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鹹魚的覺悟與係統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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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雞飛狗跳、穀粒漫天的“自動喂雞器”災難現場爬出來的。他頭上粘著幾根雪白的雞毛,衣擺上蹭著黃泥,袖口裏還藏著幾粒漏網的靈穀,整個人狼狽得像剛被一群憤怒的母雞圍毆過。
管家林福頂著一頭一臉的金黃穀粒,活像個剛出土的金俑,正指揮著同樣灰頭土臉的家丁們收拾殘局,安撫受驚的雞群,聲音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哭腔:“小心點!輕點!別踩到穀子!哎喲我的小祖宗們,別飛了!”
而籬笆牆外,蘇妙那雙亮得驚人的大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追隨著林閑,裏麵盛滿了純粹的、近乎朝聖般的崇拜光芒。林閑甚至能腦補出她小腦袋瓜裏此刻的彈幕:“林閑哥哥好厲害!連失敗都這麽驚天動地!這麽有創意!這麽…不拘一格!”
“呃…蘇…蘇妙妹妹…” 林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解釋,“那個…就是個意外…它其實…”
“我知道!我知道!” 蘇妙用力地點著小腦袋,雙丫髻跟著活潑地晃動,小臉因為激動而泛紅,“這就是機關術的精髓所在!實踐出真知!失敗是成功之母!林閑哥哥,你太了不起了!為了研究機關術,連形象都不顧了!這種為道獻身的精神,值得我學習!” 她握著小拳頭,一臉認真。
林閑:“……” 他感覺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獻身?獻個鬼啊!他隻是想睡個懶覺!這誤會好像朝著無法挽回的方向越跑越遠了!
他無力地擺擺手,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想立刻、馬上、立刻回到他安全的、舒適的、遠離一切麻煩的搖椅堡壘裏,用被子蒙住頭,假裝這個世界不存在。
“福伯!這裏交給你了!我…我需要靜靜!非常需要!” 林閑丟下這句話,幾乎是落荒而逃,逃離蘇妙那過分灼熱的目光,逃離滿地狼藉的穀粒和雞毛,逃離所有可能引發“被迫營業”的源頭。
一路小跑這是鹹魚為數不多的劇烈運動)回到自己的臥房,林閑“砰”地一聲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他走到那麵巨大的黃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個頭發淩亂、沾著雞毛、衣冠不整、一臉生無可戀的自己,內心的小鹹魚在瘋狂咆哮:
“這日子沒法過了!想安安靜靜當條鹹魚怎麽就這麽難?!喂個雞能喂出個‘機關大師’的誤會!跳個舞能跳出‘邪祟附體’的標簽!這世界對我這條鹹魚充滿了惡意!”
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回那張寬大、柔軟、承載著他全部安全感的紫檀木搖椅裏,像一隻被暴風雨摧殘過的海星,隻想把自己攤平、曬幹、然後徹底躺屍。
“係統!都怪你!” 林閑在腦子裏無能狂怒,“要不是你那破懲罰讓我社死,我爹娘也不會想方設法讓我‘振作’!不‘振作’就不會有喂雞這檔子事!沒有喂雞就沒有蘇妙的誤會!沒有誤會我就不會這麽狼狽!我這條鹹魚的舒適圈,全讓你給毀了!”
【叮!】
【檢測到宿主情緒劇烈波動!核心訴求分析中…】
【訴求:追求極致舒適與安寧,規避一切麻煩與勞動。】
【鹹魚純度檢測:99.9!接近理論極限值!】
【恭喜宿主!‘鹹魚躺贏係統’核心規則認可度大幅提升!】
【獎勵發放:改良版洗髓丹x1無痛無副作用,躺著即可生效,深度清除體內淤積惰氣雜質,溫和強化根基),安神香x1盒特製凝神版,點燃後可強力屏蔽外界雜音幹擾,深度助眠,穩固心神)。】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林閑看著意識空間裏懸浮的那顆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柔和溫潤白光的丹藥,以及那盒用深紫色沉香木盒盛放、隱隱透出清冽寧神香氣的線香,滿腔的悲憤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
洗髓丹?安神香?
躺著就能生效?強力屏蔽雜音?深度助眠?
這…這係統…雖然懲罰手段喪心病狂,但這獎勵…好像有點東西?
特別是那安神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鹹魚神器啊!有了它,什麽雞叫、人聲、爹娘的嘮叨、蘇妙的崇拜眼神…統統屏蔽!世界隻剩下他和他的搖椅!完美!
至於洗髓丹…雖然名字聽起來像是要吃苦的東西,但係統強調了“無痛無副作用”、“躺著生效”、“清除惰氣雜質”…惰氣?這不就是他鹹魚的精髓嗎?清除雜質?聽起來像是給身體做大掃除,掃完更舒服?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算你還有點良心…” 林閑對著腦海裏的係統麵板嘟囔了一句,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他決定暫時原諒係統那該死的懲罰。
說幹就幹!享受獎勵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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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閑先是小心翼翼地從係統空間取出那盒安神香。盒子一入手,一股清冽悠遠、仿佛能滌蕩靈魂的淡雅香氣便絲絲縷縷地鑽入鼻端,讓他煩躁的心緒瞬間平複了大半。他抽出一根細長如針、色澤深褐、觸感溫潤的線香,插在書案上一個閑置的狻猊香爐裏。指尖一搓,一縷微弱的火苗這是他穿越後唯一能順暢使用的“法術”——打火機指法)點燃了香頭。
嗤…
一縷極細的、近乎透明的青煙嫋嫋升起,那股清冽的香氣瞬間變得濃鬱而醇厚,如同無形的溫潤水流,迅速彌漫了整個房間。林閑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一股清涼之意從頭頂百會穴直貫腳底湧泉穴,腦子裏的雞飛狗跳、蘇妙的大眼睛、係統的懲罰警告…所有紛亂的雜念,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拂去,瞬間變得一片澄澈空明!外界的聲音仿佛隔了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變得遙遠而模糊。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林閑舒服得眯起了眼,感覺靈魂都輕了三兩。他不再猶豫,立刻又取出了那顆改良版洗髓丹。
丹藥入手溫潤,散發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沒有絲毫藥石的刺鼻味道。林閑捏著這顆據說能“清除惰氣雜質”的神奇糖豆,心裏給自己打氣:“為了更舒服地躺平!拚了!”
他像吃糖豆一樣,隨手把洗髓丹丟進嘴裏,嚼了兩下。
嗯?味道居然…還不錯?有點像薄荷糖混著奶香,還有一絲青草的清甜。口感沙沙的,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溫潤的暖流滑入腹中。
“就這?也沒啥感覺嘛…” 林閑咂咂嘴,有點意猶未盡。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身體在搖椅裏陷得更深,拉過那張薄薄的雲絲錦被蓋在肚子上,準備享受這安神香帶來的極致寧靜。
然而,變化悄然而至。
那股滑入腹中的暖流,並沒有像普通食物一樣被消化,而是如同擁有了生命,化作無數道細密而溫和的暖意,緩緩地、堅定地向四肢百骸、經脈深處滲透進去。沒有傳說中洗髓伐毛的劇痛,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感。
就像…就像在寒冷的冬日,將凍僵的雙腳泡進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中!又像是極度疲憊後,躺在頂級按摩椅上開啟了全身舒緩模式!
那暖流所過之處,肌肉深處積累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酸脹和疲憊感,如同冰雪般悄然消融。骨骼仿佛被溫潤的暖玉包裹,發出極其輕微、隻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嗡鳴”,仿佛在歡快地歌唱。
更奇妙的是,他感覺自己身體裏似乎真的有一些看不見的、沉甸甸的、讓他精神偶爾會感到粘滯的“東西”,被這股暖流輕柔地包裹、分解、然後…順著毛孔,悄無聲息地排了出去!
林閑舒服得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極其滿足的喟歎:“啊~~~~~” 尾音拖得老長,像一隻被擼到極致爽翻的大貓。
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地呼吸著安神香帶來的清冽空氣。搖椅的弧度仿佛是為他量身定做,獸皮墊的柔軟度達到了巔峰,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身上的溫度也剛剛好…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議!
在這種極致的舒適感中,林閑的意識如同羽毛般輕盈,毫無抵抗地沉入了甜美的黑暗。他甚至沒來得及做一個關於紅燒肘子的美夢,就徹底失去了知覺,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呼吸變得綿長、悠遠、均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睡之時,那枚沉寂在他腦海深處的【神級吐納術】符文,仿佛受到了洗髓丹溫和藥力和安神香凝神效果的滋養,悄然亮起了微弱卻恒定的光芒。
他每一次悠長的呼吸,都仿佛在無聲地契合著某種天地韻律。空氣中稀薄的靈氣,受到無形的牽引,如同微小的螢火蟲,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絲絲縷縷地鑽入他的口鼻,融入他的血脈,溫養著被洗髓丹梳理得更加純淨堅韌的經脈。
鍛體境巔峰那層薄薄的壁壘,在這無聲無息的呼吸間,如同陽光下的露珠,悄然融化、消散。
林閑的氣息,在沉睡中,自然而然地突破了一個小小的瓶頸,變得更加悠長、渾厚。一層極其淡薄、幾乎肉眼難辨的微光,在他體表一閃而逝。
“少爺?少爺!該用午膳了!”
丫鬟小翠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自從上次目睹了少爺的“天魔舞”和“機關術大爆炸”,林家下人對這位變得極其“高深莫測”的少爺,敬畏中又多了幾分好奇。
沒有回應。
小翠又提高聲音喚了兩聲,屋內依舊一片死寂。
小翠心裏咯噔一下。少爺雖然愛睡懶覺,但叫幾聲總會迷迷糊糊應一聲,今天這是怎麽了?她想起幾天前少爺在院子裏“活動筋骨”後那虛脫的樣子,又想起那個可怕的“機關怪物”…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壯著膽子,輕輕推開一條門縫。
溫暖的陽光灑滿房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心神寧靜的清冽異香安神香已燃盡,但餘韻猶存)。少爺林閑蜷在那張巨大的紫檀木搖椅裏,身上蓋著薄被,睡得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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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睡相…怎麽說呢?小翠從未見過有人能睡得如此…安詳,如此…投入,如此…與世無爭!
臉色紅潤得像熟透的蘋果,呼吸綿長得如同山間清風,悠遠而平穩。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滿足到極致的微笑。
整個人仿佛沉浸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夢境裏,散發著一種“就算天塌下來也別吵我”的強大氣場。
小翠試著走近幾步,輕聲呼喚:“少爺?少爺?該起了,老爺夫人還等著您用膳呢…”
搖椅裏的人紋絲不動,呼吸節奏都沒有絲毫變化。
小翠又加大了點音量,甚至伸手輕輕推了推搖椅的扶手。
林閑隻是微微蹙了下眉頭,仿佛被打擾了美夢,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夢話:“…肘子…別跑…我的…” 然後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柔軟的獸皮墊裏,繼續沉睡。那沉睡的姿態,仿佛與搖椅、陽光、空氣都融為了一體,形成了一道名為“鹹魚的絕對領域”的結界!
小翠徹底傻眼了。她服侍少爺多年,以前少爺修煉再累,也從未睡死成這樣!這…這莫不是病了?還是…又被什麽邪祟魘住了?
她不敢怠慢,慌忙跑出去稟報。
不一會兒,林震天和柳氏急匆匆地趕來,身後還跟著心有餘悸的孫老醫師。
“閑兒!閑兒!” 柳氏撲到搖椅邊,聲音帶著哭腔,伸手去探林閑的額頭,觸手一片溫潤,並無發熱。再看他紅潤的臉色和平穩的呼吸,怎麽看也不像有事。
林震天眉頭緊鎖,看向孫老:“孫老,您看這…”
孫老醫師這次學乖了,離得遠遠的,仔細打量林閑的麵色和呼吸,又謹慎地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奇異清香安神香),沉吟半晌,才捋著胡子,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林老爺,夫人,莫急。觀少爺麵色紅潤,氣息綿長沉穩,遠勝常人!這…這似乎並非病態,倒像是…進入了某種深層次的‘龜息’或‘胎息’狀態?古籍有載,此乃大補元氣、固本培元的上乘休養法門!萬萬不可驚擾!”
他其實也搞不懂,但結合上次的“邪祟論”和眼前的“睡神狀態”,他決定往玄之又玄的方向解釋,總比承認自己看不懂強。而且這殘留的異香,聞之確實令人心神寧靜,絕非俗物。
“龜息?胎息?” 林震天和柳氏麵麵相覷,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正是!” 孫老一臉篤定,“此乃機緣!少爺定是在上次…呃…‘活動筋骨’和鑽研‘機關大道’時有所頓悟!此刻正在沉睡中鞏固所得!強行喚醒,恐損其道基!依老朽之見,備好精美膳食溫著,等少爺自然蘇醒便是。切記,萬勿驚擾!”
林震天看著兒子那雷打不動的睡姿,再想想他之前弄出的那些“大動靜”,雖然滿心狐疑,但也隻能選擇相信孫老的“專業判斷”。他揮揮手,疲憊地吩咐:“福伯,按孫老說的做。派人守著,等少爺醒了立刻通知。”
於是,林家上下達成共識:少爺林閑,是在進行一種高深莫測的“睡夢修煉”!誰也不能打擾!
林閑對此一無所知。他正沉浸在無夢的、極致舒適的黑甜鄉裏,身體在洗髓丹和神級吐納術的雙重作用下,悄然發生著蛻變。每一寸肌肉都變得更柔韌而蘊含力量,每一根骨骼都更瑩潤而堅固,經脈如同被拓寬、加固的河道,等待著更多靈氣的流淌。
鹹魚,在沉睡中,完成了第一次無聲的進化。鍛體境巔峰,達成!而代價?隻是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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