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後山尋藥,煞氣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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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役,胡三及其同夥被裏正送官嚴辦,小林村倒是清淨了不少。林喻的“威名”悄悄在附近幾個村子傳開,都知道林家那個以前病殃殃的哥兒,如今不僅有點石成金指良種)的本事,還不好惹,等閑宵小不敢再輕易打林家主意。
林家內部,林大山對林喻更是高看一眼,甚至帶了些許依賴。林壯則是對這個弟弟佩服之餘,又有些困惑,隻是默默幹活,保護家人。柳氏則是又後怕又驕傲。
林喻卻無暇他顧。那晚強行調動靈力,雖震懾了敵人,卻也讓他經脈受了一些暗傷,那塊劣質能量碎片也即將消耗殆盡。他急需新的能量來源,或者……能夠輔助療傷、溫養經脈的藥材。
此界靈氣稀薄,靈藥難尋。但他神識敏銳,或許能發現一些未被常人識別的、蘊含微弱靈氣的藥草。
這日,他借口進山為“行腳商人”尋找特殊草藥,獨自一人向後山深處行去。越往深處,人跡越罕至,草木愈發蔥蘢,空氣中的靈氣似乎也比村口濃鬱了那麽一絲絲,雖然依舊貧瘠,卻讓林喻精神一振。
他放慢腳步,神識如同細密的網,緩緩掃過周圍的草木、山石、溪流。大多數植物都隻是凡品,僅有微弱的生機。偶爾能發現一兩株年份稍久、蘊含靈氣稍多的草藥,卻也僅能算是凡俗極品,對他效果有限。
他不斷深入,不知不覺已翻過兩個山頭,來到一處更為幽深的山穀。穀中林木遮天蔽日,光線昏暗,氣氛也變得陰涼起來。
就在他繞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準備向一處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林地前進時,突然——
一股極其濃鬱、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伴隨著一種冰冷刺骨的殺伐之氣,猛地撲麵而來!
林喻渾身汗毛瞬間倒豎!
那不是野獸的氣息!而是……人血!而且是大量的、剛剛流淌出的新鮮人血!那殺伐之氣中蘊含的戾氣和決絕,更是讓他這曆經殺戮的大乘修士都為之凜然!
【有情況!】他瞬間收斂所有氣息,體內那縷靈力死死鎖住,整個人如同壁虎般緊貼在一旁粗糙的樹幹後麵,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將神識向前方延伸。
穿過稀疏的樹木,他看到了一幅令人心悸的場景——
前方一小片林間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五具屍體!皆作勁裝打扮,傷口多在要害,一擊斃命,鮮血汩汩流出,浸透了地上的落葉和泥土,顯然剛死不久。
空地中央,僅剩一個黑衣男子還在苦苦支撐。他身形高大,動作卻因重傷而顯得踉蹌遲緩,渾身浴血,腹部一道傷口深可見骨,左臂也無力地垂下,顯然已骨折。但他那雙眼睛,卻如同瀕死的猛虎,充滿了不屈的野性和冰冷的殺意。
圍攻他的,是另外三個穿著統一青色服飾、麵帶獰笑的男子。這三人顯然也受了些輕傷,但優勢極大,正如同戲耍獵物的豺狼般,一步步逼近。
“蕭老六,別負隅頑抗了!交出東西,老子們給你個痛快!”為首的一個刀疤臉漢子陰惻惻地笑道,手中的鋼刀還在滴著血。
那被稱為蕭老六的黑衣男子啐出一口血沫,聲音沙啞卻帶著嘲諷:“青狼幫的雜碎……想要東西?除非從老子的屍體上踏過去!”
“找死!”另一個青衣人怒喝一聲,揮刀便劈!
黑衣男子勉強舉刀格擋,“鐺”的一聲巨響,他踉蹌著後退數步,撞在一棵樹上,哇地又吐出一大口血,氣息愈發萎靡。
林喻瞳孔微縮。他看得出來,這黑衣男子已是強弩之末,最多再有幾招,必死無疑。
他對這種江湖仇殺毫無興趣,更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紛爭。正欲悄無聲息地後退,離開這是非之地——
就在那黑衣男子再次被擊退,仰天喘息的刹那,林喻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他的眉心!
不,確切的說,是定格在了他眉心之上,那尋常人肉眼根本無法看見的虛空之處!
那裏,竟然凝聚著一團拳頭大小、純淨而溫暖、呈現出淡淡金色的……光芒?!
【功德金光?!】林喻心中劇震,幾乎失聲驚呼!
而且這團金光之濃鬱、之純粹,遠超他這些時日幫助村民所獲得的微末功德的總和!甚至比他過去在修真界見過的許多所謂“善人”身上的還要強盛!
唯有真正的大善之人、或於天地眾生有過大貢獻者,身死之際,方有可能顯現如此規模的功德金光!
此人……此人絕非尋常江湖客!更不可能是惡徒!
眼看那刀疤臉再次舉刀,獰笑著要劈向黑衣男子的頭顱,林喻腦中瞬間閃過萬千念頭。
救?對方是三個窮凶極惡的武者,自己隻是個剛摸到修煉門檻的病弱哥兒,上去無疑是送死。
不救?眼睜睜看著一個身負大功德之人枉死?先不說於心難安,若是天道有感,自己見死不救,會不會折損自身氣運?而且,那磅礴的功德之力……若是能……
電光火石之間,林喻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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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險中求!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爭命!】
他猛地從樹幹後竄出,卻不是衝向戰場,而是撲向旁邊一具青衣屍體旁掉落的一把強弓和箭囊!
這個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三個青衣人和黑衣男子都愣了一下。
林喻根本不會射箭,但他也不需要會!他用盡全身力氣,撿起強弓,搭上一支箭,卻不是瞄準任何人,而是猛地將體內那縷細弱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於箭矢之上,朝著眾人頭頂上方一棵大樹茂密的樹冠,狠狠地射了出去!
咻!
箭矢離弦,因灌注了靈力,發出不同於尋常的尖嘯聲,去勢極猛!
“噗嗤!”箭矢射入樹冠,攪動枝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什麽人?!”
“有埋伏?!”
三個青衣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攻勢瞬間一滯。
就在他們分神的這一刹那!
那黑衣男子雖不知來者是誰,但求生本能被激發,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猛地怒吼一聲,用盡最後力氣,將手中的刀當做飛鏢,狠狠擲向離他最近的刀疤臉!同時身體向側後方瘋狂翻滾!
刀疤臉慌忙閃避,雖躲開了要害,卻被刀鋒劃破了胳膊,痛呼一聲。
“媽的!小雜種!你找死!”另外兩個青衣人反應過來,見隻是一個穿著破舊、麵色蒼白的少年哥兒)搗亂,頓時勃然大怒,一人揮刀衝向林喻,另一人繼續追砍黑衣男子。
衝向林喻的青衣人速度極快,刀光森冷,帶著濃烈的殺意!
林喻射出一箭後,早已力竭,靈力耗盡,麵對撲來的凶徒,他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刀鋒在自己眼前急速放大!
死亡的氣息,再次將他籠罩!
刀鋒破空,寒意刺骨。
林喻瞳孔中映出那青衣人猙獰的麵孔和越來越近的雪亮刀光,身體卻如同被釘在原地,連抬起手臂格擋都做不到。靈力耗盡,體力透支,這一刻,他脆弱得與尋常鄉下少年無異。
【要結束了嗎?】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帶著強烈的不甘。【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線希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陡生!
那原本衝向林喻的青衣人,腳步突然一個踉蹌,臉上瞬間籠罩上一層詭異的青黑之色,口鼻中溢出汙血,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直挺挺地向前撲倒,“噗通”一聲砸在林喻腳前,抽搐了兩下,便再無聲息。
他手中的鋼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距離林喻的腳尖不過寸許。
林喻愣住了。
另一名正追砍黑衣男子的青衣人以及那剛剛捂住胳膊傷口的刀疤臉,也都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動作不由得一滯。
【毒?】林喻瞬間明悟。是那支箭!他剛才情急之下,將全身靈力灌注於箭矢射向樹冠,莫非是驚擾了樹上某種劇毒之物?或是那箭矢恰好擊中了藏匿的毒蟲巢穴?毒粉或毒蟲落下,被這倒黴的青衣人吸入了?
這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但他來不及細想,因為那刀疤臉和另一個青衣人已經反應過來,雖然驚疑,但殺心更盛!
“老五!”刀疤臉看著倒地身亡的同伴,目眥欲裂,怒吼道,“先殺了那黑衣賊!再把這搗亂的小子碎屍萬段!”
剩下的那個青衣人聞言,攻勢更急,刀刀狠辣,逼得那本就重傷的黑衣男子險象環生,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
刀疤臉則獰笑著,一步步朝林喻逼近:“小雜種,竟敢暗算你爺爺的人!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林喻心髒狂跳,腳下發軟,連連後退。他現在是真的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或者說,禍福相依?
或許是因為同伴詭異暴斃帶來的恐慌,或許是因為久戰不下心浮氣躁,那名追殺黑衣男子的青衣人,在一步踏出時,腳下突然踩中了一截被落葉覆蓋的、光滑無比的枯木!
“哎喲!”他驚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朝著側麵摔去。
而他摔倒的方向,恰好是另一具屍體旁,一支斜插在地上的、染血的長矛!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聲響起!
那青衣人摔倒在地,身體卻被那長矛直接洞穿了胸膛!他眼睛瞪得滾圓,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掙紮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轉瞬之間,圍攻的三人,竟隻剩下了刀疤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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