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的監測屏突然爆出刺目紅光。她盯著屏幕上跳躍的能量曲線，指尖在控製台敲出一連串指令，金屬指甲刮過麵板發出細碎聲響。趙露思湊過去時，正看見屏幕上浮現出機械齒輪的投影，那些齒輪邊緣泛著幽藍電弧，像極了被摧毀的機械軍團標誌。
    “坐標在珊瑚森林三號峽穀。”周英拔掉一根連接線，冷卻液順著她的機械義臂滴落，在金屬地板上凝成冰晶，“能量波動和三個月前摧毀了望塔的型號一致。”
    錢一平的情感共鳴器突然發燙。他按住胸口的機械心髒，銀灰色的發絲被電流激起，左眼閃過一瞬紅光。“有人類意識……”他指尖顫抖著指向屏幕，“在那堆廢鐵裏，有人在求救。”
    王俊凱的鸚鵡螺戰船突然劇烈顛簸。他猛打方向盤避開一道激光，駕駛艙頂的寵物美容激光炮誤觸開關，射出的粉色光束把前方礁石染成色。“這群破銅爛鐵學會打伏擊了！”他扯下領帶當抹布擦汗，卻摸到口袋裏周英送的改良鰓液噴霧，“等等，他們怎麽知道我們路線？”
    夜溟的星砂鎖鏈突然繃直。他站在戰船甲板上，銀發被海底暗流掀起，背後的咒文滲出冰藍色血液。“有東西在幹擾星砂占卜。”他甩出鎖鏈纏住一塊飛射而來的機械碎片，鎖鏈觸碰到金屬的瞬間爆出紫金色火花，“不是普通餘孽，他們用了……”
    趙露思的珍珠項鏈突然發燙。她按住鎖骨處的珍珠胎記，靛紫色鱗片在月光下泛起鎏金光澤。海底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尖嘯，像無數指甲刮過玻璃，同時錢一平的共鳴器爆發出刺耳嗡鳴——那不是機械噪音，而是混雜著哭腔的人類呼救。
    “在那邊！”周英將監測屏切換成熱成像，機械軍團的能量源正呈環形包圍過來，而能量圈中心有個微弱的藍色光點，“有人在用鰓液做信號！”
    王俊凱猛地加速，戰船撞開一片熒光海藻。錢一平突然抓住趙露思的手，他的機械心髒與她的珍珠胎記產生共鳴，兩人接觸的瞬間，一段破碎記憶湧入趙露思腦海——實驗室裏，一個穿白大褂的少年被改造成機械傀儡，胸口的齒輪還在滲血。
    “是孫偉！”趙露思甩開錢一平的手，鱗片瞬間轉為銀紫色，“他們把他改造成了……”
    話音未落，一道激光擦著戰船飛過。夜溟的星砂鎖鏈突然斷裂，他捂住流血的手掌，看見斷裂處的星砂結晶被腐蝕成灰黑色。“是初代鰓液的變種！”他盯著逼近的機械軍團，那些金屬外殼上布滿紫黑色紋路，“他們用孫偉做容器，提煉鰓液的腐蝕特性！”
    周英突然把改良鰓液噴槍塞給趙露思。“用這個！”她扯開實驗服露出機械義體，關節處的齒輪正在滲出藍色黏液，“我在鰓液裏加了辣椒精和染發劑，就算不能摧毀機械，也能讓他們變成哭哭啼啼的紫毛怪！”
    王俊凱突然發出怪叫。戰船的雷達屏上，機械軍團的包圍圈突然收縮，而中心的藍色光點正在快速消失。錢一平的共鳴器爆發出強光，他踉蹌著指向右側珊瑚叢：“在那裏！他們要把孫偉扔進……”
    趙露思躍出戰船。銀紫色鱗片在水流中劃出虹光，她握緊鰓液噴槍衝進機械軍團，卻在觸碰到金屬的瞬間僵住——那些機械外殼上刻著鮫人族的古老圖騰，而孫偉的機械傀儡正被按在圖騰中央，胸口的齒輪正在注入紫黑色液體。
    “住手！”趙露思的鱗片爆發出強光，珍珠項鏈突然懸浮而起，每顆珍珠都映出孫偉被改造的畫麵。機械軍團的攻擊突然停滯，所有機械眼同時亮起紅光，而孫偉的傀儡突然掙脫束縛，用機械爪撕裂了控製者的麵罩。
    “是你？”趙露思看著麵罩下的臉，那是李海——那個總跟錢一平搶課題的醫生，他的左眼已被改造成機械虹膜，“你不是在牙科醫院……”
    李海的機械虹膜射出激光。“牙科醫院？”他的機械喉管發出漏氣般的笑聲，“你以為蒼溟為什麽留著你這條殘次品容器？你的珍珠胎記，可是打開淵海之心的鑰匙！”
    錢一平突然擋在趙露思身前。他的機械心髒爆出幽藍電流，銀灰色長發無風自動。“趙露思是容器？”他的聲音帶著金屬雜音，“那我算什麽？第一個成功的實驗品嗎？”
    李海突然指向錢一平的胸口。“你？”他的機械爪彈出刀片，“你不過是蒼溟用來監視她的棋子，你的機械心髒裏，還存著初代鰓液的毒性樣本呢！”
    夜溟的星砂鎖鏈突然刺穿李海的機械肩甲。“廢話真多。”他甩動鎖鏈將李海砸向礁石，卻在接觸的瞬間瞳孔驟縮——李海的機械軀體裏，竟然藏著半塊淵海之心的碎片。
    趙露思的珍珠項鏈突然炸裂。無數珍珠碎片懸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記憶：孫偉在實驗室被迫喝下鰓液，李海將機械心髒植入錢一平胸口，而蒼溟正在用初代鰓液澆灌淵海之心。
    “不好！”周英突然啟動戰船的自毀程序，“李海是誘餌，他們的目標是……”
    王俊凱的激光炮突然失控。粉色光束擊中淵海之心碎片的瞬間，整個珊瑚峽穀開始坍塌。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爆發出強光，他抓住趙露思的手，兩人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融合，銀紫色鱗片與機械齒輪共鳴，形成一道防護罩。
    “走！”夜溟用星砂鎖鏈卷起眾人，卻在衝出峽穀的瞬間看見——孫偉的機械傀儡正抱著淵海之心碎片沉入深淵，而李海的機械軀體裏，突然鑽出無數紫黑色觸手，那些觸手纏繞著碎片，形成一個巨大的機械漩渦。
    趙露思的鱗片突然失去光澤。她看著錢一平胸口滲出的藍色黏液，又看向自己手中的鰓液噴槍，突然明白周英在裏麵加的不是辣椒精——那是能暫時抑製初代鰓液毒性的改良配方，而李海故意讓他們拿到，就是為了……
    “他們要淨化淵海之心！”趙露思的聲音在水流中顫抖，“初代鰓液的毒性和改良配方融合，會產生……”
    話音未落，深淵中爆出刺目紫光。錢一平的機械心髒突然停止跳動，他看著趙露思的眼睛，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趙露思抱住他逐漸冰冷的身體，珍珠胎記突然泛起血光，而遠處的機械漩渦中，一個由齒輪和鱗片構成的巨影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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