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銀潮驚影情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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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後的海水泛著詭異的青紫色,科研站殘骸像具漂浮的巨獸骸骨。趙露思的銀藍色魚尾被海草纏住,鱗片上還沾著小川的血。錢一平渾身濕透的白大褂緊貼胸膛,他發梢滴落的水珠砸在趙露思鎖骨處,抓緊我!話音未落,一股暗流突然將兩人卷入漩渦。
    鹹腥的海水灌進鰓狀紋路,趙露思感覺尾鰭快要抽筋。恍惚間,她聽見孫偉的嘶吼混著海月軟鞭的脆響。當視線重新清晰時,一座通體發著珍珠母貝光澤的懸浮宮殿出現在眼前。宮殿尖頂垂落的發光海藻像流蘇,隨著水流搖曳出幽藍光影。
    歡迎來到蜃樓宮。清冷女聲從頭頂傳來。趙露思抬頭,隻見一位女子踏著發光氣泡緩緩落下。她身著月白色鮫綃長裙,裙擺繡著銀線勾勒的海浪紋,發間纏繞的海蛇發飾吐著淡紫色信子。女子左眼蒙著珍珠眼罩,右眼是流轉著星河的金瞳,我是蜃,鮫人族的先知。
    錢一平立刻擋在趙露思身前,聲波幹擾器藍光暴漲:你想幹什麽?蜃輕笑一聲,抬手間,趙露思脖頸後的珍珠項鏈突然發燙。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三年前銀尾人魚被追捕時,正是眼前這個女人遞出初代鰓液的配方。
    原來你才是幕後黑手!趙露思尾鰭拍地,激起的水花化作冰錐射向蜃。卻見蜃指尖輕彈,冰錐瞬間變成透明氣泡。小姑娘太衝動了。蜃轉身走向宮殿深處,跟我來,你們的朋友還活著。
    穿過綴滿熒光水母的回廊,眾人在一間珊瑚打造的囚室裏見到孫偉。他銀色紋路爬滿半邊臉,正用麻醉槍抵住自己太陽穴。別過來!孫偉聲音沙啞,我體內的鰓液要失控了。海月突然扯開紅裙下擺,撕下的布條纏住孫偉手腕:早說啊!本姑娘的鮫綃專治各種不服!
    就在這時,宮殿突然劇烈搖晃。蕭浪的機械義眼紅光閃爍著破牆而入:趙博士,該兌現承諾了!他身後跟著改造過的機械巨鯊,金屬魚鰭切開海水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蜃卻不慌不忙,摘下珍珠眼罩,露出的眼睛竟與銀尾人魚的異色瞳一模一樣。
    你以為初代鰓液是用來害人的?蜃甩出珍珠鏈,纏住蕭浪的機械義眼,那是鮫人一族用來突破壽命限製的聖物!話音未落,李海的屍體突然從海底浮起,他胸口插著的不是銀尾人魚的利爪,而是根刻滿符文的骨刃。
    趙露思感覺心髒漏跳一拍。更驚人的是,小川渾身浴血地從李海身後鑽出,鏈刃上的藍色火焰已經熄滅。姐...他不是我殺的。小川咳出黑血,有人想嫁禍給我。錢一平突然抓住趙露思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露思,用潮汐共鳴。我感覺到...有人在篡改時空。
    蜃突然放聲大笑,月白色長裙無風自動:終於上鉤了!她抬手間,宮殿穹頂裂開,無數銀色鱗片如雨落下。趙露思驚恐地發現,這些鱗片竟組成了銀尾人魚的虛影。當年我把她的意識封存在初代鰓液裏,就等著這一天!蜃的金瞳泛起瘋狂的光芒。
    海月的軟鞭突然纏住趙露思的腰:跑!這是時空牢籠!可還沒等眾人反應,孫偉突然掙脫束縛,銀色紋路爬滿全身的他竟一拳打碎珊瑚牆壁。都別信她!孫偉嘶吼著衝向蜃,我在昏迷時看到...初代鰓液根本就是詛咒!
    混亂中,趙露思感覺鱗片下的血液沸騰。錢一平突然捧住她的臉,熾熱的吻帶著決絕落下。兩股力量在唇齒間交融,她尾鰭上的銀藍鰭翼迸發出強光。可就在這時,小川的鏈刃突然刺穿錢一平的後背,藍色火焰瞬間點燃了他的白大褂。
    趙露思的嘶吼混著海水倒灌的轟鳴。錢一平嘴角溢出鮮血,卻仍固執地加深這個吻。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魚尾,體溫透過鱗片傳來:露思...潮汐之力...要用心...話音未落,整座宮殿開始崩塌,發光海藻化作利刃射向眾人。
    蜃的笑聲越來越遠:好好享受這場時空葬禮吧!趙露思抱著逐漸冰冷的錢一平,突然發現他掌心握著半枚珍珠——正是瀾消失前交給她的那枚。而小川站在廢墟中,鏈刃顫抖著指向自己心髒:姐,對不起...
    海水突然變成詭異的靛青色,趙露思感覺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她聽見銀尾人魚的歌聲在耳畔響起,熟悉的體溫從身後傳來。轉身卻隻看見一片虛無,唯有珍珠項鏈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而在更深處,一雙金色瞳孔正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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