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露思握緊星核之刃，刃身的光芒與她鎖骨處的珍珠胎記共振，鎏金魚尾拍擊水麵濺起細碎的光屑。深淵裂縫噴吐的黑色物質在她身後聚成猙獰巨掌，卻在觸碰到光帶的瞬間爆出藍色電花——那是王俊凱駕駛的鸚鵡螺戰船正從側翼猛衝過來，船頭改裝的“寵物美容激光炮”正噴射著粉紫色光束，把變異魚群的鱗片燙出焦痕。
    “露思！左邊三點鍾方向有漏網之魚！”王俊凱的聲音透過貝殼通訊器炸開，帶著海風般的爽朗。他的戰船側翼突然彈出機械臂，甩出彩虹色的泡泡網——那是周英緊急改良的“情緒中和液”，在錢一平的機械心髒計算下精準覆蓋了三隻背生骨刺的錘頭鯊。
    夜溟突然拽住趙露思的手腕旋身側避，星砂鎖鏈在他掌心綻開成傘狀護盾。“小心！那是深淵之主的意識觸須！”他銀發間的星砂圖騰劇烈閃爍，後背咒文滲出冰藍色血液。趙露思這才發現，那些黑色物質竟在海水中編織成無數人臉，全是海底居民痛苦扭曲的模樣。
    “他們的負麵情緒……”趙露思的珍珠項鏈突然發燙，靛紫色鱗片在尾鰭邊緣層層展開，“周英！還記得孫偉筆記裏的‘笑氣配方’嗎？”
    “早料到了！”周英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從實驗服口袋掏出玻璃試管。她今天穿的是改良版鰓液作戰服，胸前口袋還插著三支不同顏色的染發劑——上次誤把攻擊試劑當護發素後，她特意在瓶身畫了烈焰紅唇標記。“看好了，這是加入跳跳糖顆粒的‘快樂衝擊波’！”
    試劑注入海水的瞬間，整片海域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被腐蝕的魚群愣在原地，機械傀儡的關節咯吱作響，連深淵裂縫噴出的黑霧都凝滯了半秒。趙露思趁機突進，星核之刃劃破水幕時，她看見錢一平的機械心髒吊墜正發出微弱紅光——他半跪在海溝邊緣，左手按住胸口機械瓣膜，右手指尖卻凝聚著幽藍電流。
    “別靠近我！”錢一平的左眼紅光爆閃，機械虹膜在瞳孔中旋轉成齒輪狀，“神秘人在我體內設了……”話未說完，他突然咳出藍色能量體，那些碎片在空中拚成殘缺的星圖。夜溟眼疾手快地用鎖鏈勾住趙露思的腰後躍，碎石雨嘩啦啦砸在剛才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時，深淵裂縫邊緣竟長出螺旋狀的金屬藤蔓，每片葉子都刻著錢一平的臉。
    “這是初代鰓液的容器矩陣。”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上方傳來。趙露思抬頭，看見星輝使者的星光鬥篷被撕裂成條帶狀，銀發間閃爍的星砂正被黑色物質腐蝕。她手中的星杖突然炸裂，萬千星辰卻逆向匯聚成透明豎琴——瑤光，那個總在黑市拍賣會上出現的情報販子，正踩著音符從星光中走出。
    “你？”星輝使者的星砂鎧甲寸寸剝落，露出底下血紅色鮫綃。趙露思這才發現，她耳垂的珍珠墜子和血紅色鮫綃女子的一模一樣。瑤光指尖劃過琴弦，聲波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知道為什麽淨化海螺失效嗎？因為你們收集的是贗品——真正的海螺在我妹妹汐月祭司的棺材裏。”
    海底突然劇烈震動。趙露思看見錢一平的機械心髒吊墜脫落，沉入淵底時撞碎了某塊岩石，露出後麵排列整齊的白骨祭壇。每一具骸骨的胸口都嵌著珍珠，其中一枚正泛著詭異紫光——和她項鏈上的那顆別無二致。
    “原來如此。”夜溟突然笑起來，星砂鎖鏈在他掌心化作液態，“我們都錯了，深淵之主不是被封印，而是被……飼養？”他猛地扯開衣領，後頸浮現出與祭壇相同的咒文，“千年前鮫人族用皇族血脈做容器，結果第一個成功案例，就是現在想爬出來的這位。”
    黑色物質突然如活物般分裂，錢一平的傀儡形態從中走出，手裏拎著小川的機械殘骸。“姐姐，”傀儡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蒼溟說，你的鱗片能讓他複活。”趙露思的珍珠匕首應聲出鞘，卻在觸碰到傀儡胸口時突然轉向——刀刃精準地刺入她自己的左肩。
    “這才對嘛。”神秘人的珍珠麵具從黑霧中浮現，他銀發間的海葵發飾與星瀾的貝殼墜飾共振，“要啟動十二白骨祭壇，總得有個皇族血脈的‘鑰匙’。”他抬手召出機械巨鯤，魚鰓處赫然卡著銀尾人魚最後的鱗片。
    趙露思的眼淚突然不受控製地湧出。那些被汙染的海水接觸到淚珠，竟凝結成冰晶蝴蝶——霜靈正用絕對零度的寒氣編織屏障，她的魚尾已凍成半透明的冰雕。“快跑！”霜靈的聲音帶著裂紋，“我在冰川秘境藏了……”話未說完，她的身體就碎成了漫天冰晶。
    “不！”趙露思的呐喊讓星核之刃爆發出強光。她沒注意到，錢一平殘像正用機械心髒引爆自己，王俊凱的戰船突然調轉炮口對準她，周英的試劑箱裏滾出枚刻著“終局”的骰子。深淵裂縫中伸出的觸手穿透了星輝使者的胸膛，而那女人化作星砂時，塞給趙露思的不是武器，而是半塊染血的玉笛。
    “接著！”海月的珍珠繩索突然甩來，將她拽離觸手的絞殺範圍。趙露思這才發現，淵語者的古老圖騰在海月魚尾上若隱若現——那些幽藍符號不是裝飾，而是正在愈合的鎖鏈勒痕。“深淵之主的力量來自負麵情緒，”海月的鱗片片片脫落，露出底下機械義肢，“而我們，是第一批容器的……”
    她的話被爆炸聲吞沒。趙露思低頭，看見星核之刃正插在自己心口，而神秘人不知何時握住了刀柄。他麵具下的臉與錢一平別無二致，左眼機械虹膜閃爍著與小川同款的紅光：“現在，該讓真正的容器蘇醒了。”
    海底突然響起悠遠的歌聲。趙露思的珍珠項鏈自行斷開，每顆珍珠都浮到空中，映出銀尾人魚救她的荒島、錢一平為她擋刀的實驗室、小川最後一次叫姐姐的模樣。當第一顆珍珠炸裂時，她終於讀懂了瑤光琴弦上的血字——“我們都是失敗的複製品”。
    星核之刃突然調轉方向，刃尖指向趙露思的珍珠胎記。她這才明白，淨化海螺吸收的不是負麵情緒，而是……容器覺醒時的劇痛。深淵裂縫中探出的巨眼睜開，瞳孔裏浮動著無數個她的倒影，每個倒影的魚尾都纏著正在崩解的深淵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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