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高人?不,我隻是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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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閑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神級吐納術被動運行帶來的舒適感,如同最頂級的安眠藥,將他牢牢地鎖在深沉的睡眠中。外界的一切喧囂,仿佛都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酣睡之時,那悠長、沉穩、帶著奇異韻律的呼吸,讓守在外麵的小翠聽得心驚肉跳——這呼吸聲也太綿長、太有力了吧?簡直不像正常人!聯想到少爺之前的“龜息論”和今天的“神勇表現”,小丫鬟看臥房門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他不知道,父親林震天處理完前院的狼藉和趙家留下的爛攤子後,悄悄來過他門外。聽到那如同拉風箱般沉穩悠長的呼吸聲吐納術效果),再結合福伯和下人們添油加醋描述的少爺如何“神威天降”、“戲耍趙豹”、“一腳定乾坤”,林震天那張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其複雜、又隱隱帶著狂喜的神色!他撚著胡須,在門外站了許久,最終沒有打擾,隻是低聲吩咐福伯:“加派人手守在少爺院外,任何人不得驚擾!準備最好的藥膳和補品,等少爺醒了立刻送來!”
    他更不知道,“林家廢物少爺林閑”以一己之力雖然方式詭異),打得鍛體後期的趙豹落荒而逃、落湯落缸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在趙豹等人狼狽逃回趙家後,不可避免地在小範圍內飛快傳開!雖然細節被趙家極力掩蓋和扭曲隻說是林家使了邪法),但林閑“突然變得邪門”、“深藏不露”的標簽,算是徹底貼上了。青石鎮暗流湧動。
    林閑對此一無所知。他沉浸在無夢的、被靈氣溫柔包裹的深度睡眠中,身體在被動吐納中悄然發生著蛻變。之前服用的改良版洗髓丹的藥力被徹底激發,與新獲得的神級吐納術完美融合,如同最精密的儀器,一遍遍梳理、強化著他的經脈、血肉、骨骼。鍛體境巔峰的根基被夯實得如同磐石,甚至隱隱向著下一個境界的壁壘發起了無聲的衝擊。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當林閑終於被腹中雷鳴般的饑餓感和膀胱的強烈抗議喚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床前投下明亮的光斑。
    “唔…” 他發出一聲慵懶的呻吟,緩緩睜開眼。
    世界在他眼中從未如此清晰過!他能看清空氣中漂浮的細微塵埃,能清晰分辨窗外十幾米外樹葉的脈絡,能聽到更遠處廚房裏鍋碗瓢盆的輕微碰撞聲!身體輕盈得仿佛沒有重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唱!之前摔打留下的酸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澎湃的力量感和難以言喻的通透舒暢!
    “這…就是神級吐納術的威力?” 林閑驚喜地坐起身,握了握拳頭,感覺能一拳打死一頭牛錯覺)!他趕緊內視意念感知),發現丹田處似乎多了一小團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緩緩旋轉的溫熱氣流!
    凝氣期!他竟然在睡夢中,水到渠成地突破了困擾原主許久、甚至為之走火入魔的凝氣期門檻!雖然隻是初期,但這可是躺著升的級啊!
    “哈哈哈!係統誠不欺我!躺贏!這才是真正的躺贏!” 林閑忍不住仰天大笑三聲,隻覺得神清氣爽,鹹魚生涯從未如此光明!
    咕嚕嚕~~~
    腹中的轟鳴打斷了他的得意。
    “餓死了餓死了!” 林閑立刻把修為拋到腦後,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翻身下床,動作輕盈矯健,赤著腳就朝門口衝去,一邊跑一邊喊:“小翠!飯!快!我要吃飯!餓死我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守在門外的小翠看著生龍活虎衝出來的少爺,嚇了一跳,隨即滿臉驚喜:“少爺您醒了!您…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舒服!舒服得很!就是餓!快!有什麽好吃的都端上來!” 林閑催促道,眼睛放光,像餓了三天的狼。
    “是!是!奴婢這就去!” 小翠連忙應聲,小跑著去廚房。
    林閑則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陽光暖暖地曬在身上,他舒服地眯起了眼,感受著體內那微弱卻真實的氣流隨著呼吸緩緩運轉,帶來陣陣暖意。雖然搖椅沒了有點遺憾,但這修為…也算是意外之喜?鹹魚嘛,有點自保能力,能更安穩地躺平,總是好的。
    很快,小翠帶著幾個丫鬟,端來了滿滿一桌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飯菜。靈米粥、水晶蝦餃、炭烤靈獸肋排、清炒玉筍…琳琅滿目,顯然是精心準備的。
    林閑眼睛都綠了,也顧不上什麽少爺形象,抓起筷子就開啟了風卷殘雲模式!那吃相,活脫脫餓死鬼投胎,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慢點吃,少爺,慢點…” 小翠在一旁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連忙盛了碗湯遞過去。
    就在林閑吃得酣暢淋漓,滿嘴流油之時,一個輕盈的身影如同一隻歡快的黃鸝鳥,從月亮門那邊跑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林閑哥哥!林閑哥哥!你沒事吧?我聽說昨天趙豹那個壞蛋帶人來你家鬧事了?還…還砸壞了你的搖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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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妙穿著一身嫩綠色的裙子,小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像一陣風似的跑到石桌旁。當她看到林閑雖然穿著皺巴巴的髒衣服昨天的),頭發也亂糟糟的,但麵色紅潤,精神奕奕,正抱著一根烤得焦香流油的靈獸肋排啃得正歡時,擔憂瞬間變成了驚愕。
    “呃…蘇妙妹妹啊…我沒事…嗝…” 林閑百忙之中抬起頭,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含糊不清地說道,順手又抓起一隻蝦餃塞進嘴裏。
    蘇妙看看林閑生龍活虎的樣子,再看看石桌旁侍立、眼神裏帶著敬畏的小翠,又想起早上聽到的那些傳言碎片林家少爺大發神威,把趙豹揍得屁滾尿流,一腳踹進魚缸…),小腦袋瓜飛速運轉,瞬間得出了一個“合理”的結論!
    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如同發現了稀世珍寶,之前的擔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熾熱的崇拜和激動!
    “林閑哥哥!” 蘇妙的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顫,小臉漲得通紅,“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你昨天一定是裝的!對不對?”
    “裝?裝什麽?” 林閑一臉茫然,嘴裏塞滿了食物。
    “裝成被他們打得很慘的樣子啊!” 蘇妙激動地手舞足蹈,仿佛破解了天大的謎題,“其實你根本沒事!你是在戲耍他們!就像…就像貓捉老鼠一樣!你故意弄得灰頭土臉,故意挨幾下不痛不癢的打,就是為了迷惑趙豹那個蠢貨!然後在他最得意、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再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招製敵!一腳把他踹進魚缸!對不對?!”
    蘇妙越說越興奮,眼睛裏的星星幾乎要溢出來:“高!實在是高!林閑哥哥,你太厲害了!這叫什麽?這叫‘示敵以弱’,‘扮豬吃虎’!是真正高手的風範!深藏不露!運籌帷幄!難怪你之前總是懶洋洋的,對什麽都不在意,原來…原來你根本不屑於跟趙豹那種小角色計較!隻有他這種蠢貨才會主動送上門來讓你戲耍!林閑哥哥,你簡直就是話本裏寫的…世外高人!”
    “噗——!” 林閑一口剛喝下去的靈米粥全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臉都憋紅了。
    高人?世外高人?
    戲耍?示敵以弱?扮豬吃虎?
    他昨天明明是被動挨打、被動閃避、最後被係統強行操控才誤打誤撞把趙豹踹進缸裏的!跟高人風範有半毛錢關係嗎?他就是一條被逼急了的、隻想保護搖椅的鹹魚啊!
    “咳咳…不…不是…蘇妙妹妹…你聽我說…” 林閑一邊咳一邊試圖解釋。
    “我懂!我懂!” 蘇妙用力地點著小腦袋,一副“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表情,小臉因為激動而紅撲撲的,看向林閑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偶像,“林閑哥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會幫你保守秘密!你繼續裝…哦不,繼續你的…嗯…低調!對,低調!”
    林閑:“……” 他感覺自己的解釋在蘇妙那閃閃發亮的腦補濾鏡麵前,蒼白得如同空氣。這誤會好像越來越深,朝著無法挽回的深淵一路狂奔了!
    “林閑哥哥!” 蘇妙突然湊近了一點,大眼睛裏閃爍著狡黠和懇求的光芒,壓低聲音,“那個…你昨天用的那個…把趙豹踹進魚缸的身法…好神奇啊!明明看起來像是摔倒了,結果卻那麽厲害!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一點點?就一點點!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是你教的!”
    林閑看著蘇妙那張寫滿“求知欲”的小臉,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教?教什麽?教她如何在係統的強製操控下表演高難度狗吃屎和後空翻嗎?他連自己是怎麽做到的都不完全清楚!
    “我…我…” 林閑張了張嘴,感覺詞窮了。他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再次襲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被這巨大誤會碾壓的無力感。他剛剛突破凝氣期的好心情,被蘇妙這通“高人論”砸得稀碎。
    他看了看桌上還沒吃完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蘇妙那雙亮得嚇人、充滿期待的大眼睛,再想想自己那堆搖椅殘骸和可能還沒完沒了的麻煩…
    “高什麽高…” 林閑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生無可戀,“累死我了…我現在…隻想…”
    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無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淹沒!
    是神級吐納術運轉帶來的深度放鬆?是精神消耗過大後的自我保護?還是單純被蘇妙這通“高人論”給嚇困了?
    沒人知道。
    眾人隻看到,剛剛還在生龍活虎啃肋排的林家大少爺林閑,在蘇妙那番激動人心的“高人論”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眼神變得呆滯,然後…身體晃了晃…
    “呼…嚕…”
    一聲響亮、平穩、甚至帶著點韻律感的鼾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林閑保持著坐姿,上半身卻軟軟地向前一趴,整張臉“噗”地一聲,直接埋進了麵前那碗還沒喝完的、粘稠的靈米粥裏!
    粥碗被他撞得晃了晃,粘稠的米粥糊了他半張臉,幾粒靈米俏皮地粘在他的眉毛和鼻尖上。
    而他本人,就在這滿臉米粥的狼狽姿態下,瞬間進入了深度睡眠!鼾聲均勻而有力!
    小翠:“……”
    蘇妙:“……”
    剛剛聞訊趕來的林震天和柳氏,以及身後跟著的福伯:“…………”
    所有人都石化了。
    院子裏,隻剩下林閑那平穩有力的鼾聲,以及…他臉上靈米粥緩緩滴落的“滴答”聲。
    蘇妙看著眼前這極具衝擊性的一幕,小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半晌,才用一種混合著極度震撼、無比敬畏、三觀被刷新的語氣,喃喃道: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遊物外’?‘不拘小節’?‘返璞歸真’?高…高人風範…果然…非同凡響!”
    她看向林閑的目光,崇拜得幾乎要化為實質!連睡覺都這麽…這麽有性格!這麽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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