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回 靈穴深處見殘軀,雷霆歸源悟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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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銀靈怒發衝冠,指著恩琪痛心疾首地低吼,甚至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準備立刻動用秘法聯係父母“告狀”之時,一道清冷而沉穩的聲音響起:
    “銀靈真人,還請息怒。”
    璃月蓮步輕移,走了過來,她先是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圍伸長脖子看熱鬧的夜無憂、周秋燕等人。
    眾人雖然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但看到璃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悻悻然地散開,給三人留下了談話的空間,隻是依舊在不遠處假裝忙碌,耳朵卻豎得老高。
    璃月來到銀靈麵前,微微施了一禮。
    她身為曾經名震瑪法的刺客宗師,又是沙巴克城主離歌都敬重的人物,這一禮讓盛怒中的銀靈也不得不稍微壓抑火氣,拱手還了一禮,但臉色依舊鐵青。
    “璃月夫人。” 銀靈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此事……您想必是清楚的。我銀靈雖是一介散人,但我家嗯……一脈,在這瑪法大陸也算有頭有臉!我大哥玄夜與大嫂夏雨在蒼月島潛心修道;二哥離歌坐鎮沙巴克,雄踞一方;三哥風歌是公認的瑪法劍聖;四哥天域是白日門最年輕的長老;我大姐蘭寧嫁的也是比奇皇城的大將軍!我銀靈行走江湖,也算有幾分薄名!可恩琪她……她是我父親和母親最寵溺的心頭肉!她怎麽能……怎麽能給人做……做妾?!”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後那個字,感覺心都在滴血。
    他完全不知道驚蟄的根腳,隻當是個頗有潛力的後起之秀。
    璃月靜靜地聽著,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帶著一絲理解和淡淡的追憶。
    她等銀靈說完,才緩緩開口,聲音空靈而平靜:“銀靈真人,您說的沒錯,玄霄一脈,確實是瑪法世界的棟梁與傳奇。恩琪妹妹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她話鋒一轉,目光深邃地看向銀靈:“真人可還記得,許多年前,在比奇皇城,我……曾被沙家以不貞之名,押赴刑場,險些被處以‘浸豬籠’之刑?”
    銀靈聞言一愣,這件事他當年遊曆至比奇時確有耳聞,乃是轟動一時的大案。
    他點了點頭:“確有此事。聽聞後來……是一位神秘強者現身,不僅救下了夫人,更……更讓沙風將軍親口承認了與夫人並無夫妻之實,解除了婚約。據傳說,那是......那是個神明?”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璃月為何突然提起這樁陳年舊事。
    璃月的美眸中泛起一絲溫柔至極的光芒,那是一種沉浸在無比幸福與崇拜中的眼神,她看著銀靈,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真人可知,當年那位在萬眾矚目之下,無視皇權律法及千年護法大陣,將我救出深淵,並還我自由的神明……是誰嗎?”
    銀靈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驚蟄離去的方向,又猛地看向璃月,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難……難道……驚蟄他……他就是……”
    璃月堅定而溫柔地點了點頭,肯定了銀靈那幾乎不敢置信的猜測:“是的。當年救我,並與我相知相守的,就是我的夫君——驚蟄。他,便是那位轉世臨凡的雷神。”
    “轟——!”
    這個消息,如同九天驚雷,在銀靈的腦海中炸響!
    比聽到恩琪做“妾”時還要震撼千百倍!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的憤怒、不甘、委屈瞬間被無與倫比的震驚所取代!
    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聽到了開天辟地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小子……那個身邊圍著好幾個紅顏知己、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小子……竟然是……是神明轉世。
    是當年那位連他父親玄霄子天尊提及都諱莫如深、充滿敬意的存在!
    他回想起驚蟄身上那精純無比、連他都感到心悸的雷霆本源之力,回想起他那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威勢……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如果是神明轉世……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妹妹嫁給他,哪怕是排名第四,那也絕非是“為妾”,而是……神妃啊!”
    看著銀靈那副目瞪口呆、世界觀被徹底刷新的模樣。
    璃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所以,真人,恩琪妹妹並非‘為人做妾’,而是與我們一樣,有幸陪伴在一位注定要重登神位、執掌法則的未來神明身邊。我們姐妹幾人,不分先後,皆是他的愛人,亦是彼此扶持的家人。驚蟄他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傾注了全部的真情與守護。”
    銀靈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茫然,再到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感,最後化為一聲長長的、充滿了複雜情緒的歎息。
    他轉頭看向旁邊一直低著頭,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的恩琪,語氣無比複雜,帶著一絲後怕和釋然:“丫頭……你……你可是給了五哥一個好大的‘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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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琪見五哥態度軟化,立刻像隻小鳥一樣撲過來,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五哥~我就知道你會理解的!驚蟄他真的很好!對我也特別好!而且月姐姐、子諾姐、淩美、萬芳她們對我也都像親姐妹一樣!我們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銀靈看著妹妹臉上洋溢著的、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再想到驚蟄那深不可測的根腳和潛力,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緩緩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和……一絲隱秘的驕傲?
    搞了半天,不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是自家白菜……一不小心種到淩霄寶殿門口去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對璃月拱手:“璃月夫人……不,大嫂,是在下失禮了,先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璃月微笑著還禮:“真人言重了,愛護妹妹之心,人皆有之,我們都能理解。”
    一場即將爆發的家庭內戰,就這樣在璃月拋出的“驚天神雷”下,消弭於無形,反而透出幾分喜劇效果。
    不遠處的吃瓜群眾們雖然沒聽全,但看到銀靈前輩那從暴怒到震驚再到無奈苦笑的表情變化,也猜到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了,紛紛鬆了口氣。
    銀靈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恩琪的手,眼神恢複了往日的灑脫,還帶著點揶揄:“行了,這事……五哥知道了。不過,等那小子回來,我還是要好好‘考校’他一番!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我妹妹!”
    恩琪破涕為笑,用力點頭:“嗯!五哥你隨便考!他肯定沒問題!”
    浪漫的危機化解了,幽默的氛圍再次回歸。
    現在,所有人都期待著,當驚蟄從洞穴歸來,麵對這位剛剛得知他“底細”、準備“考校”他的五舅哥時,又會上演怎樣有趣的故事。
    離開雷妖部落後,驚蟄將所有的焦慮、悲痛與對淩美的思念,都化作了前行的動力。
    他按照祭司提供的精確方位,在廣袤蒼涼的蠻荒平原上疾馳,最終抵達了一處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奇異之地。
    那是一個隱藏在風蝕岩壁後的洞口,尚未進入,便能感受到澎湃欲出的靈氣如同溫暖的潮汐般陣陣湧來。
    踏入洞穴的瞬間,眼前的景象更是讓他心神一震!
    這哪裏是幽暗的洞穴?分明是一處被隱藏起來的世外桃源!
    巨大的穹頂不知為何材質,竟能透下如同外界般的明媚“陽光”,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堂溫暖。
    腳下是柔軟茂盛的綠草,其間點綴著不知名的靈花異草,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
    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蜿蜒穿過,潺潺水聲悅耳動聽,溪水中竟有散發著微光的小魚遊弋。
    遠處甚至還有小巧的瀑布從岩壁上垂下,水汽氤氳出七彩虹光。
    空氣中彌漫的靈氣濃鬱到幾乎化為液態,呼吸之間都覺修為隱隱增長!
    此地靈氣之充沛純淨,遠超瑪法大陸任何已知的修煉聖地,甚至給他一種超越九重天某些仙域的錯覺!
    然而,驚蟄此刻無心欣賞這仙境美景,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太古定魂木心,救活淩美!他沿著溪流,不顧一切地向洞穴深處疾行。
    越往深處,靈氣越發濃鬱,甚至開始出現由純粹靈氣凝聚成的靈霧。但與此同時,一種詭異的、與他同源卻又帶著汙穢與暴戾的氣息也開始出現。
    突然,前方靈霧翻滾,數道黑影猛地竄出!
    那是一些形態極其詭異的怪物!
    它們擁有著近似人類的頭顱和智慧,但自腰部以下,卻是布滿剛毛、長著八隻鋒利節肢的蜘蛛身軀!
    更讓驚蟄瞳孔驟縮的是,這些怪物身上,竟然湧動著熟悉的雷霆之力!
    有的怪物揮舞著由雷電凝聚的刀劍,施展著類似基本劍法、攻殺劍法甚至烈火劍法的戰技,隻是那雷光中夾雜著黑色的戾氣;有的則遠遠站著,手中凝聚著暗紫色的雷球,或召喚出小範圍的雷暴,儼然是法師的路數!
    “吼!入侵者!死!” 這些半人半蛛的雷係惡魔發出嘶啞的咆哮,瘋狂地衝向驚蟄。
    “怒神霹靂!激光電影!破!”驚蟄又驚又怒,龍牙法杖揮動,璀璨的紫色雷光爆射而出,輕易地將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蜘蛛戰士轟成焦炭。
    在它們湮滅的瞬間,驚蟄清晰地感覺到,幾縷精純的、與他本源同出一轍的雷霆本源之力,如同倦鳥歸林般,自發地融入了他的體內,讓他消耗的法力瞬間補滿,甚至對雷霆的感悟都隱隱加深了一分!
    他猛地停下腳步,環顧這片被濃鬱靈氣和變異雷霆充斥的空間,一個被他忽略了許久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記憶碎片,轟然湧現!
    這裏……是八千多年前,他作為雷神雷淵,被啟源天尊貶下凡間時,神軀最先撞擊瑪法大陸、頭顱碎裂崩解之地!
    他那蘊含無盡神力的頭顱碎片,攜帶的磅礴神性與雷霆本源,不僅將這片區域硬生生改造成了靈脈之源,更是被此地滋生的生靈在漫長歲月中分食、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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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蜘蛛怪物,正是吸收了逸散的雷霆本源,產生了畸形的進化,自成一脈,成為了這靈脈洞穴的“守護者”或者說……寄生蟲!
    “原來……它們身上流淌的,都是我失去的力量……”
    驚蟄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隨即被無盡的怒火與決絕取代!
    這些褻瀆神軀、竊取神力的孽障,不僅盤踞在他的“隕落”之地,更阻礙了他拯救愛人的道路!
    他不再保留,不再僅僅將雷霆作為攻擊的手段。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將龍牙法杖頓在地上,周身氣息內斂,仿佛與整個洞穴,與這片天地隔絕。
    下一刻,他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眸之中,不再是跳動的雷弧,而是化為了兩顆緩緩旋轉、蘊含著宇宙生滅、執掌萬雷興衰的雷霆星璿!
    “嗡——!!!”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浩瀚、純粹、威嚴、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十成雷霆本源之力,如同沉睡了萬古的巨龍,自他體內徹底蘇醒、爆發!
    璀璨的紫色神光衝天而起,穿透洞穴的穹頂,仿佛連接了外界的天空!
    整個靈脈洞穴都在劇烈震顫,溪水倒流,靈霧翻騰,所有的花草都向著驚蟄的方向匍匐!
    那些蜘蛛惡魔發出了驚恐到極致的嘶嚎,它們體內那些被它們煉化、賴以生存的雷霆之力,在此刻真正的雷霆主宰麵前,如同臣子見到了君王,瑟瑟發抖,甚至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要脫離它們的身體,回歸本源!
    驚蟄懸浮而起,發絲狂舞,每一根都跳躍著細密的混沌雷紋。他仿佛化身為了雷霆的化身,執掌刑罰的神明!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那些因恐懼而退縮的蜘蛛惡魔,聲音如同萬雷齊鳴,在這片屬於他的“隕落之地”回蕩:
    “竊取神力,盤踞吾之安眠之地……當誅!”
    “阻本座救贖之路……更當,形神俱滅!”
    “今日,便以爾等竊取之力,重鑄吾之神威!將屬於本座的……全部拿回來!”
    他不再需要任何法杖,抬手虛握,無盡的天地靈氣與散落在所有惡魔體內的雷霆本源,如同受到絕對召喚,瘋狂地向他匯聚!
    一場單方麵的、屬於神明對竊賊的清算,就此展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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