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回 永樂園內卸偽裝,巨人殿前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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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奇皇城的喧囂被星澈遠遠甩在身後她一路向北,穿越沃瑪森林邊緣的蔥鬱,終於,在第三日的黃昏時分,抵達了那片被傳說籠罩的土地——永樂園。
    夕陽的金輝灑落,給這片古老森林的邊緣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暖橘色。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生命氣息,混雜著奇花異草的芬芳,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
    遠處,層巒疊嶂的山穀輪廓在薄暮中若隱若現,那就是精靈穀的所在星澈的腳步卻在永樂園邊緣一片靜謐的、開滿月光草的小小空地上停了下來。
    半年風霜刻畫的疲憊、少年偽裝下的堅硬外殼,在這一刻仿佛被這溫柔的生命氣息融化了。
    她低頭,看著懷中那件被體溫焐得溫熱的月白色靈魂戰衣,西風域那句如同驚雷般的話語再次在心底炸響:
    “有什麽話…當麵說清楚。”
    是啊,當麵說清楚。
    星澈此刻,她決定徹底卸下星瀾的偽裝)深吸一口氣,那帶著花香的空氣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她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她環顧四周,確認無人。
    然後,她走到一株巨大的、散發著柔和月華光輝的古樹下。
    她解開了束發的布帶,任由一頭如瀑的青絲傾瀉而下,在晚風中微微飄動。
    她一件件脫下那身沾染了盟重風沙、早已磨損破舊的少年青衫,露出了裏麵相對幹淨但同樣樸素的裏衣。最後,她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儀式感,展開了那件月白色的極品靈魂戰衣女)。
    防禦37,魔法防禦25,道術05的屬性波動自然散發,溫潤的靈光仿佛與她產生了共鳴。
    月白色的衣料柔軟垂墜,其上繡著淡雅精致的雲紋,在古樹散發的月華下,更顯清冷脫俗。
    星澈褪去最後的裏衣,將這件承載著太多複雜情感的戰衣,輕柔地穿在了身上。
    尺寸竟意外地合身,仿佛為她量身定做。
    柔軟的布料貼合著她纖細卻堅韌的腰肢,勾勒出少女初成的玲瓏曲線。
    寬大的袖口和衣袂在晚風中輕揚,月華流淌其上,讓她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暈之中。
    她走到一汪清澈見底、倒映著月影的泉水邊。
    水麵倒映出的,再也不是那個風塵仆仆、刻意遮掩的少年星瀾。
    水麵倒映出的,是一張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容顏。
    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在月華與靈魂戰衣的輝映下,更顯瑩白如玉。
    曾經刻意用泥土和風霜遮掩的精致五官徹底展露無遺:遠山含黛般的柳眉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澄澈如最純淨的蜜糖,此刻卻燃燒著執著與決絕的火焰,眼尾微微上挑,平添幾分驚心動魄的嫵媚。
    挺翹的鼻梁,花瓣般柔軟嫣紅的唇,組合在一起,是驚心動魄的美麗,帶著一種不染塵埃的清冷,卻又因眼中的熾熱而矛盾地鮮活起來。
    一年多前被師傅帶走的星澈少女,在這一刻,於永樂園的入口,徹底回歸,並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絕世風華。她不僅僅是為了尋找,更是為了以最真實的自己,去麵對那個深陷絕望的男人。
    “離歌…”
    星澈對著水中的倒影,輕聲呢喃,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帶著少女特有的柔美,卻蘊含著鋼鐵般的決心,“我來了。這一次,我不再是‘星瀾’,我是星澈。我要告訴你…告訴你我心中所想的一切。”
    她攏了攏長發,最後看了一眼水中那個美麗得不像真實的自己,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她不再猶豫,轉身,踏著月光草鋪就的小徑,如同月宮仙子降臨凡塵,朝著精靈穀深處,義無反顧地走去。
    精靈穀的核心,生命古樹參天而立,散發著磅礴的生命能量。古樹旁,一座由巨大藤蔓和潔白玉石天然構築的殿堂便是精靈祭司的居所。
    當星澈的身影出現在殿堂入口時,守衛的精靈戰士眼中瞬間充滿了驚豔與警惕。
    她身上那件靈魂戰衣散發的道術波動與精靈的自然之力隱隱呼應,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驚為天人的容顏和眼中不容置疑的堅定。
    “人類少女,此地乃精靈聖地,非請勿入。” 一位年長的精靈長老攔住了她,語氣帶著精靈族特有的清冷疏離。
    “尊敬的精靈長老,” 星澈微微躬身,聲音清亮而誠懇,“我並非有意打擾精靈族的寧靜。我來此,是為了尋找一個人。他叫離歌,沙巴克的城主。我知道他曾來過這裏,懇請您告知他的去向。這對我…非常重要。”
    她琥珀色的眼眸直視著長老,那份急切和真摯幾乎要滿溢出來。
    精靈長老審視著她,目光在她身上那件月白戰衣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她那張足以令精靈都為之讚歎的臉上。
    精靈族對情感的波動極為敏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這個人類少女靈魂深處那洶湧澎湃的、幾乎不顧一切的執著與…愛戀。
    長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最終,她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如同樹葉在風中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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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背負著沉重絕望的人類男子…他的確來過。”
    長老的聲音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絲悲憫,“他來打聽‘夜之淚’的傳說,詢問自己的妻子是否還有希望…
    那絕望的氣息,如同附骨之疽,連生命古樹都為之歎息。”
    星澈的心猛地揪緊,急切地問:“然後呢?他去了哪裏?”
    長老的目光轉向精靈穀深處更幽暗的方向,那裏是連綿起伏、散發著古老而危險氣息的山巒陰影。
    “他…詢問了巨人神殿” 長老的聲音變得凝重,“那是永樂園的禁地,是創世主神啟源天尊封印遠古泰坦巨人的所在。
    那裏充斥著狂暴的混沌能量和被封印巨人的怨念,空間極度不穩定,是生命的禁區。
    我們警告過他,那裏除了永恒的囚禁和毀滅,什麽都沒有。但他…似乎執意要去尋找某種答案,或者…某種終結。”
    巨人神殿!啟源天尊封印泰坦之地!生命的禁區!
    每一個詞都像重錘砸在星澈心上!因為她上次差點死在那裏,還是在她會隱身術狀態下。
    離歌,他竟去了那種地方?!
    他到底想做什麽?!
    是尋找複活香石姐姐的渺茫希望?
    還是…想要在那片絕望之地結束一切?!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星澈。
    比任何一次麵對怪物都要強烈的恐懼!
    “他去了多久?!” 星澈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微微發顫。
    “就在前幾日黃昏。” 長老回答。
    前幾日黃昏!也許還來得及!
    星澈甚至來不及道謝,她猛地轉身,琥珀色的眼眸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芒!
    “月靈,現!” 她清叱一聲,雙手快速結印。
    “唳——!” 一聲清越空靈的鳴叫響徹精靈穀!
    一隻體型比之前更加凝實、散發著濃鬱月華光輝的巨型月靈,瞬間在她身側凝聚成型!
    月靈優雅的翎羽流淌著銀輝,巨大的雙翼展開,散發出強大的能量波動,其威勢竟比半年前強大了數倍不止!
    顯然,這半年的磨礪,不僅讓星澈成長,也讓她的月靈守護者變得更加強大。
    星澈足尖一點,輕盈地躍上月靈寬厚溫潤的脊背。
    “去巨人神殿!快!” 她指向禁地的方向,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月靈發出一聲回應般的清鳴,雙翼猛地一振!
    “呼——!” 強大的氣流卷起地麵的月光草屑,月靈載著星澈,化作一道銀白色的流光,瞬間撕裂了精靈穀寧靜的暮色,朝著那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禁地,疾馳而去!
    精靈長老望著那決絕消失在天際的流光,再次發出悠長的歎息,眼中充滿了對命運無常的感慨:“情迷心竅的癡人啊…願月神的光輝,能庇護你們在混沌中尋得一線生機…”
    永樂園禁地,巨人神殿。這裏的景象與精靈穀的生機盎然截然相反。
    天空是鉛灰色的,仿佛凝固的絕望。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焦土和某種古老岩石腐朽的氣息,沉重得讓人窒息。
    巨大的、形態猙獰的黑色山岩如同巨獸的骸骨般聳立,構成了一片廣袤而壓抑的迷宮。
    在迷宮的最深處,一座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由粗糙黑色巨石壘砌而成的神殿矗立著。
    神殿早已傾頹大半,斷裂的巨大石柱斜插向灰暗的天空,如同支撐天穹失敗的巨人的斷指。
    神殿的入口,是一個仿佛被巨斧劈開的、深不見底的幽暗裂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狂暴而混亂的能量波動——那是泰坦巨人被封印的怨念和殘留的混沌神力。
    就在這片死寂與壓抑的中心,在那傾頹神殿入口前的一片相對平坦的、布滿巨大碎石的空地上。
    一個高大、孤絕的身影,如同亙古不變的黑色礁石,矗立在混沌能量的亂流之中。
    離歌。
    他依舊穿著那身幽靈戰甲,刮淨胡須的臉龐在灰暗光線下顯得更加蒼白瘦削,眼窩深陷,但那雙曾經空洞麻木的眼眸,此刻卻如同醞釀著風暴的寒潭,翻滾著痛苦、掙紮、以及一種近乎自毀般的決絕。
    他的麵前,隻有一把巨大的、暗沉無光的開天神劍,劍尖深深插入黑色的地麵。他雙手拄著劍柄,仿佛在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又像是在與這片空間中無處不在的、試圖侵蝕他心智的巨人怨念對抗。
    “香石…” 他幹裂的嘴唇翕動,沙啞的聲音低不可聞,仿佛靈魂深處的囈語,“這裏…是啟源封印混沌的地方…你說…如果我…把自己也獻祭給這片混沌…會不會…離你更近一點?或者…讓這無盡的痛苦…徹底終結?”
    絕望的低語在死寂的廢墟中飄散,無人回應。
    隻有四周那些巨大如山巒的、形態各異的石化巨人雕像,它們空洞的眼窩似乎正無聲地凝視著這個渺小的人類,嘲笑著他的痛苦與徒勞。
    這些雕像並非死物,它們是泰坦巨人被封印後殘留的意誌與混沌能量的具象化,散發著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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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離歌沉浸在自己那黑暗的思緒中時——
    “離歌——!!!”
    一聲撕心裂肺、飽含著無盡擔憂與憤怒的少女清叱,如同九天驚雷,猛地撕裂了這片混沌之地的死寂!
    離歌渾身劇震!猛地抬頭!
    隻見一道璀璨奪目的銀白流光,以驚人的速度從天際俯衝而下!
    流光之中,一隻巨大優雅的月靈化作的神鳥振翅降臨,而在月靈的脊背上,一個身影正不顧一切地躍下!
    月華如水,傾瀉在那身影之上。
    月白色的靈魂戰衣在混沌的灰暗中熠熠生輝,如同黑暗深淵中綻放的皎潔雪蓮。
    青絲如瀑,在狂亂的能量流中飛揚。那張臉…那張臉…
    離歌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星…星澈?!
    那個在沙巴克,抱著包袱、眼神倔強、把他罵得吐血的少年“星瀾”…此刻,竟然以如此驚世駭俗的少女真容,出現在這片絕地?!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怎麽敢來這裏?!
    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瞬間衝垮了離歌所有的防備和死寂!
    但緊隨其後的,是比這禁地混沌更狂暴的、無法遏製的暴怒!
    她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她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她竟敢孤身闖進來?!
    “你來做什麽?!滾出去!!”
    離歌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咆哮,帶著撕裂般的沙啞和滔天的怒火,他下意識地就想拔劍指向她,將她趕走!
    然而,星澈的動作更快!
    她輕盈地落在布滿碎石的地麵上,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感受不到腳下那令人心悸的混亂能量。
    她根本無視離歌的暴怒和指向她的無形威壓,像一道決絕的白色閃電,徑直衝到了離歌的麵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可聞。
    星澈仰起那張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絕美容顏,琥珀色的眼眸中,沒有恐懼,沒有退縮,隻有燃燒到極致的、如同星辰爆炸般熾熱的情感。
    淚水在她眼中瘋狂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來做什麽?!” 星澈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而顫抖,卻字字清晰,如同玉石碎裂,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狠狠地砸向離歌:
    “我來告訴你!離歌!你這個懦夫!混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
    “我來告訴你!我愛你!從那豬洞出來就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比愛我自己還要愛你!”
    “香石姐姐用命救了你!不是為了讓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不是為了讓你抱著她的棺材沉淪!更不是為了讓你跑到這種鬼地方來自我毀滅!”
    “她救你!是因為她愛你!她希望你能活下去!替她活下去!替她守護沙巴克!替她看看這瑪法大陸的日出日落!”
    “而我愛你!是因為你是離歌!是那個頂天立地的沙巴克城主!是那個會為我擋下紅秀毒婦的毒藥、會自殘來救我、會在我害怕時給我依靠的離歌!”
    “你以為你把自己困在絕望裏、困在香石姐姐的影子裏,就是深情?!就是忠貞不渝?!不!你是在褻瀆她的犧牲!你是在逃避!逃避你活著的責任!逃避…逃避我對你的感情!”
    “你看看我!離歌!你看看站在你麵前的星澈!我不是香石姐姐的影子!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血有肉!我會痛!我會為你哭!我會為了找你踏遍整個瑪法!我會為了沙巴克傾盡所有!我會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星澈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帶著泣血的控訴和不顧一切的告白,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火焰的利箭,狠狠射穿離歌那層層包裹的絕望冰甲!
    “你逃!你繼續逃啊!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追到天涯海角!你逃到地獄深淵!我就追到地獄深淵!我就是要告訴你!我星澈!愛你!就是要讓你從那個該死的冰窟窿裏爬出來!就是要讓你…好好活著!帶著香石姐姐的希望,也帶著…我的愛!活下去!”
    最後一聲呐喊,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帶著靈魂的顫音,在巨人神殿的廢墟上空轟然回蕩!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混沌的能量流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離歌徹底僵在了原地。
    他拄著開天神劍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微微顫抖。
    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布滿淚痕卻美得驚心動魄、燃燒著足以焚盡一切陰霾的熾熱愛意的臉龐。
    那雙寒潭般的眼眸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震驚、暴怒、被冒犯的狂躁、被看穿的狼狽…但最深處,那被星澈不顧一切的呐喊和淚水狠狠擊中的地方,一種名為“生”的、被強行壓抑了太久的悸動,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開始劇烈地、無法遏製地翻騰!
    香石臨終的話語“離歌,照顧好…自己…聽話!”。
    星澈泣血的告白“我愛你…替她活下去…帶著我的愛活下去!”,如同兩股截然不同卻又殊途同歸的洪流,在他靈魂深處猛烈地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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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想怒吼,想斥責她的荒唐和大膽,想把她推開…
    然而,就在這心神劇震、所有防禦瀕臨崩潰的脆弱瞬間——
    異變陡生!
    “吼——!!!”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充滿了無盡怨毒與毀滅欲望的恐怖咆哮,猛地從他們身旁不遠處一座最為高大的、形似巨猿的石化巨人雕像內部爆發出來!
    那雕像空洞的眼窩中,驟然亮起兩團猩紅如血、燃燒著混沌火焰的光芒!
    哢嚓!哢嚓嚓!
    巨大的石像表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一股遠超沃瑪教主、甚至隱隱接近赤月惡魔級別的狂暴能量波動,如同海嘯般席卷而出!
    是泰坦巨人殘留的意誌!
    被星澈那充滿生命力和強烈情感的呐喊,以及離歌心神失守泄露出的強大靈魂波動所刺激,提前蘇醒了!
    “小心!” 離歌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暴吼出聲!
    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
    所有的混亂思緒瞬間被這致命的威脅打斷!
    他猛地鬆開拄劍的手,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將還沉浸在自己告白情緒中、背對著那蘇醒巨像的星澈,朝著遠離危險的方向推了出去!
    星澈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蹌飛退!
    與此同時!
    轟隆——!!!
    那高達數十丈的巨猿石像徹底崩碎!
    一隻由岩石和沸騰的混沌能量凝聚而成的、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恐怖巨拳,帶著碾碎山嶽的毀滅力量,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朝著離歌剛才站立的位置——也就是星澈原本所在的位置——悍然砸下!
    快!太快了!
    離歌推開星澈後,自己已來不及完全躲閃!
    他隻能怒吼一聲,反手拔出深深插入地麵的開天神劍,橫擋在身前,全身鬥氣瘋狂爆發,形成一層厚重的暗金色護盾!
    “砰——!!!”
    震耳欲聾的恐怖撞擊聲響起!
    開天神劍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悲鳴!離歌凝聚的鬥氣護盾如同紙糊般瞬間破碎!
    “噗!” 離歌如遭雷擊,鮮血狂噴!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被那毀滅性的力量狠狠砸飛出去!
    重重地撞在後方一塊巨大的黑色山岩上!
    山岩轟然碎裂!離歌的身影被碎石淹沒,生死不知!
    “離歌——!!!”
    星澈剛剛穩住身形,就看到這讓她魂飛魄散的一幕!心膽俱裂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唳——!” 月靈發出憤怒而焦急的鳴叫,雙翼一振,瞬間擋在星澈身前,朝著那剛剛顯露出猙獰輪廓、由碎石和混沌能量組成的龐大巨猿虛影,噴吐出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直徑超過一丈的巨型月光波!
    然而,月靈的攻擊打在巨猿虛影身上,雖然炸開一片混沌能量,卻如同泥牛入海,僅僅讓它龐大的身軀晃了晃,那猩紅的巨眼反而更加凶殘地鎖定了星澈和月靈!
    “吼!!!” 又是一聲咆哮!更多的石化巨人雕像開始震動,眼窩中亮起猩紅的光芒!這片沉寂了無數歲月的封印之地,因為兩個“情迷心竅”的闖入者,徹底沸騰了!
    星澈看著離歌被掩埋的碎石堆,又看著那步步逼近、散發著毀天滅地氣息的混沌巨猿,以及周圍開始蘇醒的更多巨人虛影,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她淹沒。
    她猛地看向自己手腕上佩戴的竹笛項鏈道術16,月光波威力+500),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她想起了與古老月之精魄的契約!那是她最後的底牌!也是唯一的希望!
    “月之精魄!以吾之名!以吾之魂!回應我的呼喚!給我力量——!!!”
    星澈舉起戴著竹笛項鏈的手,不顧一切地嘶喊!她體內的道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向竹笛項鏈!
    嗡——!
    竹笛項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碧光!一股浩瀚、古老、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月華神力,開始在她周身瘋狂凝聚!她的身體因為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劇烈顫抖,七竅甚至開始滲出血絲!
    月靈感受到主人的決絕和那股恐怖的力量,也發出一聲悲壯的鳴叫,全身月華燃燒到極致,體型再次暴漲,準備拚死一搏!
    而就在這時——
    “轟隆!”
    離歌被掩埋的碎石堆猛地炸開!
    一個渾身浴血、散發著比那混沌巨猿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恐怖氣息的身影,拄著幾乎折斷的開天神劍,踉蹌著站了起來!
    他抬起頭,滿臉血汙,但那雙眼睛,卻不再是空洞,不再是絕望,而是燃燒著足以焚盡九幽的、近乎瘋狂的暴怒與殺意!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那隻攻擊星澈的混沌巨猿!
    “孽畜!安敢傷她——!!!本座撕了你!!!”
    離歌的咆哮,如同地獄歸來的魔神怒吼,帶著毀天滅地的意誌,與星澈引動的月華神力,在這片泰坦封印之地,轟然碰撞!
    情迷心竅的癡人,麵對生死絕境,一個引動了遠古契約,一個爆發了虛空本源之力的戰神之怒!
    風暴,才剛剛開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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