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回 牛族遺韻映篝火,王庭使者啟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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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少年們雙腳再次踏上實地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瞬間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們並非出現在那片死寂荒涼的廢墟之中,而是站在了一處地勢稍高的山坡上。
    坡下,是一個巨大而充滿生機的……村落!
    是的,村落!
    隻見一片開闊的穀地中,依著山勢,散布著數百座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和粗壯原木搭建而成的房屋。
    這些房屋造型古樸而堅固,屋頂鋪著幹燥的茅草或某種巨大的葉片,煙囪裏嫋嫋地升起炊煙。
    村落中央,有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中心矗立著一座格外高大的、雕刻著複雜牛頭圖騰的石柱,圖騰的眼神不再是外界魔化牛魔那樣的赤紅暴戾,而是充滿了一種古老的智慧與平和。
    村落周圍,開辟著整齊的田地,裏麵種植著一些散發著微弱靈光、形態奇特的穀物和根莖作物。更遠處,隱約可見圈養的、體型敦厚、長著厚皮和彎角的食草獸類。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村落中活動的“居民”!
    那是一個個身高普遍超過兩米、體型魁梧雄壯的……牛頭人!
    他們有著健碩的、覆蓋著短而濃密毛發的身軀,頭頂是標誌性的、或彎曲或挺直的堅實犄角。
    他們的麵容兼具牛的特征與人類的智慧,巨大的牛鼻,寬厚的嘴唇,但那雙眼睛,卻如同人類一般,充滿了各種情緒——勞作時的專注,孩童嬉戲時的歡快,長者臉上的慈祥與滄桑……
    他們穿著由獸皮、粗布簡單縫製的衣物,有些正在田地裏耕作,有些在屋前敲打石器或鞣製皮革,有些壯年則背著巨大的籮筐,從村外歸來,裏麵裝著采集的果實或獵獲的小型野獸。
    孩童們則在廣場上追逐嬉戲,發出稚嫩卻洪亮的“哞哞”歡笑聲。
    整個村落,充滿了一種原始、質樸、卻又和諧安寧的生活氣息。與外界的死寂廢墟,以及那些狂暴的魔化牛魔,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反差!
    “這……這是另一個世界吧?” 恩琪美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他們看著都是是正常的牛魔族,他們……他們並沒有魔化!”
    夜無憂也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尊老爺……我們這是……穿越回萬年前了?還是進了幻境?”
    銀靈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整個村落,感受著空氣中流淌的、雖然稀薄卻真實存在的生命氣息與一種沉靜厚重的土係靈力,他緩緩搖頭:
    “不是幻境,這裏的空間法則很穩定,生靈的氣息也做不得假。這些牛魔族……他們似乎以一種我們未知的方式,避開了魔氣的徹底侵蝕,在這裏延續了下來!”
    玄天策騎在炎狼上,好奇地打量著下方那些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怪物”,小聲問道:“驚蟄叔叔,他們看起來……好像不壞啊?這些就是惡魔嗎?”
    “不,你姑姑說的對,這些應該是正常人類!”
    驚蟄心中同樣震撼無比,他又沉聲道:“玄夜大哥隻提及了外界的魔化牛魔和沉淪的國王,卻從未說過這封印之內,還有這樣一片遺世的淨土。看來,牛魔族的秘密,遠比我們知道的要深。”
    就在五人震驚觀察之際,村落中也發現了他們這些不速之客。
    “哞——!有外人入侵!” 一個在村口附近勞作的牛魔族壯漢發出了洪亮的警示聲。
    頓時,村落中的氣氛為之一變!
    勞作的牛魔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警惕地望了過來。
    在廣場上嬉戲的孩童被迅速護送到屋內。
    一些健壯的成年牛魔戰士則迅速拿起靠在牆邊的巨大石斧、骨棒或沉重的木矛,匯聚到村口,組成了一道堅實的防線。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對外界的恐懼。
    然而,與外界魔化牛魔那純粹的暴戾不同,這些牛魔戰士雖然戒備,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顯示出他們依然保持著理智和秩序。
    一位看起來年歲頗長、胡須皆白、身形比其他牛魔略顯佝僂、但眼神卻充滿智慧的老牛魔,在一名年輕強壯牛魔的攙扶下,從村落中緩緩走出,來到了防線前方。
    老牛魔說出了清晰可辨的瑪法通用語:
    “外界來的旅人,我是這裏的長老,此地乃‘牛族部落’,受祖靈與大地的庇護,隔絕於塵世之外。你們如何能穿過天尊的封印,來到此地?說出你們的來意!”
    他的出現和問話,讓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驚蟄與銀靈對視一眼,知道溝通的機會來了。
    他們收起武器,示意沒有敵意,然後緩緩走下山坡,在距離村口防線約十丈處停下。
    驚蟄上前一步,拱手為禮,聲音清晰而誠懇:“尊敬的長者,我們並無惡意。我們因緣際會,得知了牛魔族古老的悲劇與天尊的封印,心懷敬意與探尋之心而來。我們穿過了外界的廢墟,使用特殊的咒語,才得以進入此地,並非為了破壞或掠奪。”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充滿戒備卻又難掩好奇的牛魔族人,繼續說道:“我們隻是想了解真相,了解那場天災之後,牛魔族是否還有血脈存續?是否還需要幫助?我們聽聞了磐石·怒蹄國王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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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磐石·怒蹄”這個名字從驚蟄口中說出時,所有的牛魔族人,包括那位老長者,身體都是猛地一震!
    他們的眼中瞬間爆發出無比複雜的光芒——有崇敬,有悲傷,有追憶,還有深深的痛苦!
    老牛族長者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握著木杖的手微微顫抖:“你們……你們也知道偉大的怒蹄王?你們……來自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現在怎麽樣了?天尊……他還注視著這片被遺忘的土地嗎?”
    他的問題,充滿了數十載的孤寂與對外界信息的渴望。
    驚蟄上前一步,語氣更加溫和,帶著敬意:“尊敬的長者,我們確實來自外麵的世界。天尊他……依然守護著瑪法世界,隻是這片土地被單獨封印,以隔絕魔患。我們此行,正是想了解真相,看看能否為這片土地,為牛族做些什麽。”
    他刻意避開了“牛魔族”這個可能刺激到對方的稱呼,而是用了“牛族”。
    牛族長老聽後,示意身後的戰士們稍安毋躁,歎了口氣,聲音蒼涼地開始訴說:
    “遠方的旅人,你們能穿過封印到此,想必不是凡人。老朽是磐石部落的長老,石根。你們猜得不錯,我們牛族,本是妖族的一支,世代棲息於蒼月山下,與世無爭,信奉大地,依靠著狩獵和采集安寧度日,請移步入內房敘話吧。”
    牛族長老抬起手,“也歡迎各位來到我們牛族部落,請隨我來。”
    說完,長老轉身領著驚蟄等人穿過部落的街道,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大殿前。
    這座大殿氣勢恢宏,雕梁畫棟,彰顯著牛族曾經的繁榮和強大。
    長老推開大殿的門,示意客人們進去。
    大殿內寬敞明亮,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四周擺放著精美的桌椅。
    驚蟄等人在長老的引領下,依次落座互通姓名,得知長老名字叫石根。
    石根長老坐在主位上,微笑著看著客人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直到幾十年前,那場可怕的天災降世……黑色的雨水,汙穢的氣息從天空裂縫中湧出,侵蝕著大地和生靈。我們部落裏最強壯的戰士、最有智慧的祭司、法力高深的法師……他們為了守護部落和蒼月山地脈,首當其衝,不幸被魔血侵染……”
    長老的聲音變得滄桑:“他們……他們沒能抵擋住魔血的腐蝕,身體和靈魂都發生了可怕的畸變,失去了理智,變得狂暴而嗜血。他們……他們不再是我們的同胞,而是變成了……一種牛不牛、魔不魔的可怖存在!”
    “他們占據了前方五十裏外,我們牛族昔日祭祀大地母神的聖地——那座古老的‘咆哮寺廟’。” 石根長老指向村落外一個方向,臉上滿是痛惜與恐懼,“他們盤踞在那裏,依靠著寺廟地脈中殘存的魔氣壯大,並且……並且推舉了當時同樣被魔化,但天賦最強、力量也最為恐怖的……王子殿下,作為了他們的新王。”
    “王子殿下?” 恩琪忍不住輕聲問道,“是……磐石·怒蹄國王的兒子嗎?”
    石根長老沉重地點頭:“是的,就是怒蹄王唯一的子嗣,我們曾經寄予厚望的‘裂蹄’王子。他繼承了怒蹄王的無上勇力和他母親一位來自月光森林的精靈)的卓越天賦,本是部落未來的希望……可惜,在天災中,他也未能幸免,甚至……他魔化得最為徹底,力量也最為可怕。”
    “那……偉大的怒蹄王呢?他還活著嗎?” 驚蟄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石根長老深吸一口氣:“偉大的怒蹄王……他還活著!至少,在我們最後得到的消息裏,他還活著!在王子殿下徹底魔化,並帶領著那些墮落的同胞占據寺廟後,怒蹄王悲痛欲絕,他無法對自己的兒子和族人下殺手,便以無上神力,強行衝入了寺廟最深處的大廳。”
    “我們留在寺廟外圍的暗哨,曾隱約聽到怒蹄王最後的怒吼和一股強大的封印之力爆發。我們相信,怒蹄王沒有放棄,他一定是將自己……連同那寺廟大廳的某個絕密空間一起……自我封印了!他可能是在試圖淨化王子,也可能是在鎮壓寺廟深處更可怕的魔氣源頭,或者……他隻是不忍看到自己守護了一生的族群徹底毀滅,選擇了與這悲劇一同長眠……”
    “自我封印了……” 銀靈喃喃道,與驚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一位巔峰強者的自我封印,其內蘊含的力量和可能存在的危險,都難以估量。
    驚蟄五人與石根長老的交談持續了許久。
    他們並未提及任何遊曆那個寺廟的意圖,更多的是懷著好奇與敬意,了解牛族的曆史、文化、信仰,以及這數十年來在封印中的生存狀態。
    石根長老也樂得有外界來客傾聽,將部落的傳承、對大地母神的信仰、昔日的榮光以及天災後的苦難娓娓道來,也打聽著外麵世界這幾十年發生的大事。
    雙方相談甚歡,之前的隔閡與戒備在坦誠的交流中漸漸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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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族村民們見長老與來客相處融洽,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好奇地向著大殿圍攏過來,聽著關於外麵世界的零星信息,眼中充滿了向往。
    不知不覺,日頭西斜。
    熱情的牛族村民開始點燃巨大的篝火,架起烤架,搬出窖藏的果釀。
    他們幾十年未曾與外界交流,此刻見到驚蟄這些來自瑪法大陸的客人,心中那份被隔絕的孤寂化作了滿腔的熱情,盛情邀請驚蟄五人參加他們的篝火晚宴。
    麵對如此淳樸而熱烈的盛情,驚蟄等人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篝火熊熊燃起,烤肉的香氣彌漫開來,粗獷而歡快的牛族戰歌響起,健壯的牛族青年男女圍著篝火跳起了充滿力量感的祭祀之舞,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嬉笑。
    恩琪也被這氣氛感染,輕聲為牛族的孩子們哼唱起人族的童謠,空靈的嗓音引得眾人側耳傾聽。
    夜無憂和銀靈更是與幾位牛族老者推杯換盞,品嚐著頗具特色的果釀,氣氛熱烈而融洽。
    驚蟄坐在石根長老身邊,看著這遠離塵囂、自成一派的祥和景象,心中感慨,若非天災魔氣,這該是一個多麽安寧平和的種族。
    “這裏篝火躍動,歡聲笑語縈繞在磐石部落的上空。愛妻恩琪空靈的歌聲與牛族雄渾的戰歌交織,夜無憂和銀靈與牛族老者們酒酣耳熱,連天策都和小牛犢們玩成了一片。”
    然而,就在晚宴氣氛最熱烈之時——村落外圍傳來了沉穩而富有韻律的號角聲,並非警示,更像是某種宣告。
    篝火旁的音樂漸漸停歇,牛族村民們臉上並未出現恐懼,反而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複雜乃至一絲希冀的神情,紛紛站起身,望向村口。
    石根長老臉色微變,帶著些許意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是王庭寺廟的使者?這個時辰誰會來此……”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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