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神劍驚魂退毒女 ,香氛遁影笑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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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風域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那爪風撕裂皮膚的刺痛!能聞到那甜膩毒氣中蘊含的致命腐朽!
    他想動,想拔劍,想格擋,但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如同灌了鉛,沉重得無法挪動分毫!
    胸口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眼前徹底被黑暗吞噬!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頸椎即將被捏碎的脆響!
    結束了…嗎?
    西風域心中一片冰冷絕望。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窩囊地死在台上,成為紅秀立威的踏腳石,成為鐵血盟染指沙巴克的祭品!父親…離歌…兄弟們…對不住了…
    就在那五道索命毒爪距離西風域天靈蓋僅有三寸之遙!台下無數人發出驚恐的尖叫,甚至有人不忍地閉上眼睛!
    西風血鴉目眥欲裂,幾乎要衝破席位!主持元老手中的銅錘已然舉起,卻無力阻止這電光火石間的殺戮!
    紅秀麵紗下的嘴角,那抹殘忍而快意的獰笑,已然綻放到極致!仿佛已經看到了鮮血飛濺、頭顱滾落的場景!
    就在這萬籟俱寂、連呼吸都凝滯的刹那——
    “嗤——!”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血色閃電,驟然出現在祭壇廣場入口處!
    來人正是離歌!
    他身上的武士勁裝多處破損,沾染著未幹的血跡和灰燼,臉色依舊蒼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未擦淨的血痕。然而,他手中緊握的那柄劍,卻吸引了天地間所有的光!
    開天神劍!暗銀色的劍身流淌著七彩氤氳,劍格處那顆寶石吞吐著混沌霞光,僅僅是安靜地被他握在手中,一股斬斷混沌、破滅萬法的恐怖意誌便如同無形的潮汐,轟然席卷整個廣場!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帶著金屬般的沉重質感壓向每個人的靈魂!那尚未完全消散的七彩光柱仿佛隻是它蘇醒的號角,此刻,真正的神隻降臨!
    “離歌!” “是他!” “那劍…那劍…是他的!!!”
    短暫的死寂後,是山呼海嘯般的驚呼!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間從東南方扯回,死死釘在入口處那個染血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柄仿佛能開天辟地的神劍之上!震撼、敬畏、恐懼、貪婪…無數複雜的情緒在無數雙眼睛中翻騰!
    離歌沒有理會任何目光,更沒有去看高台上神色劇變的十五位大祭司和主持元老。他那雙深邃如寒潭、此刻卻仿佛燃燒著七彩光焰的黑眸,如同兩柄無形的利劍,瞬間穿透了混亂的人群,精準無比地、牢牢地釘在了黑曜石武台之上!
    台上,紅秀那身刺目的血紅紗裙如同凝固的毒血。她正一毒掌拍向被粉塵迷惑西風域的胸口!
    西風域胸前繃帶早已被血浸透,中毒的臉色灰敗,麵對這致命一掌,他甚至連格擋的力氣都已耗盡,隻能勉強抬起手臂,眼中帶著不屈的火焰,準備迎接最後的衝擊。
    然而,紅秀那狠辣拍出的手掌,在離歌目光投射而來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凍僵,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離她的目標僅有寸許之遙!
    離歌的目光,冰冷、漠然,如同九幽之下凝視螻蟻的神隻。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仇恨的嘶吼,隻有一種洞穿靈魂、審判生死的絕對威壓!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麵紗,穿透了她的血肉,直接鎖定了她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恐懼與罪惡!
    開天神劍散發出的開天意誌,更如同無形的枷鎖,瞬間纏繞而上,讓她動彈不得!
    紅秀的身體猛地一僵!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無法抗拒的寒意瞬間將她淹沒!她感覺自己在那雙眼睛下無所遁形,如同被扒光了扔在烈日下的毒蛇!那柄劍散發的氣息,更是讓她體內的力量都開始紊亂、凍結!
    “呃…”一聲壓抑不住的、充滿驚駭的悶哼從她麵紗下溢出。
    她猛地意識到,離歌來了!帶著剛才發出那恐怖的氣息神劍來了!而規則限製,他不能直接上台替換西風域!但…但他那眼神!那柄劍的意誌!
    逃!我必須立刻逃!
    什麽虐殺西風域,什麽奪取城主之位,在死亡的恐懼麵前統統化為泡影!紅秀眼中瞬間隻剩下無邊的驚恐!她再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什麽任務,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就在離歌那冰冷目光鎖定她的下一個刹那!
    “噗!”
    又一大團濃烈刺鼻、色彩極其豔俗的粉紅色煙霧,毫無征兆地從紅秀身上爆開!瞬間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那煙霧帶著一股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
    “咳咳咳!” “什麽東西!” “好臭!” 靠近武台的人群猝不及防,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鼻涕橫流。
    煙霧來得快,散得也快。幾乎在爆開的瞬間,紅秀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在粉紅色的煙霧中扭曲、淡化,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隻留下那團漸漸散開的、令人皺眉的粉紅煙霧,以及武台上那個被煙霧嗆得直翻白眼、搖搖欲墜的西風域。
    “???” 整個祭壇廣場陷入了詭異的、短暫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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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懵了。
    剛才還殺氣騰騰、眼看就要廢掉西風域的紅秀…人呢?被一團…粉紅色的、香噴噴的煙霧…變沒了?
    主持元老大祭司張著嘴,花白的胡子一翹一翹,手裏的銅錘差點掉下來。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這…鐵血盟紅秀…她逃了麽…她這是…棄權了?”
    “噗嗤!” 台下不知哪個角落裏,一個粗豪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帶著濃重的戲謔:“哎喲喂!紅秀姑娘這是…被離歌看一眼…就害羞得噴粉跑路了?用的還是這麽…這麽娘們唧唧的粉紅香粉?”
    “哈哈哈哈!” 這聲調侃如同點燃了火藥桶,憋了半天的觀眾席瞬間爆發出震天的哄笑聲!
    “笑死老子了!剛才還那麽凶!結果被離歌大人瞪了一眼,直接嚇噴粉了!”
    “這什麽遁術?香粉遁?哈哈哈!鐵血盟的招牌秘技嗎?”
    “嘖嘖嘖,那粉紅的,還帶香味兒,紅秀姑娘品味…挺獨特啊!”
    “西風少主這運氣!絕了!被離歌大人一個眼神給救了!哈哈哈哈!”
    “紅秀姑娘別跑啊!城主之位不要啦?香粉夠不夠?我這還有胭脂要不要?”
    哄笑聲、調侃聲、口哨聲響成一片。
    高台上幾位大祭司的臉色也變得極其古怪,想維持威嚴,嘴角卻忍不住抽搐。臥龍山莊的諸葛玄,搖著羽扇的手都僵住了,看著那團還未散盡的粉紅煙霧,眼神複雜,不知是覺得荒謬還是慶幸。
    鐵血盟的席位更是死寂一片。
    鬼刀陳梟等人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家聖女,被對手一個眼神嚇得當眾噴出粉紅香粉逃遁…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比被人當眾抽了一百個耳光還難堪!
    武台上,西風域也被那突如其來的粉紅煙霧嗆得夠嗆,一邊咳嗽一邊茫然四顧。
    發現紅秀真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他先是一愣,隨即看著台下哄笑的人群,又看看入口處那個持劍而立、仿佛什麽都沒做的離歌,蒼白的臉上慢慢扯出一個極其古怪、想笑又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表情。
    “咳咳…兄弟…”他朝著離歌的方向,有氣無力地豎起一個大拇指,聲音嘶啞地喊道,“你這…眼神殺敵…牛!真他娘的…牛!”
    離歌站在入口處,開天神劍的七彩光暈在他周身流轉,將他染血的身影映襯得如同降世戰神。
    他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眼神退敵”與他毫無關係。
    隻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掃過武台上狼狽的西風域,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隨即,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寒流,掃過鐵血盟死寂的席位,掃過其他江湖門派的方向,最後,落在了高台之上。
    開天神劍的威壓,無聲地籠罩全場。
    震天的哄笑聲如同翻滾的熱浪,灼烤著每一寸空氣。
    西風域那句嘶啞的“眼神殺敵…牛!真他娘的…牛!”,帶著劫後餘生的痞氣和難以掩飾的虛弱,穿過喧囂,直直撞進小仙少女的耳膜。
    她站在觀禮席的邊緣,死死攥著腰側一個裝著金瘡藥的小皮囊,指節用力到發白。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牢牢釘在武台中央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上。
    西風域胸前那大片的暗紅,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血,仿佛不是滴在滾燙的黑曜石上,而是滴在她心尖上,又燙又痛。
    每一次他因劇痛而微不可察的抽搐,每一次沉重的、帶著血腥味的喘息,都像一把鈍刀子在她心上來回切割。
    ‘都怪我…都怪我們!’ 這個念頭如同毒藤,瘋狂地纏繞著她的心髒,勒得她幾乎窒息。
    豬洞深處,那白野豬如同山嶽般的恐怖身影、那撕裂空氣的流星錘、西風域悍然迎上替她擋下致命一擊時那決絕的眼神、還有那骨骼碎裂般的悶響和被撞飛後濺起的血霧…所有畫麵在腦中瘋狂閃回,帶著血腥味和硫磺氣的絕望感瞬間將她淹沒!
    那一刻,她引以為傲的藥草、她視若珍寶的蠱蟲,在那絕對的力量碾壓麵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看著他為了護住她這個“累贅”,用身體去硬撼那毀滅性的力量!
    是她不夠強!是她拖累了他!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怎麽會傷得這麽重?怎麽會像現在這樣,在無數目光下,被紅秀那個毒婦像貓戲老鼠般羞辱,甚至差點被擰掉腦袋!
    強烈的自責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模糊了台上那個挺拔卻脆弱的身影。
    就在這絕望的漩渦即將吞噬她時,武台上的一幕,像一道破開陰霾的驚雷,狠狠劈進了她的心房!
    西風域單膝跪地,長劍深插地麵,支撐著殘軀。紅秀那淬毒的爪影帶著死亡的腥風,距離他的天靈蓋不過三寸!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抬起頭!麵對那足以將人嚇癱的死亡陰影,麵對紅秀那怨毒殘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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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張沾滿血汙和汗水的臉上,竟然扯開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嘴角咧開,牽動著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但那笑容裏,沒有恐懼,沒有絕望,隻有一種近乎混不吝的、豁出去的痞氣和…一絲對小仙方向投來的、極其短暫的、帶著安撫意味的眨眼?!
    ‘他在笑?這種時候…他還在笑?!’ 小仙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鬆開!
    緊接著,離歌攜開天神劍降臨,那貫穿天地的威壓和一道冰冷如實質的目光,瞬間逼退了紅秀。紅秀在眾目睽睽之下,用極其滑稽的方式遁走,引發了全場的哄笑。
    而西風域,這個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家夥,在嗆咳了幾聲後,第一反應不是後怕,不是慶幸自己活下來,而是朝著入口處的離歌,用盡力氣豎起大拇指,嘶啞地喊出了那句調侃!
    “兄弟…你這…眼神殺敵…牛!真他娘的…牛!”
    那嘶啞的聲音,那帶著血沫的笑容,那混不吝的調侃…像一道滾燙的光,瞬間刺穿了小仙心中冰冷的自責和恐懼!
    她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他明明重傷瀕死,卻依舊挺直的脊梁——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驕傲,寧折不彎!
    看著他麵對死亡威脅時,那豁達到近乎無賴的笑容——那是一種看透生死的灑脫,天塌下來當被蓋!
    看著他劫後餘生,第一時間不是自憐自艾,而是用盡全力去調侃、去肯定兄弟——那是一種重逾山嶽的義氣,肝膽相照!
    這些特質,如同細碎卻熾熱的星火,在她被愧疚浸泡的心湖裏驟然點亮!一種前所未有的、滾燙的、帶著酸澀又帶著甜意的情緒,如同破土的春筍,瘋狂地滋生、蔓延!
    他傷得那麽重,痛得臉色都變了,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為什麽還能想著調侃別人?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知道保護她會受傷,甚至可能送命,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她前麵?
    這個念頭一起,如同野火燎原!
    她想起了他這兩日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樣子,想起了他總愛逗她生氣、搶她蠱蟲的惡劣行徑,想起了在豬洞深處,他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卻還要強撐著說“小仙別怕,有哥在”的笨拙安慰…
    那些被她忽略的、或者習以為常的點滴,此刻都鍍上了一層全新的、耀眼的光暈!
    這個看似玩世不恭、滿嘴跑馬的家夥,骨子裏藏著的是比磐石更堅硬的擔當!是比驕陽更熾熱的義氣!是比狂風更不羈的灑脫!
    他就像荒漠裏最堅韌的荊棘草,看似不起眼,卻能在最惡劣的風沙中紮根,開出最頑強的花!他用他的方式,笨拙地、痞氣地、卻無比真實地守護著他認為重要的人和事!
    心,像是被投入滾水的蜜糖,瞬間融化,又咕嘟咕嘟地冒著滾燙的氣泡。那強烈的愧疚感並未消失,卻奇異地被另一種更洶湧、更陌生的情感所覆蓋、所轉化!
    那是對他強大內心的震撼,是對他灑脫不羈的向往,是對他舍身守護的深深悸動…是…是…
    小仙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如同塗抹了最豔麗的胭脂。一種從未有過的、讓她心慌意亂又甘之如飴的感覺,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
    她不再僅僅是愧疚了。
    她心疼他!心疼他流了那麽多血!心疼他疼得直抽氣還要強撐!
    她敬佩他!敬佩他重傷之下仍敢登台亮劍的勇氣!敬佩他麵對死亡還能咧嘴笑的灑脫!
    她…她…
    “噗通…噗通…” 心髒在胸腔裏狂跳,聲音大得仿佛要震碎耳膜,蓋過了全場的哄笑。
    她的目光再也無法從西風域身上移開半分。看著他因失血過多而更加慘白的臉,看著他強撐著想要站直身體卻控製不住地搖晃…
    就在西風域那句“真他娘的牛”的尾音落下,身體終於支撐到了極限,眼前徹底一黑,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前栽倒的瞬間——
    “西風域——!!!”
    一聲帶著哭腔、破了音的尖叫,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撕裂了廣場的喧囂!
    小仙像一隻被驚飛的、撲火的鵝黃色蝴蝶,再也顧不得什麽矜持,什麽場合,什麽家傳蠱術少女的儀態!她猛地撥開身前擋路的人群,用盡全身力氣,跌跌撞撞地衝向那冰冷的黑曜石武台!
    淚水在奔跑中飛灑,混合著塵土,在她嬌俏的圓臉上衝出兩道狼狽的痕跡。
    她眼中隻有那個倒下的身影。
    什麽規矩,什麽危險,什麽旁人的目光,在這一刻統統化為烏有!她隻有一個念頭——衝到他身邊!扶住他!絕不能讓他再摔在這冰冷的石頭上!
    “西風域!你給我撐住!” 帶著哭腔的嬌叱,是她此刻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充滿了少女的慌亂、心疼和一種不容置疑的、剛剛萌芽的霸道關切。
    那道鵝黃色的身影,如同荒漠中一道倔強的流光,在所有驚愕、了然、或帶著笑意的目光注視下,義無反顧地撲向了武台中央,撲向了那個讓她心湖徹底翻湧、再也無法平靜的痞子少主。
    “哦?”西風域看著懷中的少女,眼睛卻看向離歌“我打不了了,你來吧。”他被少女倔強的拉下了台階。
    “嗯,我這孩子...挺招女孩子喜歡的嘛!”西風血鴨難得的微笑著。
    是啊,哪個少女不愛英雄呢,灑脫不羈的性格,狂放豪情的西風域真的走進了小仙的心中。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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