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回 黑雲蔽日天魔臨,金戈鐵馬沙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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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瑪法大陸,正午時間。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藍或璀璨星河,而是被一種粘稠、汙濁、翻滾不休的黑壓壓的魔雲徹底籠罩。
    陽光被隔絕,唯有魔雲縫隙中偶爾透出的、來自域外天魔赤紅眼瞳的光芒,如同地獄的窺視,映照得大地一片詭異陰森。
    一股令人窒息、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與絕望,如同瘟疫般席卷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比奇平原上,金色的麥浪不再,隻剩下死寂的灰暗;比奇帝王穀中,曆代先王的英靈仿佛在不安地低語;比奇皇宮內,新任君王田達康麵色慘白,望著如同墨汁潑灑的天空;銀杏山穀古老的銀杏樹葉片枯黃凋零;寒鴉渡的河水變得漆黑如墨,散發著腥臭。
    盟重省的黃沙被魔風卷起,遮天蔽日;沙巴克雄壯的城牆上,戰士們緊握武器,指節發白;沙漠綠洲的水源正在被汙染;無妄海咆哮翻騰,四大龍宮警鍾長鳴,海妖的海神殿也升起了防禦的幽光。
    封魔穀的魔族感受到了同源卻更加暴虐的邪惡氣息,躁動不安;蒼月山日鴻門道觀清光急閃;蒼月島翡翠園光華流轉;蠻荒平原的部落敲響了獸皮戰鼓;西沙漠的流沙仿佛都凝固了;雪域的寒風變得更加刺骨;失樂園殘存的精靈們相擁顫抖;精靈穀結界明滅不定;忘仙島仙氣被壓製……
    人族、魔族、精靈族、妖族、龍族……瑪法世界所有的生靈,無論種族,無論強弱,在這萬年未有的、真實不虛的滅世危機麵前,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與命運的疊測。
    比奇皇宮,金鑾殿。
    老宰相周光玉手中的玉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聲音顫抖:“陛下……這、這是天傾之禍啊!連陽光都……”
    年輕的新任君王田達康死死抓著龍椅扶手,指節發白,卻強自鎮定:“慌什麽!天尊尚在,天庭必會抵擋!傳令下去,開啟所有城防陣法,民眾……全部避入地窖!招大元帥巴相宇進宮,快!快!”
    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最後一句幾乎是喃喃自語:“母後……我該怎麽辦……”
    盟重省城頭。
    一個滿臉稚氣的新兵看著天空中那令人頭皮發麻的魔影,牙齒打顫:“隊、隊長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又有戰爭了……我們……能守住嗎?”
    身旁滿臉刀疤的老兵吐了口唾沫,眯著眼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守不住也得守!老子家在城裏!婆娘和崽子都在!咱們是爺們兒,能慫?” 他吼得很大聲,仿佛在給自己打氣,但握著戰斧的手,青筋暴起。
    封魔穀,水鏡聖湖畔。
    一位年輕的魔族少女緊緊抓著身旁戀人的手,紫色的眼眸中滿是恐懼:“春雷哥……天上那些東西,比我們魔族的氣息還要可怕……它們會毀掉聖湖嗎?”
    她的戀人,一個角上帶著傷痕的魔族青年,將她摟入懷中,聲音低沉:“別怕,翠翠。君王曲魂已經下令開啟所有上古魔陣。就算死,我們也守著這片水,守著我們的家。”
    無妄海,東海龍宮。
    巡海夜叉連滾爬爬地衝進大殿:“陛下!不好了!海麵全黑了!魔氣正在侵蝕海水,好多水族都……都發瘋了!”
    東海龍王猛地站起,龍須賁張:“敲響九幽鍾!四海龍族,結萬龍大陣!絕不能讓魔氣汙染我龍族根基!快去請海神殿的盟友!”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海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天尊是否不在?這些惡魔才敢入侵……”
    蒼月島,翡翠園。
    玄夜已經找回了神獸出發了,夏雨緊緊抱著四歲的女兒青芝,望著天空中偶爾閃過的、來自天庭方向的光芒,眼中含淚:“玄夜……你一定要平安……”
    小女兒仰起臉,天真地問:“娘親,爹爹和天尊伯伯是去打那些黑色的壞蛋了嗎?他們會贏的,對不對?”
    夏雨緊緊抱住女兒,“你爹爹,爺爺很厲害噠,我們不怕,靜靜等消息。”
    蠻荒平原,雷妖部落。
    雷炎大祭司看著躁動不安的雷霆圖騰,老淚縱橫:“這天象,是真正的滅世啊!主人……您在哪裏?部落需要您指引方向啊……”
    年輕的雷妖族戰士們聚集在一起,看著天空,眼中既有恐懼,也有決絕。他們能感覺到,那黑暗的氣息與他們主人驚蟄的雷霆之力截然相反,是必須毀滅的敵人。
    雪域,精靈穀廢墟。
    僅存的幾位精靈長老聚集在生命之樹枯萎的根係旁,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絕望,一位長老悲聲道:“連最後的淨土都要被剝奪了嗎?難道精靈族……真的要亡了?”
    另一位長老握緊了法杖:“不!就算隻剩最後一人,也要守護母樹最後的根須!為了永樂園的亡魂!”
    狸仙島。
    白家家主望著被魔雲籠罩的天空,臉色慘白:“連天庭都……這天,真的要變了嗎?”
    他回頭看向家族中那些年輕的後輩,尤其是依偎在風天嘯身邊、同樣麵帶憂色的白淺淺,心中一片冰涼。這方外仙島,恐怕也難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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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天嘯小臉一蹦,“嶽父莫怕!這個世界,都是傳奇英雄!我們不懼怕任何戰鬥!”
    沙巴克城主府,聽鬆院
    正是午膳時分。小廳內菜肴精致,氣氛溫馨。
    離歌卸下了平日那身標誌性的沉重天魔戰甲,隻著一襲玄色常服,少了幾分戰場殺伐的淩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沉穩。
    他坐於主位,兩側分別是他摯愛的兩位妻子。
    左側是魔族公主香石,紫眸靈動,正笑著夾起一塊蜜汁火蜥蜴尾,作勢要喂給離歌,嘴角帶著狡黠的笑意。
    右側是星澈,一身月白道袍襯得她清麗出塵,正細心地為離歌盛著一碗菇湯,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溫柔。
    “夫君,嚐嚐這個,我特意讓廚房按魔族風味做的……”
    “離歌,喝點湯,你近日操勞……”
    離歌剛毅的臉上線條柔和,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
    他張口接過香石遞來的食物,又對星澈微微頷首,正準備說些什麽——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戰栗與惡意,如同無形的海嘯,驟然席卷了整個天地!
    餐桌上,精致的瓷碗玉碟發出細微的“哢哢”聲,湯水無風自動,漾出波紋。
    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漆黑所吞噬,陽光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掐滅,整個沙巴克城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昏暗中。
    “出事了!”
    離歌臉上的柔和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鷹隼般的銳利與凝重。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身後的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甚至來不及對兩位妻子解釋,身形一閃,已如一道黑色閃電般出現在庭院之中,猛地抬頭望向蒼穹!
    隻見原本蔚藍的天空,此刻已被翻滾不休的魔雲徹底籠罩。那魔雲之中,無數赤紅的光點天魔的眼瞳)如同嗜血的繁星,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
    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毀滅、混亂、汙穢的氣息,如同億萬鈞重壓,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頭。
    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在那魔雲之上,在那三十三重天的方向,正爆發著難以想象的恐怖能量波動!那是……戰爭的號角!
    “這是……域外天魔?”離歌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征戰沙場多年,從屍山血海中殺出,對殺氣與毀滅氣息的感知遠超常人。
    但這股氣息……比他麵對過的任何敵人,包括沃瑪教主、祖瑪教主乃至深淵蟲族,都要可怕億萬倍!這是足以滅世的災劫!
    香石和星澈也緊跟著衝了出來。
    香石臉上的俏皮笑容早已消失,紫眸中充滿了震驚與一絲魔族對同源邪惡力量的天然警惕,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離歌的左臂。
    星澈臉色煞白,她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絕望與死寂,那是連她的治愈法術都感到無力的宏大黑暗,她緊緊抱住了離歌的右臂。
    “離歌,這是怎麽了?”
    “夫君……這是……”
    兩位妻子同時發出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離歌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左右看了看緊緊依偎著自己的愛人,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決絕。他輕輕拍了拍她們的手,聲音低沉而無比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戰神威嚴:
    “待在家裏,我去開啟開啟所有防禦陣法,你們不許出來!”
    說完,他猛地掙脫了她們的手,甚至來不及再看她們一眼。
    “吼——!!!”
    一聲如同洪荒巨獸蘇醒般的咆哮從城主府深處響起!下一刻,一道赤紅如血、纏繞著滔天戰意的光芒衝天而起!
    那是天魔神甲自動附體!猙獰的黑鐵頭盔覆蓋了他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燃燒著金色戰火的眼眸!
    他手持開天神劍,沒有立刻化身流光,而是深吸一口氣,猛地躍上了沙巴克城內最高的黑曜石了望台。
    狂風吹拂著他玄色的衣袍,獵獵作響,在那鋪天蓋地的魔雲背景下,他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
    城下,是無數驚慌失措、麵無人色的將士與百姓。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哭泣聲、尖叫聲、絕望的祈禱聲交織在一起。
    離歌目光如電,掃過下方每一張惶恐的臉龐,他將開天神劍重重頓在台麵上,發出“鐺”的一聲震響,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沙巴克的子民們!我的兄弟們!”
    他的聲音如同沉雷,蘊含著強大的精神力量與不容置疑的信念,清晰地傳遍全城,“看看這天!看看這魔雲!它們想讓我們恐懼,想讓我們跪地求饒,想奪走我們的家園,毀滅我們所愛的一切!”
    他猛地伸手指向那漆黑的天幕,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衝天的豪氣與戰意:“但我們是誰?!我們是沙巴克的戰士!是腳下這片土地用血肉鑄就的脊梁!我們的城,叫沙巴克!我們的魂,叫不屈!”
    “我曾向你們承諾,凡入我沙巴克者,皆為兄弟!今日,兄弟有難,家園將傾,我等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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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地掃視全場,然後舉起緊握的拳頭,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震天的怒吼:“唯有死戰!!!”
    “吼——戰!戰!戰!”
    城下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士兵們用力捶打著胸甲,百姓們擦幹了眼淚,緊握著能找到的任何武器。
    那原本彌漫的恐懼,竟在這慷慨激昂的演說中被硬生生驅散了大半,轉化為一股悲壯而決絕的戰意!離歌,他們的城主,他們的戰神,依然站在這裏,與他們同在!
    就在這時,一道疾風掠過,副城主西風域的身影出現在高台之下,他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眼神卻銳利如刀,對著離歌咧嘴一笑:“老大,這種熱鬧怎麽能少了我?”
    他的身後,小仙緊緊跟隨著,懷中抱著他們年僅五歲的兒子。
    孩子似乎被這天地異象嚇到了,將小臉埋在母親懷裏。小仙清冷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擔憂,但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對著離歌和西風域,用力地點了點頭,那眼神中包含著無盡的囑托與支持。
    離歌看著趕來的兄弟和他的妻兒,心中一股暖流與更沉重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他對著西風域重重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即,他不再猶豫,轉身麵向那無盡的魔雲,開天神劍指向蒼穹,發出了最終的號令:
    “如果真是惡魔再次入侵,兄弟!別怕!隨著沙巴克,迎戰!!”赤金的光芒從他體內轟然爆發,率先衝向天際,示意人間不屈的神識!
    “哈哈!惡魔敢來!那就戰!”西風域長笑一聲,刀光出鞘!
    香石和星澈依偎在一起,望著丈夫和戰友們堅實的背影,心中惶恐,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她們知道,離歌,是為了守護腳下這座城,是為了守護她們,也是為了守護千千萬萬個像小仙懷中的孩子那樣的未來。
    “對!為了身後所愛的一切,戰!”星澈召喚出月靈,拿起了龍紋劍。
    “嗯!隨著我們夫君。戰!”香石開啟了身後一雙魔翼,揮舞著骨玉權杖!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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