，有你們幫忙，我和弟弟輕鬆了很多，等我們搬好家後就請大家吃飯，可一定要賞臉哈。”
    “沒問題～”
    杳杳第一個答應，其他人跟著說說笑笑，氣氛一下子就輕鬆活躍了起來。
    宋修炎紅著眼，扯了扯宋欣的衣袖，“姐姐，我們就這麽搬出去住了，外祖父他們會不會怪罪我們？”
    外祖父外祖母對他們是真的好。
    他並不想傷他們的心，可繼續住在張家，他和姐姐隻會越住越壓抑。
    宋欣歎了口氣，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語氣篤定：“不會，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深明大義之人，我們隻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不認外祖父他們了。”
    她看得很透徹，再好的親情，也得有距離和分寸感。
    宋修炎的心理負擔來得快去得也快，看著逐漸清空的房間，心裏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對未來新生活的期待。
    他鄭重且小心翼翼的說，“姐姐，隻要你不拋棄我，吃糠咽菜我都願意。”
    宋欣哭笑不得，拍了拍沒安全的弟弟，“傻瓜，放心吧，姐姐是永遠不會拋棄你的，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嗯嗯。”宋修炎笑了，黝黑的瞳孔泛著淚水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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