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回 眾人追捧宗師忙,雷神下廚骷髏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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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彌漫著焦糊味和血腥氣的幽靈之地,隊伍再次踏上征程。
    蠻荒的風沙依舊,但隊伍內的氛圍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最為明顯的便是敖子諾。
    這位龍族小公主一改之前或傲嬌或憋悶的神情,騎著她的白馬,幾乎寸步不離地緊貼著璃月逍遙)的棗紅馬,那雙亮晶晶的龍眸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求知欲。
    “璃月前輩,”她聲音都放軟了幾分,“您戰鬥時對時機的把握太精準了!我們戰士衝鋒陷陣,很多時候就是一往無前,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您看有沒有什麽技巧能教教我?比如怎麽在混戰中更快找到破綻?”
    她竟然開始向一位刺客宗師討教戰士的心得!
    偏偏璃月身為頂尖宗師,對戰鬥的理解早已超脫了職業界限,聞言略一思索,便輕聲點撥道:“力量並非隻有蠻橫衝撞一途。觀察,永遠先於出手。敵人的重心、視線、甚至肌肉的細微顫動,都會告訴你下一刻的動作。有時,側步一尺的閃避,比前進一丈的衝鋒更有效。”
    敖子諾聽得似懂非懂,卻如獲至寶,認真咀嚼著每一個字。
    而另一邊,幽影更是徹底“拋棄”了之前的酷哥形象。
    他幾乎是用擠的,把原本走在璃月另一側的驚蟄生生擠到了外圍,自己緊緊挨著,冰冷的麵容上難得地出現了急切和渴望。
    “宗師,”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您方才那記‘火鐮狂舞’,為何能持續三息之久?晚輩最多隻能維持一息半!還有,‘血魄一擊’汲取生命力的效率,如何才能像您那般高效?” 他問題一個接一個,恨不得將璃月畢生所學瞬間掏空。
    璃月看著這狂熱的後輩,仿佛看到了當年癡迷武學的自己,心中莞爾,倒也耐心解答:
    “鬥氣運轉並非越猛越好,需尋其脈絡,如溪流涓涓,方能持久。血魄一擊,重在感知對方氣血流轉的節點,順勢而為,而非強行掠奪……”
    恩琪則騎著馬跟在稍後一點的位置,俏臉上帶著向往,輕聲問道:“璃月姐姐,您…您認識我父親玄霄子道長嗎?他那個時代…比奇皇城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有很多英雄故事?” 她試圖從璃月這裏,拚湊出父親年輕時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圖景。
    就連魔女紫綰也擠在中間,她關心的點卻截然不同。
    她騎著馬卻挽著璃月的胳膊,大眼睛撲閃撲閃,滿是好奇與崇拜:“璃月姐,當時你在比奇城,麵對那麽多非議和壓力,是怎麽堅持下來的?還有還有,江湖都傳你當年說出那句‘暗影存乎於心,而非形於外;吾之刃,為所護之人而出,非為權貴而鳴’的刺客宣言時,酷斃了!你當時是什麽心理啊?是不是特別痛快?”
    被一群崇拜者簇擁著,聽著他們或求知或好奇或崇拜的問題,璃月心中那份久違的宗師感覺似乎又回來了一些,同時也不禁有些好笑。
    她耐心地回答著紫綰關於“愛情與堅持”的問題,分享著當年的心境。
    而被無情“排擠”到隊伍最外圍的驚蟄,此刻正孤零零地騎著他的黑馬,與整個熱火朝天的小團體格格不入。
    他看著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愛妻,摸了摸鼻子,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嘛……原來我老婆這麽受歡迎……”他小聲嘀咕著,語氣裏有點小委屈,又有點小自豪。
    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活物”,就是夜無憂那具扛著斧頭、哢噠哢噠跟著馬跑的骷髏寶寶了——因為它的主人夜無憂,此刻正騎著馬在更外圍的地方,大聲地、唾沫橫飛地跟帶路的雷氏三兄妹吹噓著自己剛才戰鬥時“關鍵性”的靈魂火符和“起死回生”的治愈術,根本沒空管自己的召喚物。
    驚蟄歎了口氣,感覺有點無聊,於是偏過頭,對著旁邊那具麵無表情也不可能有什麽表情)、眼眶中靈魂之火平靜燃燒的骷髏,嚐試性地打了個招呼:
    “嗨,兄弟,我叫驚蟄。請問……你媽貴姓?”
    骷髏寶寶似乎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幹擾了,下顎骨哢吧哢吧地開合了幾下,空著的骨手胡亂揮舞了幾下斧頭,發出幾聲無意義的骨骼摩擦聲,也不知道是想表達“我沒媽”還是“你神經病啊”,亦或是某種骷髏語裏的問候。
    驚蟄摸著下巴,一臉認真地猜測:“哦?姓貴?這個姓氏倒是挺少見……那...你當年是怎麽死的啊?”
    骷髏兩眼直接噴火!“哢吧哢吧!”
    前麵的璃月終於從包圍圈中抽出空,回頭想看看自家夫君在幹嘛,正好看到驚蟄一本正經地和骷髏探討“家譜”的詭異場景,頓時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宛如冰雪初融,明媚不可方物。
    驚蟄看到愛妻的笑容,立刻把骷髏拋到腦後,也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隊伍就在這詭異又和諧的氛圍中,繼續向著蠻荒深處前進。有了璃月這位“人氣導師”,接下來的路程,想必不會再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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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一路向西奔騰,煙塵滾滾。核心圈層裏,關於戰鬥技巧、江湖舊事、愛情哲學乃至美容養顏紫綰悄悄問的)的討論熱火朝天,璃月幾乎有問必答,清冷的嗓音此刻成了最動人的樂章,聽得一眾“粉絲”如癡如醉。
    驚蟄幾次試圖策馬靠近,想跟自家娘子說句悄悄話,哪怕隻是問句“渴不渴”,結果還沒等璃月回頭,就被外圍的“護法”們不動聲色地擠開了。
    敖子諾甚至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哎呀,星辰大哥…不對,驚蟄呀,你們都是夫妻了,有啥體己話晚上被窩裏慢慢說嘛,現在正探討關鍵問題呢!”
    幽影雖然沒說話,但身體很誠實地又往外擋了擋。
    夜無憂在更遠處聽見了,大聲幫腔:“就是就是!前輩正在傳授無敵秘籍呢!閑人勿擾!哥們兒你要是無聊,去找我骷髏寶寶玩啊!它脾氣好!”
    驚蟄:“……” (八嘎)︵┻━┻ 誰要跟骷髏脾氣好啊!
    他隻能悻悻然地再次退回到隊伍邊緣,與那具忠實的骷髏為伴,繼續他“與骷髏論道”的孤獨旅程。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日頭漸漸西斜。
    在前方帶路的雷牙揚聲喊道:“主人,諸位!前麵就是十三裏屯了!今晚我們就在那裏落腳!”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荒原盡頭出現了一個極小、極簡陋的聚居點。
    正如雷牙所言,粗粗一看,果然隻有稀稀拉拉十幾戶人家,房屋多是土石結構,低矮而堅固,仿佛隨時準備抵禦風沙和可能的危險。
    一些穿著混雜皮毛和粗布衣裳的居民好奇地打量著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雷牙顯然對此地很熟,很快便聯係好了一戶擁有一個小小四合院的空房子,談好了價錢租了下來。
    院子不大,但足夠眾人歇腳。馬匹被牽去馬廄喂料,行李也被搬了下來。
    一到落腳地,眾人更是沒了約束,立刻又將璃月圍在了院子中間的石桌旁,繼續那似乎永無止境的“請教大會”。
    雷牙和雷閃這兩個老實勤快的兄弟,不用吩咐,自覺地去屯子裏的水井挑水。
    雷瑩則像隻忙碌的小蜜蜂,開始逐個房間檢查、打掃、鋪設眾人自帶的寢具,忙得腳不沾地。
    而原本團隊的核心輸出、雷神驚蟄,看了看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愛妻,又看了看空蕩蕩的灶房,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任命地歎了口氣。
    得,看來今晚的廚娘……啊不,廚夫,就是他了。
    他剛挽起袖子,準備生火,就看見夜無憂的那具骷髏寶寶,依舊忠實地扛著斧頭,哢噠哢噠地跟著他走進了灶房,仿佛一個無聲的監工。
    驚蟄看著這唯一的“幫手”,摸了摸下巴,嚐試進行跨物種交流:“兄弟,他們都忙,就咱倆了。你看,這洗菜切菜生火做飯……你擅長哪樣?”
    骷髏寶寶歪了歪頭,眼眶中的靈魂之火跳動了一下,然後默默地舉起了它那白森森的、隻剩下骨頭的爪子,五根指骨哢吧作響,似乎在展示它的“工具”。
    驚蟄盯著那毫無血肉、根本不可能握住菜刀的骨手,沉默了三秒,終於無奈地擺了擺手:“得嘞,明白了。您這尊手還是留著砍怪吧,切菜這精細活兒是指望不上了。那你……去那邊蹲著,給我壯壯聲勢也行。”
    骷髏寶寶似乎聽懂了,“哢噠”一聲,真的走到灶房角落,抱著斧頭,像一個白色的雕塑般“蹲”了下來雖然骨骼結構並不允許它真正蹲下,但意思到了),眼眶中的火焰平靜地燃燒著,注視著驚蟄。
    驚蟄看著這詭異的“廚幫組合”,自己都把自己逗樂了。他一邊熟練地引燃灶火,刷鍋備菜,一邊對著骷髏自言自語:
    “唉,想我驚蟄,好歹也是能引動九天雷霆的人物,如今在這蠻荒小屯子裏,淪落到對著骷髏自言自語做飯的地步……這要是傳回比奇,我那點雷神威嚴算是徹底掃地了……”
    骷髏:“哢哢哢”說滴對!)
    “不過話說回來,給我家月兒做飯,倒也不丟人……就是這幫小兔崽子,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來搭把手……”
    骷髏拚命點頭,“哢吧哢吧”我也同感)
    “嗯……這肉得多炒一會兒,月兒口味偏重些……哎,骷髏兄,你說鹽放這些夠不夠?”他居然真的拿著鹽罐子朝骷髏比劃了一下。
    骷髏:“哢噠。”可能這時候表示“你隨意”)
    院子中央,被眾人環繞的璃月,雖然仍在耐心解答著問題,但目光卻不時溫柔地飄向灶房方向。
    聽著裏麵傳來叮叮當當的切菜聲、油鍋爆炒的滋啦聲、以及驚蟄那隱約傳來的、帶著委屈又自得其樂的自言自語,她的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
    她能想象出他那副“怨夫”模樣,定然十分有趣。
    過了一會兒,濃鬱的飯菜香氣開始從灶房裏彌漫出來,勾得眾人肚子裏的饞蟲也開始咕咕叫。
    討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敖子諾吸了吸鼻子:“哇!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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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無憂也停止了吹噓,伸長脖子看向灶房:“沒想到驚蟄老大還有這手藝?”
    幽影雖然沒說話,但喉結似乎滾動了一下。
    最終,當驚蟄係著一條不知從哪找來的、略顯滑稽的圍裙,端著一大盤色香味俱全的炒肉走出灶房時,發現院子裏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手中的菜。
    驚蟄把菜往石桌上一放,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什麽看?討論完了?終於知道餓了?吃飯!”
    “哦!!!”眾人歡呼一聲,瞬間拋棄了“偶像”,化作餓狼撲食般圍向了飯菜。
    璃月笑著站起身,走到驚蟄身邊,拿出絲帕,輕輕替他擦去額角一點煙灰,柔聲道:“辛苦夫君啦,一會兒好好獎勵你下呀。”
    驚蟄看著璃月溫柔的笑容,又看看那群“沒良心”的夥伴狼吞虎咽的樣子,那點小委屈瞬間煙消雲散,也笑了出來:“為月兒做飯,不辛苦。就是下次,得讓他們輪流幫廚!”
    角落裏的骷髏寶寶,依舊安靜地“蹲”著,眼眶中的火焰,似乎也柔和地跳動了一下。
    十三裏屯的夜晚,就在這溫馨又搞笑的氛圍中,悄然降臨。
    夜色深沉,喧囂早已沉寂,隻剩下荒原的風掠過土牆的嗚咽。
    璃月終於得以從熱情洋溢的“研討會”中脫身,輕輕推開廂房的門。
    屋內隻餘一盞油燈,昏黃的光暈下,驚蟄背對著門,整個人裹在被子裏,連腦袋都蒙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仿佛早已熟睡。
    璃月微微一怔,隨即了然。她悄步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輕輕拉了拉被角,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滿是溫柔:“夫君?睡著了?”
    被子裏的人毫無反應,甚至故意發出了輕微的、表示熟睡的鼾聲,隻是那鼾聲聽起來有點過於刻意和……委屈。
    璃月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指尖改為輕輕戳了戳那裹成一團的“蠶蛹”:“真睡著了?那好吧,本想跟某人說說,今日被那群家夥纏著,其實心裏一直惦記著某個在灶房辛苦的人呢……”
    被子裏的人似乎僵了一下,鼾聲停了,但依舊倔強地保持著背對的姿勢。
    璃月俯下身,幾乎將唇貼在那鼓起的被子上,嗬氣如蘭,帶著歉疚和撒嬌的意味:“好啦……是我不好,冷落夫君了。下次我一定找機會溜出來幫你燒火,好不好?要不……明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點好吃的賠罪?”
    話音剛落,那“蠶蛹”猛地一動!
    驚蟄一把掀開被子轉過身來,臉上哪有一絲睡意,隻有明顯憋著的小情緒,眼神幽怨地看著她:“哼!我還以為娘子有了新歡,忘了舊人,要跟那群小屁孩探討到天亮呢!”
    見他這難得的孩子氣模樣,璃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紫眸中流光溢彩:
    “傻夫君,這世上萬千追捧,又怎及你灶台邊為我沾染的半分煙火氣?在我心裏,雷神驚蟄炒菜的樣子,可比他引動九天雷霆時帥多了……”
    這般直白的情話,瞬間擊碎了驚蟄最後那點故作姿態的委屈。
    他手臂一伸,將笑得花枝亂顫的愛人緊緊箍進懷裏,一個翻身便掌握了主動,低頭狠狠吻住那說出動人話語的唇瓣,模糊不清地哼道:“…這還差不多…光說不行…得用實際行動賠罪…”
    璃月笑著承受著他帶著些許“報複”意味的熱情親吻,指尖熟練地解開他的衣帶,氣息微亂地回應:“…好…都依我夫君…”
    油燈的光芒溫柔地搖曳,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投在土牆上,一室春光,悄然驅散了邊荒夜寒,也徹底撫平了某位雷神那點等了許久的小小怨氣。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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