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一臉的八卦。
    生活處處都是瓜，她的眼睛就是尺。
    小範蔡氏緊繃的身子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長，長樂郡主，還請恕罪，我也不想來張家，但我根本做不了主啊。”
    她的婆婆不僅是她婆婆，還是她的親姨母。
    原以為有親情在，婆婆會對她好。
    卻沒想到，嫁進範家後，婆婆就變了臉，想著法的磋磨她，又加上她生了聰兒這個弱智，婆婆對她是越發磋磨。
    不止婆婆磋磨她，公公和夫君同樣對她百般嫌棄，她如同活在地獄。
    杳杳摸著下巴，突然來了一句，“那這麽說來，你對範家人其實早就積怨已深了？”
    小範蔡氏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長樂郡主明明還不到三歲，但她就是打從心底裏害怕恐懼。
    “我……”
    “別怕，本郡主不會吃了你。”杳杳奶聲安撫著。
    蔣文軒和武鬆兒跟著附和，“對，別怕，我們隻欺負壞蛋，你要是個好的，說不準我們還會幫你解脫。”
    “解脫？”
    小範蔡氏猛的瞪大了眼睛。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她從小到大記得最深的一句話。
    她也不是沒回娘家訴苦，但家裏人都懶得聽，反而勸她孝順公婆，體貼丈夫，同樣罵她是個不爭氣的。
    不止如此，娘家人也在不停的找她索要。
    她在夫家過得豬狗不如，夫家人防她跟防耗子一樣，她哪裏有東西能給到他們？
    沒要到好處，娘家人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這些年幾乎斷絕了來往。
    身為女人，其實蠻可悲的。
    除了聰兒這個兒子外，她好像再也找不到活著的盼頭了。
    “對，就是解脫。”杳杳看著小範蔡氏，眼睛亮晶晶的，“你若真心對範家人不滿，本郡主可以幫你，以後範家的財產也都歸你。”
    “啊？”小範蔡氏表情錯愕，簡直難以置信。
    不可否認，她是真動心了。
    龍元國出了新律法，女子可以休夫，她也曾動過這個念頭，但一想到夫家人的彪悍和渾不講理，她膽怯了。
    除了公公外，婆婆和夫君三天兩頭打她，但凡一個不順心就打她，有的時候打得狠了，幾天都下不了床。
    但她根本不能休息和養傷。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也得伺候一家人吃穿，好在因為夫君懶惰，強行關了家裏的小酒館，不然她還得忙活小酒館。
    女人，活著可真累啊！
    小範蔡氏猶豫片刻，怯生生的看向杳杳，“郡主，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
    被娘家人和婆家人傷透了，所以，她不相信世上會有無緣無故就幫她的好人。
    “啥？”杳杳眨了眨眼，“你叫什麽名字？”
    “……蔡小草。”
    杳杳皺起了小眉頭，“蔡小草？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你娘家人對你不好。”
    小草小草，命比草賤。
    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啊！
    蔡小草心頭一顫，眼中含淚，“郡主，您猜對了，娘家人因為沒有從我身上得到好處，因而對我恨之不及，又加上他們鬥不過婆家人，這些年已經同我斷絕來往了。”
    不知道為什麽？
    麵對小郡主，她會忍不住哭訴。
    “郡主，新出的律法，女子可以休夫，我也想休夫，但我了解婆家人的狠毒，他們堅決不會同意我休夫，說不準一氣之下還會打死我。”
    “什麽？還家暴？”
    杳杳一聽這話，瞬間怒火騰升。
    “你別著急，慢慢說，本郡主看你是個可憐人，這才生了憐憫之心。”
    同樣身為女孩子的她，對女子會比男孩子更加感同身受。
    蔡小草心口酸澀，她感受到了杳杳的真誠，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滾落。
    “娘，你怎麽了？為什麽要哭？”弱智的範聰不鬧了，忙拿起一塊糕點喂蔡小草，“娘，快吃甜甜的糕點，吃了就不哭了嗷～”
    高大的塊頭，說出來的話卻是暖心的。
    “嗚嗚……”蔡小草哭得更狠了。
    聰兒是她一手帶大的，公婆嘴上說著疼愛大孫子，但他們打從心底嫌棄聰兒，也不願帶聰兒出門，就怕給他們丟臉。
    範緒欄在外麵找了很多女人。
    但沒有一個女人能為他懷上孩子，大抵是他良心壞透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
    這是她唯一感到慶幸的事。
    若是範家有了其他孫子，聰兒即便是男子又如何？定會被他們掃地出門。
    範家人的狠毒，她比誰都清楚。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和親妹妹都算計的，能是什麽好人？
    “娘，你別哭了，你一哭聰兒也想哭。”範聰說著便張大了嘴巴，嗷嗚大哭起來。
    杳杳三小隻一臉稀奇的模樣。
    大小孩，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別哭了，給你吃蘋果。”哭聲太大，杳杳的耳膜受大罪了，忙掏出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堵住了範聰的嘴。
    “唔……”
    範聰眨了眨懵懂的眼睛。
    牙齒一咬，甜的！
    大小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拿起蘋果就往他娘嘴裏塞，“娘，好甜好甜，比甜甜的糕點還要甜，你快嚐嚐看。”
    蔡小草心中發暖，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聰兒乖，你自己吃吧。”
    “……好吧。”範聰歪著腦袋，確定了他娘是真不想吃，這才拿著蘋果哢嚓哢嚓的吃了起來。
    嗯，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蔡小草慈愛的看著兒子，隨後將兩隻袖子挽了起來。
    隻見兩隻手臂瘦的像竹竿一樣，上麵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觸目驚心。
    三小隻又驚又氣。
    黑風寨的土匪都沒這麽狠。
    杳杳咬牙切齒，“家暴男要不得，我得跟皇伯父提議，以後若是有男人家暴媳婦，就讓他受刑罰處置。”
    “妹妹，這個提議不錯，我支持。”蔣文軒親眼目睹自己的父王母妃是多麽的恩愛，所以不理解也唾棄家暴行為。
    身為男人家暴自己的媳婦。
    這得是一種多無用的行為，他要真有本事，就應該對外人狠。
    武鬆兒扭頭看向已經昏迷過去的範緒芳母女，嫌棄皺眉，“範家人，怕是沒一個好東西吧。”
    一家子都是又蠢又壞的。
    杳杳指著範聰，“這個還行。”
    弱智也有好處，至少心思比較純淨，也會關心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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