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界蟲噬裂痕,源界露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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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星淵的入口藏在北漠與西域交界的“碎界沙海”之下。
    這片沙海的奇特之處在於,每一粒沙子都是一個微型的規則碎片——踩上去時是滾燙的沙礫,俯身細看卻會變成流動的水紋,再一眨眼又化作苗疆雨林的葉片脈絡。阿月掌心的世界種輕輕震顫,金黑光芒融入沙海,在前方鋪出一條穩定的路徑:“是界蟲的‘蛻皮痕’。”
    “界蟲?”阿石的影噬蠱群在沙海表麵探路,突然有幾隻蠱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入沙下,隻留下一串細碎的空間漣漪。
    沙巫的流沙鬥篷突然繃緊,琥珀色豎瞳緊盯沙海深處:“比規則饑餓體更古老的存在。它們以‘界膜’為食,是不同世界之間的‘清道夫’。沉星淵能存在三萬年不崩塌,全靠界蟲啃食溢出的混沌之力。”
    話音未落,沙海突然掀起一道數十丈高的沙牆,牆麵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銀色蟲道——界蟲現身了。
    這些生物通體透明,形如蠶蛹,軀體卻由無數個折疊的“小世界”組成:有的節肢裏藏著冰封的雪原,有的複眼裏倒映著燃燒的星河,有的腹足踩過的地方,會生出與苗疆活碑林相同的地脈根須。它們沒有攻擊性,隻是本能地用口器啃食沙海表麵的混沌裂痕,每啃食一口,裂痕處就會滲出金黑色的光液——那是與世界種同源的“源界之力”。
    “它們在修補界膜。”阿繡的錦蠱光網罩住一隻落單的幼生界蟲,光網瞬間被蟲體的折疊空間拉長,變成一張覆蓋千裏的巨網,網眼中竟能看到昆侖墟的定規則柱、沙之墟的雙生樹,“界蟲的軀體是‘規則折疊器’,能將不同世界的空間壓縮成自身的一部分。”
    阿月的世界種突然飛出掌心,融入最大的那隻界蟲體內。下一秒,她的意識仿佛被拉入一個光怪陸離的長廊:長廊兩側的“牆壁”是無數正在誕生或消亡的小世界,有的世界裏,蠱術與陣法從未分離,共生光帶是天空的常態;有的世界裏,虛無之力成了滋養萬物的肥料;而長廊的盡頭,懸浮著一團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混沌母質”,母質表麵流淌著初源之光與寂滅之力的最原始形態——它們並非對立,而是像呼吸般交替生滅。
    “那是‘源界’。”麵具人留下的青銅麵具在阿月腰間發燙,麵具內側的星圖亮起,與長廊盡頭的混沌母質產生共鳴,“所有世界的源頭,也是界蟲的誕生地。”
    界蟲群突然變得躁動。
    沙海深處傳來一陣沉悶的搏動聲,仿佛有顆巨大的心髒在跳動。隨著搏動,碎界沙海的規則碎片開始瘋狂剝離,露出底下一道橫貫天地的“本源裂痕”——這裂痕比昆侖墟的原初裂隙更古老,裏麵流淌的不是混沌氣流,而是純粹的“界渣”:這些是被源界淘汰的廢棄規則,此刻正順著裂痕溢出,腐蝕著沉星淵的界膜。
    最龐大的界蟲衝向裂痕,口器張開至極限,軀體瞬間膨脹百倍,試圖吞噬界渣。但這次,界蟲透明的軀體竟被界渣染上灰黑色,節肢裏的小世界開始崩塌,冰封雪原化作岩漿,燃燒星河熄滅成灰燼。
    “是‘源界排斥力’。”沙巫的身體沙化速度加快,他將最後一把金沙撒向裂痕,金沙在空中化作無數微型鎖元陣,暫時延緩了界渣的溢出,“這些界渣是源界‘新陳代謝’的廢料,裏麵帶著‘世界死亡’的規則,界蟲啃不動它們。”
    阿月的意識從界蟲長廊中抽離,世界種在她掌心劇烈旋轉,金黑光芒中浮現出界蟲的“進食紋”——這是一種能解析所有規則形態的古老紋路。“它們不是啃不動,是需要‘鑰匙’。”
    她看向阿石的影噬蠱群:“破界核的‘撕裂力’,能打開界渣的外層;阿繡的定界核,能穩定界渣的內部結構;生界核……”
    “生界核可以化作‘轉化爐’。”天機閣主突然開口,他手中的陣盤早已與定界核共鳴,此刻正浮出生界核的虛影,“三源之力本就來自源界,或許能讓界渣重新變成界蟲能消化的養分。”
    三源核同時升空,在裂痕上方組成一個等邊三角。破界核的黑紋如利刃般切入界渣,定界核的藍紋如蛛網般包裹住掙紮的規則碎片,生界核的金紋則在中央亮起,將黑藍二色之力融合成一道螺旋狀的光柱——這正是界蟲進食紋的放大版。
    界渣在光柱中發出刺耳的尖嘯,灰黑色外殼層層剝落,露出裏麵純淨的源界之力。那些原本崩塌的界蟲小世界開始複蘇,甚至有新的節肢長出,裏麵浮現出中原的洛水龍宮、苗疆的蝕心崖——界蟲正在將沉星淵的規則碎片,編織進自己的軀體。
    “原來如此……”阿月望著裂痕深處,世界種的光芒讓她看清了界渣的本質:那不是“死亡規則”,是源界故意拋出來的“試煉品”,“源界在通過界渣,篩選能駕馭‘生滅之力’的存在。”
    就在此時,裂痕底部傳來一陣青銅鍾鳴。
    一隻覆蓋著創世紋與寂滅紋的巨手從裂痕中緩緩伸出,手背上站著個寸許高的小人——那是戴著青銅麵具的源生體,隻是此刻他的表情不再冰冷,眼底流淌著與阿月相同的金黑光芒。“界蟲是源界的‘信使’,而你,是第一個能讀懂界蟲語言的‘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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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手攤開,掌心躺著一枚與世界種紋路互補的“界核”,核體中封存著一段完整的源界記憶:
    三萬年,初代聖女並非將自己化作平衡錨,而是主動進入源界,與源生體一同修補因初源與寂滅割裂造成的源界裂痕。她留下的“輪回蠱”,不是為了喚醒自己,而是為了在“界主”出現時,將源界與現世的規則之網徹底連接。
    “輪回蠱就在界蟲的‘母巢’裏。”源生體的聲音透過巨手傳來,“但要取它,你得先回答一個問題:你願意讓源界與現世融合嗎?融合意味著所有世界的規則都會重組,有人會獲得新生,有人會徹底消失。”
    阿石的影噬蠱群突然躁動,其中那隻帶著混沌色的蠱蟲飛向裂痕,竟在界渣中開出一朵黑色的花:“黑苗族的古籍說,‘共生’從不是求同,是容異。”
    阿繡的錦蠱光網早已與界蟲的小世界相連,光網中浮現出無數張麵孔——有苗疆的族人,有中原的百姓,有西域的沙民,他們的命運線在光網中交織成一張無法分割的網:“規則重組又如何?隻要這張網還在,我們就不算消失。”
    阿月握緊掌心的世界種,她的意識再次沉入界蟲長廊,這次,她看到了所有世界的未來:有的在融合中毀滅,有的在重組中新生,但最終都會匯入源界的洪流,像一滴水回歸大海。
    “我願意。”她的聲音穿過裂痕,傳入源界深處,“但不是‘融合’,是‘共生’。讓源界的生滅之力,與現世的規則之網,像界蟲與界膜一樣,互相滋養,彼此成就。”
    界核在她話音落下時飛入世界種,兩種力量融合的瞬間,沉星淵的本源裂痕開始收縮,界蟲群發出歡快的嗡鳴,它們的軀體上同時浮現出三族的蠱紋、中原的陣紋、西域的沙紋——這些曾被視為“異類”的規則,此刻成了界蟲修補界膜的新工具。
    裂痕閉合的最後一刻,阿月看到了源界的真容:那不是混沌母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規則之海”,海麵上漂浮著無數像沉星淵一樣的“界島”,而初代聖女與源生體的身影,正站在海中央的一座島上,向她遙遙招手。
    當塵埃落定時,碎界沙海變成了一片平靜的草原,草原上開滿了帶著界蟲紋路的花。阿石的影噬蠱群中,那隻特殊的蠱蟲化作了一枚黑色的界核碎片;阿繡的錦蠱光網裏,多了道能穿梭小世界的蟲洞;阿月的世界種則完全融入她的血脈,讓她能隨時感知到源界的潮汐。
    沙巫的身體幾乎完全沙化,他笑著化作最後一粒金沙,融入草原的土壤:“記得告訴石磯,守墟人可以回家了。”
    天機閣主收起陣盤,陣盤上浮現出所有“補網者”的印記:“中原的陣紋已經開始與源界潮汐共鳴,新的規則正在生根。”
    阿月低頭看向掌心,那裏殘留著界蟲的進食紋,這紋路與青銅麵具內側的星圖重疊,指向草原深處的一座小山——輪回蠱的氣息,正從山底傳來。
    而在山巔的岩石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新的刻字,是源生體的筆跡:“界蟲啃食的不是界膜,是‘隔閡’;源界等待的不是融合,是‘理解’。”
    風拂過草原,帶來源界的氣息,也帶來遠方新的異動——那些被規則之網喚醒的古老規則體,正向著沉星淵匯聚,它們的眼中,閃爍著對新世界的期待與警惕。
    本章伏筆:
    1. 輪回蠱的氣息中,混著一絲與玄甲龜同源的地脈靈智,暗示玄甲龜的先祖曾是源界的“界膜守護者”;
    2. 草原深處的小山其實是界蟲的母巢,巢心藏著一枚“源界卵”,卵中隱約可見一個與阿月長得一模一樣的胎兒,正吸收著三源核的力量;
    3. 阿石影噬蠱群裏的界核碎片,能與源界卵產生共鳴,碎片中偶爾會閃過黑苗族被滅族的未來畫麵;
    4. 阿繡的錦蠱蟲洞另一端,連接著一個完全由“半蠱半陣”生物組成的世界,那裏的居民稱自己為“共生者”,正等待著回歸現世;
    5. 源界潮汐的每次漲落,都會在規則之網上留下一道“預言紋”,目前最清晰的一道是:“當源界卵孵化時,初源與寂滅的真正宿主將覺醒。”
    下一章,阿月一行人將深入界蟲母巢尋找輪回蠱,卻發現母巢的核心不是蠱,而是一扇通往“源界試煉場”的門——那裏藏著所有古老規則體的起源,也藏著阿月與源生體“雙生同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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