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色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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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牆之下,龍擎天皇帝玄鐵戰甲上布滿了刀劍刻痕與焦黑的法術痕跡,他望著城上城下堆積如山的帝國士兵屍體,其中不乏跟隨他多年的老兵,堅毅的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紅。輕步兵與弓箭手的方陣更是十不存六七,超過十萬英勇的戰士血染沙場。整個龍輝帝國,為此戰付出了超過三十萬精銳生命的代價!精靈族的陣營中,氣氛同樣凝重悲戚。精靈女王艾瑟爾臉色蒼白如紙,魔力徹底枯竭帶來的虛弱讓她幾乎無法獨自站立,需要倚靠著翡翠法杖才能勉強支撐。她身後,原本萬人編製的精靈法師團,此刻幾乎全部力竭倒地,更有近千名珍貴的精靈法師在過度透支生命施展禁咒或抵禦神罰中永遠閉上了她們翠綠的眼眸。而擅長近戰、負責保護法師和側翼的三萬多精靈戰士,也永遠回歸了自然的懷抱。悠揚哀傷的精靈挽歌在殘破的森林邊緣響起,如同林間清風在為逝去的英靈送行。
    物資的消耗同樣驚人。防守戰中,箭矢如同暴雨般傾瀉,此刻關牆下的箭垛已然空空如也;投石車旁,特製的、刻滿符文的魔法投石早已消耗殆盡,隻剩下普通石塊堆積;各類守城器械也在連番猛攻下損毀嚴重。然而,當後勤部隊開始清掃戰場,清點繳獲時,一個驚人的發現衝淡了幾分哀傷的氣氛——他們接收了教廷遺棄的龐大營地!在那裏,堆積如山的糧草、軍械如同一個個寶藏被揭開。“陛下!陛下!”一名負責清點的將領激動地跑來,聲音帶著顫抖,“繳獲…繳獲太多了!教廷為百萬大軍準備的、足以支撐數月的糧食,幾乎完好無損!還有大量的帳篷、藥材、普通箭矢和未損壞的攻城器械!我們的補給危機,解除了!”這個消息如同久旱甘霖,迅速在疲憊不堪的聯軍中傳開。糧食,意味著幸存下來的將士們能盡快恢複體力;藥材,意味著無數傷兵得到了生的希望;那些繳獲的器械,更是帝國重建防務的寶貴資源。這無疑是絕境逢生後,命運給予抗爭者最慷慨的饋贈。
    夜幕緩緩降臨,龍脊關上點燃了無數的篝火,既是為了驅散黑暗和寒意,也是為了祭奠逝去的亡魂。龍擎天皇帝沒有留在相對完好的指揮所,而是親自走入傷兵營。他俯下身,用那雙曾揮舞巨劍斬殺強敵的手,小心翼翼地為一個斷腿的年輕士兵掖好毯子,聲音沙啞卻溫和:“好好養傷,帝國需要你們,家園需要你們。”那士兵激動得熱淚盈眶,掙紮著想行禮,卻被皇帝輕輕按住。
    在精靈臨時搭建的生命法陣旁,艾瑟爾女王不顧自身的虛弱,將體內剛剛凝聚起的一絲微薄魔力,注入到一名重傷瀕危的人類士兵體內,翠綠的光輝柔和而溫暖,穩定著那士兵急劇流逝的生命力。周圍的人類士兵看著這一幕,眼中充滿了感激與敬意。種族之間的隔閡,在共同流血、相互救助中,悄然消融。龍傲天則提著酒囊,沉默地坐在一堆篝火旁,與幸存下來的鐵騎老兵們擠在一起。他沒有說話,隻是將烈酒緩緩灑在身前的地上,祭奠逝去的兄弟,然後猛灌一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的悲慟與思念。一個臉上帶著稚氣的新兵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龍傲天沒有斥責,隻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篝火跳躍,映照著每一張沾滿血汙、寫滿疲憊卻又堅毅不屈的臉龐。
    站在殘破卻依舊巍峨的龍脊關城頭,龍擎天與艾瑟爾女王並肩而立,眺望著遠方依舊被教廷陰影籠罩的大陸。“我們贏了這一仗,”龍擎天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教廷根基未損,教皇逃亡,仇恨已深。未來的路,恐怕更加艱難。”艾瑟爾女王輕輕點頭,月光灑在她絕美而蒼白的臉上:“但我們也向整個大陸證明了,神權並非不可挑戰,自由與生命,值得用鮮血去扞衛。今日的犧牲,將點燃更多被壓迫者心中的火焰。”是的,龍脊關的勝利,不僅僅是一場軍事上的勝利,更是一次信仰與意誌的勝利。它用無比慘烈的代價,撕開了教廷不可戰勝的神話外衣。帝國的榮耀、精靈的尊嚴、無數戰士的英勇,共同鑄就了這座血色的豐碑。悲傷需要銘記,犧牲不容辜負。活下來的人,將承載著逝者的遺誌,在這片血色殘陽籠罩的大地上,奏響新生與反抗的序曲。帝國的戰旗,將在廢墟上重新高高飄揚,直至照亮更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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