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風霧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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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休整,轉瞬即逝。
    墨淵憑借其堅韌的意誌力和不俗的修為根基,配合張子瑜持續輸入的溫和星輝之力驅散殘餘寒毒,傷勢已穩定下來,雖未完全恢複,但已無大礙,至少不影響趕路和施展部分影符之術。
    韓厲也果然傾盡風雪城之力,為他們準備了充足的物資:禦寒的極品裘皮符衣、補充靈力的“回元丹”、治療傷勢的“雪蓮生肌膏”、以及數十張各種功效的符籙,更重要的是,一份遠比宗門提供的那份更加詳盡、標注了星隕湖周邊地形、已知危險區域以及一些古老傳說的獸皮地圖。
    “幾位,保重!”風雪城門口,韓厲帶著一眾弟子,鄭重地向整裝待發的四人抱拳行禮,目光中充滿了期盼與擔憂。整個風雪城的希望,此刻都寄托在這四個年輕人身上。
    “韓主事,諸位師兄,守城辛苦!我等必不負所托!”張子瑜回禮,聲音沉穩有力。他目光掃過身邊三位同伴——清麗絕俗卻眼神堅定的潘小婷,摩拳擦掌、鬥誌昂揚的石破天,以及臉色雖蒼白但氣息已恢複平穩、眼神冷冽如初的墨淵。
    兄弟四人,相視點頭,再無多言,轉身毅然踏入了茫茫風雪之中,向著西北方向那更加寒冷、更加危險的黑風山脈進發。
    離開風雪城庇護範圍,環境愈發惡劣。寒風如同裹挾著無數冰針,無孔不入地侵襲著護體靈光。腳下的積雪深可及膝,每前行一步都需耗費不少氣力。天空永遠是鉛灰色的,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按照地圖指引,他們需要穿越一段名為“黑風峽”的險峻地帶,才能抵達星隕湖所在的外圍區域。
    行進了約莫一日,前方地勢陡然收窄,兩座如同被巨斧劈開的黑色山崖遙遙相對,中間是一條幽深狹窄的峽穀。峽穀之中,並非想象中的風雪呼嘯,反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如同濃墨般的黑色霧氣!這黑霧凝而不散,緩緩流動,不僅完全遮蔽了視線,連精神力的探查都被極大程度地幹擾和壓製,其中更是隱隱傳來令人心神不寧的低沉嘶吼與窸窣爬行之聲。
    “這就是‘黑風霧障’…”石破天看著那翻滾的黑霧,咂了咂嘴,“地圖上標了,這裏麵不僅容易迷失方向,還潛伏著很多被邪異能量侵蝕、變得極其狂暴和隱蔽的妖獸,甚至…可能滋生了一些詭異的‘霧妖’。”
    潘小婷蹙眉感知著黑霧,清冷道:“霧氣中邪異能量濃度很高,與礦脈深處的同源,但更加稀薄、彌漫。長期滯留其中,恐會侵蝕心神。”
    墨淵言簡意賅:“繞路?”
    張子瑜展開地圖,仔細查看,搖了搖頭:“繞路至少需多耗費五日,且需翻越‘冰嚎峰’,那裏盤踞著大量飛行妖獸,目標太明顯,更容易被圍攻。黑風峽是通往星隕湖最快的路徑,也是…相對隱蔽的路徑。”
    他收起地圖,目光銳利地看向那翻湧的黑霧:“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這霧障,必須闖!”
    他看向三位同伴,開始部署:“我以洞虛之瞳開路,盡量規避能量反應強烈的區域。小婷,你以冰心訣護住大家心神,避免被邪異能量侵蝕,同時注意用冰係符法清理靠近的威脅。石兄,你負責殿後,防禦來自後方的偷襲,你的崩山符動靜大,必要時可製造混亂,吸引注意。墨淵,你潛行偵查側翼,利用影符標記安全路徑和預警,你的能力在這裏至關重要。”
    分工明確,各司其長。這是多次並肩作戰後形成的默契。
    “明白!”三人齊聲應道。
    準備妥當,張子瑜深吸一口氣,眸中淡銀色星輝流轉,洞虛之瞳全力開啟,率先一步踏入了那濃稠的黑霧之中。潘小婷緊隨其後,一層淡藍色的冰晶光暈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四人籠罩,那光暈觸及黑霧,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有效隔絕了大部分邪異能量的侵蝕。石破天斷後,周身土黃色靈力湧動,如同移動的堡壘。墨淵身形一晃,已無聲無息地融入側方的霧氣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一進入黑風峽,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光線瞬間黯淡到極致,僅能憑借符燈和靈力微光看清周身數尺範圍。耳邊充斥著各種扭曲、詭異的低語和嘶吼,擾人心神。腳下是濕滑粘稠的淤泥,混雜著不知名生物的骨骸。
    張子瑜的洞虛之瞳在這裏受到了極大的壓製,原本清晰的能量視野變得模糊不清,隻能勉強分辨出前方數十米內能量的大致流向和幾個特別濃鬱的邪氣聚集點。他指引著眾人,如同在雷區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危險區域。
    然而,黑風峽內的危險,遠非僅僅規避就能解決。
    “嗤嗤——”
    突然,側前方的霧氣中,數道黑影如同閃電般射出!那是幾條通體漆黑、布滿粘液、頭部隻有一張布滿利齒巨口的“噬魂霧蛇”!它們能融入黑霧,發動無聲無息的偷襲,其撕咬不僅帶有劇毒,更能直接傷害靈魂!
    “左邊!”幾乎在霧蛇發動攻擊的瞬間,墨淵冷靜的聲音通過影符秘術在眾人耳邊響起。同時,那幾條霧蛇撲出的軌跡上,數道幽暗的影縛之力憑空出現,精準地纏繞住它們的身體,讓它們的動作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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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小婷反應極快,玉指輕彈,數道細如牛毛、卻鋒利無比的“玄冰針”激射而出,精準地穿透了被暫時束縛的霧蛇頭顱!
    噗噗幾聲輕響,幾條霧蛇抽搐著掉落在地,化為黑氣消散。
    “幹得漂亮!”石破天低讚一聲。
    但危機並未解除。似乎是同伴的死亡激怒了霧中的存在,更多的嘶吼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霧氣劇烈翻騰,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伺。
    “不能停留!加快速度!”張子瑜低喝,洞虛之瞳捕捉到更遠處有大量的邪異能量正在匯聚。
    四人加快腳步,在墨淵不斷以影符標記的安全路徑上疾行。途中,不斷有各種被邪異侵蝕的妖獸從霧中撲出——有形如蜘蛛、噴吐腐蝕粘液的“蝕骨魔蛛”,有能夠分裂、虛實轉換的“幻影妖蝠”,還有潛伏在淤泥中、突然暴起咬人的“毒牙鱷”……
    戰鬥幾乎一刻未停。
    石破天守在最後,如同定海神針,任何從後方襲來的攻擊,都被他厚重的磐石符和狂暴的崩山符轟碎。潘小婷居中策應,冰係符法變幻莫測,時而冰封一片,時而萬箭齊發,將側翼和空中的威脅清理得幹幹淨淨。墨淵則如同黑暗中的刺客,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而致命,專門解決那些試圖偷襲或者特別棘手的隱形目標。
    張子瑜壓力最大,他不僅要維持洞虛之瞳尋找路徑,還要總覽全局,隨時以星輝指力點殺那些對同伴威脅最大的敵人,或者以“星璿破”轟開密集的妖獸群。
    他的星輝之力在這裏效果顯著,那些邪異妖獸似乎本能地畏懼這種純淨的星辰力量,往往被星輝觸及便會發出痛苦的嘶嚎,動作也變得遲緩。
    然而,黑霧仿佛無窮無盡,妖獸也似乎殺之不絕。連續的高強度戰鬥和維持洞虛之瞳的巨大消耗,讓張子瑜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呼吸也粗重起來。潘小婷的冰心訣光暈在持續不斷的邪氣侵蝕下,也開始微微晃動。石破天身上添了幾道傷口,墨淵的氣息也越發飄忽,顯然消耗極大。
    “這樣下去不行!靈力消耗太快了!”石破天喘著粗氣,一拳將一隻撲上來的魔蛛砸碎,吼道。
    張子瑜目光掃過四周,洞虛之瞳猛地鎖定右前方:“那邊!有一個小型的天然石穴!能量反應相對平和,我們衝過去,暫時休整!”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朝著張子瑜指引的方向奮力衝殺。短短百米距離,卻如同跨越刀山火海,又付出了數道傷口的代價,四人終於險之又險地衝進了那個僅能容納四五人的狹小石穴。
    潘小婷立刻在洞口布下數道“玄冰封印符”,暫時阻隔了外麵的黑霧和妖獸。石破天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趕緊拿出丹藥服下。墨淵靠在岩壁上,閉目調息,臉色更白了。
    張子瑜也鬆了口氣,靠在岩壁上,感受著幾乎被掏空的身體和刺痛的識海。他看了一眼外麵依舊翻湧的黑霧,以及霧中那些影影綽綽、不肯離去的黑影,眉頭緊鎖。
    “這黑風峽,比預想的還要凶險…我們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潘小婷走到他身邊,遞過一顆回元丹,眼中帶著憂色。
    張子瑜服下丹藥,感受著藥力化開,緩緩道:“越是凶險,越說明星隕湖的重要性。幕後黑手布下這等屏障,就是不希望有人輕易接近。”
    他休息了片刻,強打精神,再次開啟洞虛之瞳,仔細觀察著石穴外的能量流動。忽然,他目光一凝,低聲道:“你們發現沒有…這些妖獸,還有這黑霧的流動,似乎…隱隱都在朝著一個方向…就是星隕湖的方向!”
    潘小婷聞言,仔細感知,果然發現那邪異能量的源頭指向,與黑霧、妖獸的活動大方向,都隱隱指向峽穀深處,星隕湖的所在!
    “它們…是在被吸引?還是在…守衛?”墨淵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聲音低沉地提出了關鍵問題。
    張子瑜心中一震。是被星骸礦心吸引而來的汙染者?還是那裂縫後的存在,故意布置在此地的守衛?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星隕湖的情況,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和危急!
    “休息一刻鍾,然後繼續出發!”張子瑜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道。他們沒有退路,唯有前進。
    短暫的休整後,四人再次投入那吞噬一切的黑風霧障之中。前路依舊危機四伏,但他們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堅定。星隕湖的秘密,就在這霧障的盡頭,等待著他們去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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