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魔都燈火耀星河 心燈相映照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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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夜入·燈火傾城
    兩匹馬踏著琉璃禦道前行。花令儀手中的心燈忽明忽暗,映照著兩側高聳的玄晶燈柱。那些燈柱通體透明,內裏跳動著幽藍火焰。
    “這些燈……”她仰頭望著燈柱頂端的紫水晶,“是用靈力點燃的?”
    明燈指尖輕挑,一縷紫芒沒入燈柱。整條街的燈火頓時暴漲,光斑在紫晶中流轉。“魔族人少見太陽,”他說,“便學會了與長夜共舞。”
    花令儀勒住馬。前方廣場上,十二尊黑曜石雕像環抱一座噴泉,泉水泛著星輝般的銀藍色。水珠在半空凝結成星象圖案,時而化作獵戶座,時而變作北鬥七星。
    “星泉。”明燈語氣帶著驕傲,“每滴水都融入了墜星碎片。”
    她正要伸手,泉水自動分開形成拱門。水幕浮現魔族文字,明燈翻譯:“‘夜之民,永沐星河’。”
    轉過街角,一片懸浮宮殿赫然出現。建築底部沒有支撐,全靠鎖鏈與地麵相連。鎖鏈上纏繞著發光的藤蔓,隨風灑落金粉。
    “為什麽把房子建在空中?”花令儀攥緊心燈,光球因她的情緒波動而膨脹。
    明燈伸手穩住光暈:“封魔穀每日隻有六個時辰的白晝。”他指向宮殿底部的鏡麵,“這些棱鏡能把陽光儲存起來,在夜間釋放。”
    遠處鍾樓傳來七聲鍾響。所有建築開始變換形態——屋簷翻轉露出鏡麵,窗欞旋轉變成棱柱。一道月光被精準折射,落在花令儀掌心。
    “真美。”她看著月光在指尖凝聚成晶瑩的月淚石。
    穿過三道拱門,街道變得熱鬧起來。攤販叫賣著發光的果實,孩童追逐磷粉風箏,茶樓傳出絲竹聲。
    “我想要那個糖花。”花令儀望著捏糖人的老嫗,又搖頭,“算了,石城也有吧?”
    明燈下馬買下一支梅花狀的糖花遞給她:“三千年前那場大災變,不過是有人選擇擁抱黑暗,有人選擇追逐光明。”他看向令儀,“本質上,都是向光而生的種族。”
    花令儀接過糖花,發現花瓣背麵刻著細小文字。明燈念道:“‘縱居永夜,心向晨曦’——這是魔族童謠的第一句。”
    遠處傳來歌聲,上百盞孔明燈從摘星樓升起。每盞燈上都畫著各族的山水或精靈的森林。
    “很奇怪?”明燈看著她,“最向往陽光的,往往是活在長夜中的生靈。”
    花令儀仰頭,瞳孔裏倒映著整座皇城的燈火。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城池——白日的黑曜石建築在夜晚蘇醒。紫水晶燈柱內跳動著幽藍火焰,將禦道映照得宛如星河。
    “這些燈……是活的嗎?”她輕觸最近的一盞。
    燈柱微顫,火焰化作藍蝶停在她指尖。蝶翼展開,浮現細小的魔族文字。
    明燈站在她身後:“它在問你從何處來。”
    花令儀眨眼,藍蝶振翅飛起。整條街的燈柱顫動,幽藍火焰凝聚成光帶,鋪就通往城心的路。
    “這是魔族的迎賓禮。”明燈說,“皇城魔燈認出了你的人族血脈。”
    花令儀怔怔望著光路。光帶分裂成數百隻發光蝴蝶,繞著她飛舞。有隻蝶停在她簪頭,翼翅顯出文字。
    明燈輕笑:“它在問你喜歡什麽花。”
    “藍萼梅!”她回答。光蝶群立刻在空中綻放出梅花形狀,花瓣飄落淡香。
    懸浮宮殿的鎖鏈發出震顫。最高處的鏡麵宮殿將月光折射成虹橋,落在她腳尖前。
    “這是在邀請你。”明燈下馬,“皇城規定,人族貴客享受最高禮儀。”他拴好馬,“我們走進去。”
    虹橋隨著腳步延伸。花令儀跺腳,橋麵泛起漣漪,浮現她幼時在比奇城摘梅花的倒影。
    “記憶回響。”明燈指尖輕點,畫麵具象化。五歲的令儀折枝的場景裏,藏著模糊的紫衣身影——正是成年模樣的明燈。
    虹橋轉向,將他們送入水晶穹頂的觀星平台。腳下整座皇城的燈火盡收眼底。
    明燈衣袖拂過星象儀,穹頂投影出三千年前的夜空:“那時兩族還能共賞同樣的星辰。”
    “我們就這樣走進寶庫?”花令儀壓低聲音,指向遠處的皇宮大門。黑甲禁衛站在那兒,眼眸泛著幽綠冷光。
    明燈搖頭,指尖捏訣。紫霧籠罩住兩人。
    花令儀發現自己變得半透明。“隱身術?”她小聲問。
    “嗯。”他拉住她的袖子,“跟緊我。”
    他的手指修長,力道恰好。花令儀耳尖微熱,乖乖跟在他身後。兩人如幽影穿過宮門。
    禁衛轉頭,隻看到夜風拂過空蕩的街道。
    繞過星泉,來到寶庫前。青銅巨門上雕刻著星空圖,每顆星辰都是流動的寶石。
    “需要解星圖才能開門。”明燈低聲道,“你的心燈可以。”
    花令儀眨眼:“所以你教我心燈術,就是為了這個?”
    明燈牽起她的衣袖,按在星圖中央:“試試看。”
    她閉目凝神。掌心的紫色光球分裂成光點,飛向星圖空缺處。星辰重新排列,定格成今夜的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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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門緩緩滑開。
    “打開了!”花令儀驚喜道。
    明燈猛地將她往後一拉。赤紅星子從星圖中墜落,砸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地麵出現冒著紫煙的深坑。
    “蝕星。”明燈聲音發冷,“寶庫的最後一道防線。”
    花令儀心跳加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明燈正緊緊握著她的手腕。
    煙塵散去,寶庫內金光閃耀。明燈目光越過財寶,落在最深處的水晶匣上。
    匣中躺著一支碧玉簪。簪身通透,簪頭雕著未開的藍萼梅,花蕊處嵌著極小的紫晶。
    花令儀不自覺地走近,觸碰水晶匣。
    “三千年前的古物。”明燈聲音極輕。
    她抬頭,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從未見過的情緒。
    “你喜歡?”他問。
    花令儀點頭。
    明燈指尖輕點匣鎖。水晶匣打開,碧玉簪飛入她的掌心。
    “它是你的了。”明燈微笑,“這法神玉佩有二十點魔法攻擊加持,還有物理防禦和魔法躲避。你眼光不錯。”
    少女驚喜地捧著玉佩:“我戴上這個參加比武大會,別人看不出來吧?”
    明燈點頭:“不過要小心,離歌和月靈汐都很厲害。”
    她將玉佩戴在頭上:“好看嗎?”
    明燈癡癡點頭。
    回程路上,花令儀心情愉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碧玉簪。
    “明燈。”她忽然開口。
    他轉頭看她。
    “謝謝你帶我看這些。”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燈火上。
    他微微一笑。
    夜風拂過,她低下頭,心中問題盤旋不去。
    少年神明的聲音傳來:“還有很多美麗風景,隻有你能一一點亮。現在回去吧。”
    夜色中,兩匹馬踏著星光往回走。花令儀舉起碧玉簪,透過月光看紫晶裏的光暈。
    “這簪子上的梅花……”她用簪尖戳了戳明燈的衣袖,“怎麽像是要開又沒開?”
    袖口被劃出細痕。明燈挑眉:“你故意的?”
    花令儀咯咯笑著催馬快跑:“誰知道魔族寶物這麽鋒利!”
    明燈兩指一並,紫芒閃過,袖口裂痕消失。他策馬追上時,看見少女正用簪子去夠路旁的藍萼梅枝。
    “小心。”他扶住她搖晃的身子。
    花令儀折下梅花,插在他領口:“賠你的衣裳。”花瓣沾在他鎖骨處,被她指尖拂去。
    兩人同時一怔。花令儀縮回手,簪尖卻勾住了他的發帶。黑發傾瀉,幾縷纏上她腕間的銀鈴。
    “別動。”明燈聲音低了幾分。他傾身,手指輕輕解開纏繞的發絲。指節偶爾擦過她手腕,激起細微戰栗。
    發帶解開時,遠處傳來巡邏兵的腳步聲。明燈將她往懷裏一帶,隱入道旁古鬆的陰影。
    “東南方向,天璣星旁邊的藍星看見了嗎?”他貼著她耳畔低語,“那是魔族的守護星。”
    花令儀仰頭,卻隻看見他眼中的星光:“分明是紫色的。”
    “因為你看著的是我的眼睛。”明燈輕笑。花令儀這才發現姿勢親密,慌忙直起身。
    巡邏兵遠去。明燈握住她攥著碧玉簪的手,指向夜空:“認真看。”
    簪尖紫晶亮起,光柱射向天穹。夜幕浮現淡紫色星軌,交織成巨網籠罩石城。
    “星辰的脈絡。”明燈說,“平日看不見的。”
    花令儀轉頭:“就像你平時藏著不說的那些話?”
    夜風靜止。花瓣停在她唇畔,被明燈拈去:“明天想去哪裏?”
    “不是說好去無妄海看星辰塔嗎?”她數著,“還有龍宮的人形珍珠、忘仙島的日落……”狡黠一笑,“不過我改主意了,再加三個地方!”
    明燈縱容地點頭。
    “沃瑪遺跡的地下宮殿!聽說那裏刻著上古雷法。還有……”簪尖指向他心口,“你小時候常去玩的封魔穀熔岩河洞。”
    明燈捉住簪子:“最後一個?”
    花令儀仰臉:“九重天。我想看看神仙是不是真住在雲彩裏。”
    明燈沉默片刻:“好。”
    “九重天是神仙住的地方,你也敢說好?你還說從不吹牛。”她笑得差點從馬上蹦起來,被明燈按住。
    “我不會拒絕你,等比武結束。”他替她攏好發絲,“不過九重天有罡風,要穿厚些。”
    花令儀將碧玉簪塞進他手裏:“你先保管著,明天給我簪上才算數!”不等回應,她催馬衝向客棧,“說定了!”
    月光下,明燈望著掌心猶帶體溫的簪子。簪頭藍萼梅悄然綻放,花蕊紫晶流轉著與星辰共鳴的微光。
    他抬頭喊道:“餓不餓?我知道有家好吃的麵館。”
    花令儀跑回來撅嘴:“早就餓了!我走了你又喊吃飯。”
    兩人用完晚餐分開。當花令儀推開客棧房門時,一支線香跌落在她鞋尖前。
    “玩得開心嗎?”雲裳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
    燭火亮起。雲裳端坐在椅上,團扇敲著掌心。
    “娘親怎麽在這……”花令儀幹笑著藏起外衫。
    “從你溜出比武場開始算,”雲裳用扇尖挑起女兒下巴,“四個時辰零一刻鍾。”她湊近嗅了嗅,“身上還有藍萼梅香——石城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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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令儀耳根發燙:“出去透透氣……”
    “跟誰?”
    “自己……”
    “嗯?”雲裳瞪眼。
    “……明燈。”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承認了和明燈同遊皇城的事。
    雲裳合攏團扇:“那皇城好玩嗎?”
    “可好玩了!星泉會變星座,還有……”花令儀突然捂住嘴。
    “繼續啊。”雲裳摸出瓜子,“為娘愛聽風物誌。”
    花令儀絞著衣帶:“您不是都知道了嘛!”
    “我知道你偷溜。”雲裳吐掉瓜子殼,“不知道那小子……”扇尖指向她發間,“有沒有占便宜?”
    “才沒有!”花令儀跳起來,“明燈就是教我認星星,還……”她摸到空蕩蕩的發髻,想起碧玉簪還在明燈手裏。
    雲裳眼睛一亮:“還怎麽?”
    “送我支簪子……”聲音越來越小,“說比武完陪我去看星辰塔……”
    “就這?”雲裳團扇敲在桌上,“四個時辰光看星星?手都沒拉?”
    花令儀想起相觸的指尖:“碰了一下……”
    “碰哪了?怎麽碰的?他先碰你還是……”
    “就遞簪子的時候!”花令儀羞得去捂母親的嘴,“您想哪去了!”
    雲裳掰開她的手:“那小子居然沒拉你的手?”她捧住女兒的臉,“我閨女這麽漂亮的臉蛋是擺設嗎?你怎麽這麽笨啊?”
    花令儀氣得掐雲裳腰間的軟肉:“娘親!”
    “好好好……”雲裳躲閃坐回椅子,正色道,“你說他教的是心燈術?”
    “不給你說了嘛……”
    “那法術怎麽施法?你說貼著你額頭。”
    “就一下下……”花令儀手指對戳,“像這樣……”她模仿明燈的動作,指尖點在自己眉心。
    雲裳噗嗤笑出聲:“然後呢?傻站著看星星?”
    “還騎馬了!他帶我抄近道回來的!”
    “共乘一騎?”
    “各騎各的!”
    雲裳扶額歎氣:“為娘和爹那些浪漫事……你怎麽就學不會。”她瞥見女兒通紅的耳尖,“罷了,那簪子呢?”
    “……明燈保管著……說明天要親手給我簪上……”
    雲裳團扇停住。燭光裏,她嘴角微揚:“比武場上不許走神。”起身時補了句,“星辰塔風大,記得帶鬥篷。”
    花令儀抬頭,母親已走到門口。雲裳背對她揮扇:“睡吧,明日還要打狐族丫頭。”
    房門關上,花令儀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窗外,藍萼梅花瓣粘在窗欞上。
    她滾進床榻裏側,掏出骨笛。笛身沾著麵攤的煙火氣——半個時辰前,她和明燈並排坐在木凳上,他的衣袖擦過她手背。
    “在不在呀?”她對著骨笛說。
    “到客棧了?”明燈的聲音傳來,帶著夜風的涼意。
    花令儀把笛子貼得更近:“娘親在我房裏等著。”
    對麵傳來嗆咳:“雲裳夫人生氣了?”
    “她氣你沒拉我手。”話出口她就咬住舌尖,轉移話題,“月靈汐的雷電術你看過三場了,我該怎麽打?”
    骨笛那端沉默片刻,傳來布料摩擦聲:“她第三招會向左偏半寸。”頓了頓,“你碗裏剩下的麵……其實是我吃的。”
    花令儀耳根一熱,想起自己借口吃不下的半碗麵,明燈就著她用過的竹筷,把她挑出的香菜都吃幹淨。“你怎麽不早說……”
    “說什麽?”明燈聲音近了,“說我喜歡吃你剩的?”
    花令儀心髒猛跳。月光照在床頭的碧玉簪盒上。“你常帶女孩子去那家麵攤嗎?”
    “第一次。”笛身發燙,“也是第一次有人把香菜挑給我。”
    花令儀把臉埋進枕頭,沒敢問下一句。笛子那端傳來衣料摩挲聲。
    “明天……”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花令儀攥緊被角:“明天我若贏了,你要在星辰塔陪我兩個時辰。”
    “若輸了呢?”
    “那……你就來醫館背我回去。”她說完就後悔了,這像在撒嬌。
    骨笛傳來低笑,震得她指尖發麻:“好。”
    夜風拂過窗欞。花令儀數著明燈的呼吸聲,希望通話不要結束。
    “令儀。”明燈突然喚她,聲音輕得像歎息,“睡吧。”
    花令儀摩挲著笛身新出現的紋路:“嗯,明天見。”
    她把骨笛貼在胸口,察覺到笛孔裏殘留的紫芒,像明燈眼中的星河。
    九鳳芝采自《三十三重天·司命簿》補遺:啟源天尊曆劫時,曾將一縷神識藏於骨笛。每當那凡人女子貼身而眠,神識便化作護心結界,連天道都無從察覺。此乃後話。)
    明燈這邊。
    骨笛傳來母女輕笑,明燈身影掠過封魔穀外的亂石灘。他壓製神力,紫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這聲響驚動了崖下三個掘地的黑影。
    “第七處汙染點。”明燈無聲落地。那三個身影正將猩紅晶體埋入土中,晶體表麵蠕動血管般的紋路。最矮的那個抬頭,羊頭麵具下傳出喘息。
    “魔族?”中間的黑袍人嗓音嘶啞,“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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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燈側身避過黑芒,骨笛傳來花令儀的聲音:“……娘親在我房裏等著……”他嘴角微揚,右手凝出紫焰長刀。
    “雲裳夫人生氣了?”他溫聲回應,同時斬落第二個襲來的利爪。刀鋒劃過黑袍人脖頸時,左手畫符,隔音結界籠罩戰場。
    羊頭麵具怪叫著撲來。明燈騰空而起,紫焰刀劃出弧光,將第三個汙染者斬斷。黑血噴濺,被無形屏障彈開。
    “……她氣你沒拉我手。”花令儀的話讓他刀勢微滯,差點被骨刺劃傷。明燈低笑,刀尖挑飛對方麵具——腐肉臉上睜著三隻黃瞳。
    “月靈汐的雷電術……”他邊聊邊翻轉刀柄,紫焰暴漲,貫穿惡魔的三隻眼睛。怪物化作膿血,一縷黑煙竄向崖底。
    明燈瞳孔驟縮。那黑煙是高等惡魔的分魂,正貼著岩縫逃竄。他剛要追擊,骨笛發燙——花令儀正說到共食的那碗麵。
    “……你怎麽不早說……”少女含羞帶怯的嗓音讓他收住腳步。明燈閉目凝神,一縷神識剝離,追上黑煙。
    “說我喜歡吃你剩的?”他聲音溫柔,神識卻“看”到黑煙鑽進軍營。某個帳篷裏,秦戰正摩挲右臂——那裏的惡魔符印在黑煙入體時亮起血光。
    明燈握緊刀。此刻若展開神力,能淨化整個軍營,但會驚動隱藏的惡魔,花令儀明日的比武台可能變成戰場。
    “……你常帶女孩子去那家麵攤嗎?”骨笛傳來問話。明燈劈開汙染晶體,紫焰將猩紅物質燒成青煙。
    “第一次。”他回答,看著神識傳回的影像——秦戰用密文在掌心書寫。惡魔黑煙在他耳孔鑽進鑽出。
    當花令儀說明日之約時,明燈站在染血的懸崖邊。他彈指焚盡惡魔殘骸,對著星空輕笑:“好。”
    這個“好”字既是回應少女,也是對自己的血誓。夜風吹散焦臭味,他撫過骨笛,花令儀的呼吸聲漸漸均勻。
    明燈最後望了眼軍營的方向,轉身時紫袍揚起藍萼梅花瓣。花瓣飄過戰場,落在明日比武場的旗杆上。
    沃瑪寺廟廢墟下,猩紅血池翻湧,無數扭曲肢體沉浮。
    這裏是沃瑪教主布置的結界。惡魔是它用二十年培育的“沃瑪血隱者”,骨骼血肉由被汙染的教眾及修士屍體複活而成,體內流淌著人族與惡魔的混合血液。
    數十隻惡魔從地底傳送至冥火河畔——它們為何而來?刺殺戰神烈九。
    沃瑪在鏡像中看到這個最大敵人的氣息突然衰弱。它不知道烈九將裝備借給了別人,隻認為這是最佳機會。
    深夜裏,冥火河畔的藍萼梅林靜謐。
    幽藍火焰在河麵上浮動,映照著相依的兩人。香石踮腳拽住離歌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離歌呼吸微亂,低頭吻住她的唇。
    香石的後背抵在樹幹上。離歌的手掌隔開粗糙樹皮,指節發白。
    “唔~”她熱烈回應,雙手從他腰間滑進內衣,撫向肩膀。
    就在香石的手指攀上離歌肩膀時,冥火河平靜被打破。
    幽藍火焰劇烈翻湧,空氣中傳來撕裂聲——空間被撕開裂縫!
    “離歌,快看!”香石睜大雙眼。
    離歌本能地轉身護住她。河岸上空,數十道黑影從裂縫中墜落,砸在河灘上!
    羊頭麵具、猩紅目光、滴落的腐蝕性黏液……
    沃瑪教惡魔來了!
    為首的惡魔身高近三丈,羊頭麵具下的黃瞳閃爍嗜血的光。它嘶吼著,巨斧在地上拖拽出刺耳聲響。
    “香石,快跑!”離歌推開她,赤手空拳麵對蜂擁而至的惡魔。
    陪著香石采藥,他沒有武器,沒有戰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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