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百草盛會,丹心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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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時間,在緊張的籌備與暗流湧動中悄然流逝。
萬藥廣場,旌旗招展,人聲鼎沸。來自各方勢力的修士、丹師雲集於此,空氣中彌漫著各種丹香、藥氣,以及一種名為“機遇”的躁動。高台之上,藥神宗宗主柳元宗、諸位長老,以及一些身份尊貴的來賓已然就座。
今日,不僅是百草盛會最隆重的“丹道切磋”環節,更是藥神宗聖女柳依依的傳承加冕之禮!
林凡與蘇清寒坐在靠近高台的賓客席位上。蘇清寒依舊清冷自持,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但偶爾落在林凡身上的目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林凡則顯得輕鬆許多,一邊磕著藥神宗特產的“靈葵籽”,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廣場中央那上百座已經燃起各色丹火的丹台。
經過三日的調養,他的傷勢已基本痊愈,實力甚至因禍得福,在大量資源的堆砌和高壓下的領悟中,隱隱觸摸到了金丹初期的頂峰,隻差一個契機便能突破至中期。眉心的理性烙印也徹底穩定下來,那絲微妙的異樣感內斂無蹤,仿佛從未改變。
“下麵,有請我宗聖女,柳依依,行傳承加冕之禮!”司儀長老洪亮的聲音傳遍全場。
刹那間,全場寂靜。
隻見柳依依身著繡滿百草靈紋的青色聖女袍,頭戴一頂由琉璃萬藥樹虛影)枝葉編織成的冠冕,緩步登上高台。她容顏清麗,氣質溫潤中帶著威嚴,周身隱隱有青光流轉,與整個萬藥靈境的本源氣息交相呼應。
她先是對著初代藥神雕像恭敬行禮,隨後轉身,麵向眾人。柳元宗親自將代表藥神宗至高傳承的“萬藥寶鑒”虛影授予她手中。
“今,立柳依依為藥神宗當代聖女,承《藥神天章》,掌萬藥寶鑒,望爾勤修丹道,福澤蒼生,光大宗門!”柳元宗聲音莊嚴肅穆。
“謹遵宗主諭令!必不負宗門所托!”柳依依聲音清越,響徹廣場。
加冕禮成!
廣場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與恭賀聲。柳依依站在高台之上,接受著萬眾矚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賓客席上的林凡,與他含笑的目光一觸即分,心中安定而溫暖。
【叮!道侶柳依依正式加冕藥神宗聖女,地位飆升,氣運加持!宿主間接獲得“軟飯光環”增強效果,在藥神宗範圍內幸運值小幅提升!軟飯點+1000!(★ ★)】
林凡眉頭一挑,還有這種好事?
加冕禮後,便是萬眾期待的“丹道切磋”環節。各脈弟子、乃至一些外來丹師紛紛登台,引動丹火,淬煉藥材,開始煉製各自拿手的丹藥。一時間,廣場上丹火升騰,藥香彌漫,各種控火法訣、凝丹手印令人眼花繚亂,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
林凡看得津津有味,雖然他不動手,但憑借如今的“理論”功底和理性烙印被動記錄的規則片段,倒也能看出些門道,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一副資深評委的做派,惹得旁邊幾位不明所以的賓客側目不已。
蘇清寒則對這些興趣不大,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一場精彩的五品靈丹煉製接近尾聲時,高台之上,一直沉默的執法長老柳閻,忽然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場中的喧鬧:
“丹道之妙,在於心手合一,明辨藥性,掌控陰陽。然,大道至簡,萬法歸宗。老夫觀今日盛會,群賢畢至,百花齊放,心有所感,有一問,欲請教在場諸位俊傑,尤其是……來自青雲宗的林凡,林小友。”
來了!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於柳閻,隨後又齊刷刷地轉向賓客席上的林凡!
柳元宗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但並未出聲阻止。柳明長老則麵露擔憂。柳依依在台上,眼神一凝,看向柳閻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冷意。
林凡放下手中的靈葵籽,拍了拍手,慢悠悠地站起身,對著高台拱了拱手,笑道:“閻長老有何指教,但講無妨。林某才疏學淺,若能答上,自是榮幸,若答不上,也請長老勿要見笑。”
態度不卑不亢,從容自若。
柳閻眼中寒光一閃,淡淡道:“林小友過謙了。小友雖不修丹道,但對天地規則之理解,卻令老夫也歎為觀止。老夫之問,無關具體丹方手法,隻關乎‘丹心’。”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如同洪鍾,傳遍全場:
“請問,何為‘丹心’?煉丹者,當持何種‘心’?是如烈火般熾熱的‘進取之心’,還是如止水般平靜的‘守拙之心’?是追求極致藥效的‘完美之心’,還是包容丹藥瑕疵的‘平常之心’?亦或是……其他?”
這個問題看似空泛,實則極其刁鑽!它直指丹道根本,是無數丹師窮極一生都在探索和辯論的話題,根本沒有標準答案!答得好,可顯境界高深;答得不好,或者流於俗套,便會貽笑大方,甚至可能動搖自身丹道信念!
柳閻將此問拋給一個“外行”林凡,其心可誅!他就是要在萬眾矚目之下,讓林凡出醜,打擊他的威信,連帶削弱柳依依剛剛樹立起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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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林凡。柳依依攥緊了衣袖,蘇清寒也微微坐直了身體。
林凡聞言,臉上卻並無難色,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就在有些人開始露出譏諷笑容時,他緩緩抬頭,目光清澈而堅定,朗聲開口:
“閻長老此問,確實發人深省。然,在林某看來,執著於區分‘進取心’、‘守拙心’、‘完美心’、‘平常心’,本身便是落了下乘,陷入了‘二元對立’之窠臼。”
一語驚四座!
不少資深丹師都皺起了眉頭,覺得林凡此言過於狂妄。
林凡不理會眾人的反應,繼續道:“丹心為何?非一,非二,非有,非無。”
他抬起手,指向廣場中央那些跳躍的丹火:“煉丹之初,需有‘進取之心’,如這丹火,熾熱奔放,勇於探索未知藥性,敢於挑戰更高品階。此心,是動力,是開創。”
接著,他手指虛劃,仿佛勾勒出藥材融合的軌跡:“煉丹之中,需有‘守拙之心’,如文火慢燉,耐心等待藥性交融,遵循法則,不驕不躁。此心,是沉澱,是積累。”
然後,他目光掃過高台上那些成品丹藥:“丹成之時,當有‘完美之心’,精益求精,追求藥效極致,不負藥材,不負己身所學。此心,是責任,是極致。”
最後,他看向柳閻,語氣平和:“然,若丹成有瑕,或事與願違,則需有‘平常之心’,接納不完美,反思己過,以待將來。此心,是豁達,是成長。”
他頓了頓,聲音如同蘊含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故而,真正之丹心,非是固定某一‘心’,而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當進則進,當守則守,當求完美則求完美,當容瑕疵則容瑕疵!心隨法動,法由心生,不滯於物,不困於形,圓融無礙,方是‘丹心’真意!”
“這‘丹心’,即是‘道心’!煉丹,即是煉心!”
轟!
林凡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廣場上空炸響!
沒有標準答案,卻仿佛道盡了丹心百態!尤其是最後那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更是帶著一絲禪機與道韻,讓許多困於瓶頸的丹師渾身劇震,仿佛看到了全新的方向!
全場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高台之上,柳元宗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撫掌讚歎:“妙!妙啊!好一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好一個煉丹即是煉心!林小友此言,直指大道本質,當浮一大白!”
柳明長老也激動得臉色通紅,連連點頭。
柳閻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本想刁難林凡,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能給出如此振聾發聵、近乎於“道”的回答!這簡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他遞出的刀,反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柳依依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那個侃侃而談、光芒四射的身影,眼中充滿了自豪與傾慕。
蘇清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清冷的眸中掠過一絲讚賞。
【叮!宿主以超越境界的“規則認知”與“哲學思辨”巧妙解答“丹心之問”,震驚全場,成功打臉柳閻!獎勵:軟飯點+3000!悟性臨時提升30,持續一個時辰!獲得特殊狀態“道韻縈繞”小幅提升修煉與悟道效率)!】
【提示:《基礎法則認知》學習進度+8!宿主對“心性”與“規則”關聯理解加深!】
係統的提示讓林凡心中暗爽。果然,知識就是力量,軟飯也能硬吃!
然而,就在眾人尚沉浸在林凡那番話語帶來的震撼中時,異變再生!
廣場邊緣,一名負責維持秩序的藥神宗弟子,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抽幹了精氣般萎頓在地,皮膚迅速變得漆黑,散發出濃鬱的、帶著幽冥氣息的死煞之氣!
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接二連三有弟子慘叫著倒下,同樣的死煞之氣開始在場中彌漫!
“敵襲!”
“是幽冥教的‘蝕魂煞’!”
“保護宗主和聖女!”
場麵瞬間大亂!
高台之上,柳元宗勃然變色,霍然起身!柳閻眼中卻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陰冷。
林凡眼神一凝,望向那煞氣傳來的方向,隻見數道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然混入人群,正朝著高台方向悍然撲來!為首一人,氣息赫然是元嬰初期!
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剛剛完成加冕、身份至關重要的柳依依!
“終於……忍不住了嗎?”林凡緩緩站起身,周身氣息開始攀升,眼中寒芒乍現。
這百草盛會的“正餐”,看來現在才剛剛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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