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遺民歸心,前路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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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潮水洶湧澎湃,衝擊著林凡的意識。諸天小學、混沌奇點、蘇清寒、火舞、夥伴們、理性宇宙、影侍、歸墟之眼……無數信息碎片終於重新歸位,拚湊出他完整的身份與肩負的重擔。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看向圍攏過來的、眼神中充滿感激與期盼的墟骸民們。這些在歸墟絕境中掙紮求生的遺民,此刻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叫林凡。”他用剛剛從首領那裏學會的、生硬的墟骸民語言,結合手勢,艱難地表達著,“來自……外麵的世界。”
聽到“外麵的世界”,所有的墟骸民,包括首領在內,眼中都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那是深埋了不知多少代、幾乎已經熄滅的,對故鄉、對陽光、對生機的渴望!
“外麵……真的……還存在嗎?”首領聲音顫抖,布滿褶皺的手死死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重重地點了點頭,指向洞穴崩塌的入口,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證明。我們……可以離開這裏。”
短暫的寂靜後,是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歡呼與啜泣。希望,真正的希望,如同燎原之火,在每一個墟骸民心中燃燒起來!
但林凡接下來的話,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但是,離開的路,很危險。外麵有更強大的敵人,而這裏……”他指了指頭頂,“那隻噬界獸,還有我留下的印記,就像黑暗中的燈塔,會不斷吸引歸墟中的恐怖存在。這個庇護所,已經不安全了。”
歡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現實的沉重。
首領沉默了片刻,渾濁的琥珀豎瞳中閃過一絲決絕:“恩人……林凡大人。墟骸一族,早已習慣了危險。與其在此地苟延殘喘,最終淪為噬界獸的口糧,我們寧願追隨您,搏一條生路!哪怕死在路上,也好過在這黑暗中無聲消亡!”
“追隨林凡大人!”
“帶我們離開!”
幸存的墟骸民們,無論老少,都發出了沙啞卻堅定的呼喊。林凡展現的力量和帶來的希望,讓他們願意將整個族群的命運,押在這個“天外來客”身上。
林凡看著這一張張蒼白卻寫滿堅定麵孔,心中觸動。他原本隻是想找到離開的方法,但現在,肩頭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好!”林凡不再猶豫,“當務之急,是盡快修複傷勢,恢複力量,然後……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找到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或者……一個更隱蔽的新據點。”
他盤膝坐下,再次將手按在伊格德拉希爾的樹根上。這一次,不再是強行引動力量,而是溫和地溝通、汲取著那磅礴的生命本源,配合混沌生機之火,加速修複自身的傷勢。
墟骸民們也行動起來,在首領的指揮下,清理廢墟,救治傷員,收集一切可用的物資。他們將那些發光果實視為聖物,小心翼翼地采集,作為林凡和傷員們恢複的主要資源。
隨著生命本源的滋養和自身功法的運轉,林凡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破碎的經脈被續接重塑,幹涸的丹田重新充盈起混沌靈力,雖然距離金丹巔峰還差得遠,但至少恢複到了築基後期的水準。更重要的是,他對新生的【混沌生機之火】掌控越發熟練,與伊格德拉希爾的聯係也更加緊密。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通過伊格德拉希爾的根係網絡,他的感知可以有限地延伸到這片星辰殘骸之外,模糊地感知到周圍霧海的情況——噬界獸那暴怒的氣息正在不遠處徘徊,搜尋著那“火焰印記”的源頭,同時,他也感知到了另外幾股不弱的、充滿死寂與惡意的氣息在附近遊弋,似乎都被之前伊格德拉希爾爆發的生命氣息所吸引。
情況不容樂觀。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林凡結束調息,對首領說道,“我感知到不止噬界獸一個威脅在附近。”
首領臉色凝重:“這片區域,我們稱之為‘骸骨礁林’,是歸墟外圍相對‘平靜’的區域之一,但也棲息著不少像噬界獸這樣的掠食者。想要離開,要麽穿越這片礁林,進入更深、更危險的‘寂滅漩渦’區域尋找可能存在的古老傳送陣,要麽……向上,突破‘歸墟壁壘’,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歸墟壁壘?林凡抬頭看向洞穴穹頂,那裏隻有冰冷的岩石。但他知道,在這岩石之上,是無盡的、能夠吞噬一切的歸墟霧海和混亂法則。
“穿越礁林的風險呢?”林凡問道。
“九死一生。”首領聲音幹澀,“礁林之中,不僅有無形的空間裂縫和能量亂流,還有各種詭異的歸墟生物,甚至……可能存在其他失落文明的遺跡和陷阱。我們的先祖,就是從礁林深處逃到這裏的。”
林凡沉吟。穿越礁林風險巨大,但向上突破歸墟壁壘,以他現在的力量更是癡人說夢。似乎隻有穿越礁林這一條路。
“關於礁林,你們知道多少?有沒有相對安全的路線,或者地圖?”林凡追問。
首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年代太久遠了,大部分記載都已遺失。我們隻知道一些先祖口口相傳的禁忌之地名稱,比如‘泣血深淵’、‘哀嚎回廊’、‘萬古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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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墳場!
林凡心中一震!幽冥教和影噬族的目標!他們尋找的“鑰匙碎片”很可能就在那裏!
“萬古墳場……在哪個方向?”林凡急忙問道。
首領指向洞穴的某個方向:“根據傳說,在那個方向,穿過‘哀嚎回廊’之後……但那裏是絕對的死地,據說埋葬著上古大戰中隕落的恐怖存在,連噬界獸都不敢輕易靠近。”
萬古墳場,既是巨大的危險,也可能隱藏著離開的線索,甚至是……對抗幽冥教和影噬族的關鍵!
林凡眼中光芒閃爍,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清晰。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與其在這庇護所等待危機降臨,不如利用對“萬古墳場”的了解來自幽冥教玉簡碎片和星宮之靈的記憶),冒險一搏!若能找到“鑰匙碎片”,或許能掌握一定的主動權,甚至找到離開的通道!
“我們準備一下,”林凡站起身,目光堅定地望向首領所指的方向,“目標,萬古墳場!”
首領和周圍的墟骸民都驚呆了!去萬古墳場?那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林凡大人,那裏太危險了!”首領急聲道。
“留在這裏,同樣危險。”林凡平靜地說道,“而且,我有必須去那裏的理由。你們可以選擇留在這裏,或者……跟我一起。我會盡力保護你們。”
墟骸民們麵麵相覷,最終,目光都集中在了首領身上。
首領看著林凡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身後那些期盼中帶著恐懼的族人,一咬牙,單膝跪地:“墟骸一族,願追隨大人!生死……無悔!”
“生死無悔!”剩餘的數十名墟骸民,無論能否戰鬥,都齊齊跪伏下來,用沙啞的聲音發出誓言。
林凡將首領扶起,心中沉甸甸的。他知道,這條路上,必將充滿荊棘與犧牲。
休整一日後,在林凡的帶領下,這支由數十名墟骸民和一位狀態未完全恢複的“混沌奇點”組成的隊伍,攜帶著僅存的發光果實和簡陋武器,悄然離開了這處即將崩塌的庇護所,踏入了危機四伏的歸墟礁林,向著那傳說中的死亡禁地——“萬古墳場”進發。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凝練的幽影,如同鬼魅般穿透霧氣,落在了那廢棄的庇護所前。正是之前那三名幽冥長老中,狀態保存相對最好的枯槁老者!他看著洞穴內殘留的痕跡和那淡淡的混沌生機之火的氣息,眼中鬼火跳躍,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混沌奇點……果然命硬。還收攏了這些墟骸蟲子……”
“萬古墳場?正好……省的我們到處找了……”
他身形一晃,也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灰色的霧海之中,如同最耐心的獵手,尾隨而去。
前路,強敵環伺,殺機暗藏。林凡的歸墟求生之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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