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回 欽差血濺沙巴克,義師劍指比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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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被囚禁三天後。
綠洲新城,諾瑪教主看著手中來自沙巴克的密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下令加強城防,暗中調集諾瑪族勇士。
魔龍城,留守的將領讀完信,發出低沉的長嘯,魔龍城軍團開始集結,戰意盎然。
比奇邊境幾座重要軍鎮,守將們接到密信後,紛紛以各種理由延緩了朝廷要求他們向內地調動的命令,並加強了與沙巴克的聯係。
東海龍宮,龍王敖燼天看著女兒敖巧智傳來的消息和星澈夫人的密信,龍目含威,下令龍族戰士整裝待發,隨時準備響應。
比奇銀杏山穀齊家花令儀母族),當代家主讀完信,歎息一聲,開始動員家族力量,準備支持離歌。
暫居在比奇的雪域精靈族長老雪凝,這位氣質清冷的精靈,看完信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知道,精靈族償還離歌恩情、爭取生存空間的時候到了。
所有這些密信,署名皆隻有一個——星澈。
與此同時,一個看似無關卻又影響深遠的動向發生——封魔穀幸存下來的幾百萬魔族,在幾位魔族長老的帶領下,有很大一部分,突然開始大規模遷徙,隻留有幾萬人圍住在比奇皇城周邊當難民。
離開的這部分封魔穀魔族有三百多萬,並未參與任何議論,隻是沉默地、堅定地離開了比奇境內,向著傳說中荒涼卻自由的失樂園進發。
官方給出的理由是“未得到承諾的待遇,決定自建家園”,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更像是一種置身事外,或者說,是不願再為人族內部的傾軋充當炮灰和借口。
雷炎洞穴內,此刻正彌漫著一種與外界風雨欲來截然不同的、溫暖而喧鬧的煙火氣息。
驚蟄有些笨拙地、卻又無比小心地同時抱著兩個尚在繈褓中的小寶寶——那是璃月和敖子諾為他誕下的一對龍鳳胎。他輕輕搖晃著手臂,嘴裏哼著不成調卻充滿寵溺的歌謠,試圖安撫懷中兩個咿咿呀呀的小家夥。
“哎呀,夫君,你那樣抱不對,寶寶會不舒服的!” 璃月坐在一旁,臉上帶著初為人母的溫柔光輝,忍不住出聲指點,語氣裏卻滿是笑意。
敖子諾靠在鋪著柔軟獸皮的躺椅上,龍眸彎彎,打趣道:“就是,你看你,渾身肌肉繃得那麽緊,像是要跟誰打架似的,別嚇著孩子們。”
另一邊,恩琪、萬芳和淩美三位少女正圍坐在一起。她們的小腹也都已明顯隆起,顯然驚蟄府上又將添丁進口。
她們低聲交談著,分享著孕期的心得,時而發出清脆的笑聲,臉上洋溢著即將再次成為母親的幸福與期待。
淩美更是活潑,時不時用手比劃著,似乎在描述寶寶踢她的感覺,引得恩琪和萬芳掩唇輕笑。
整個洞穴充滿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仿佛世間所有的紛爭與危險都與這方小天地無關。
就在這時,洞口光影一閃,負責外出采購嬰兒用品和日常物資的幽影回來了。
他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但動作卻異常輕柔地接過妻子紫綰懷中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寶寶的臉頰,冷硬的線條瞬間柔和了許多。
然而,他將女兒交還給紫綰後,抬起頭,看向洞內眾人,那剛剛柔和下來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
“我回來了。” 他聲音低沉,頓了頓,仿佛在斟酌詞語,最終還是沉聲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另外,我剛在盟重土城聽到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離歌城主,五日後,將在比奇皇城……被公開問斬!”
“什麽?”
“哐當!” 璃月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動作之大甚至帶翻了手邊的茶杯,她絕美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問斬離歌!他們怎麽敢?離歌幾次救世人於水火!驚蟄!你說過要幫離歌的......”
驚蟄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冽的寒意。“我必須要幫!”
他懷中的兩個寶寶似乎感受到了父親情緒的變化,不安地扭動起來。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紫眸之中,仿佛有雷霆在無聲地凝聚、咆哮。
“田達康……下手真快啊!” 驚蟄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離歌有情有義!對天下有功的豪傑!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恩琪、萬芳和淩美也停止了說笑,臉上滿是擔憂與憤怒。
洞穴內,方才的溫馨與歡樂蕩然無存,被一種凝重、憤怒和緊迫感所取代。
璃月快步走到驚蟄身邊,握住他的手,雖然自己心中也驚濤駭浪,卻強自鎮定地說道:“夫君,此事定然有詐,或是朝廷的陰謀!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理!”
驚蟄重重地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寶寶小心地交給璃月和敖子諾。他站起身,周身的氣息變得危險而肅殺。
“幽影,立刻聯係所有能聯係上的人!”
“放心月兒,對你有恩的人,就是我的恩人!琪兒,芳兒,淩美,你們留在洞內,照顧好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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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掃過恩琪,“你也放心!離歌也是我二哥,我驚蟄救定了!”
淩美這個時候上前一步,“別擔心,夫君!這裏還有我呀,怎麽說九淵魔族五百萬大軍,也得給我點麵子。”
龍女敖子諾接過了女兒,“一會兒,我就去龍宮借兵!”
萬芳挺著肚子過來,“我一會兒聯係太子曆古峰,他一定會借兵!”
恩琪摸著肚子,聲音很輕,“嗯!我這就給我父親傳信。他不可能讓我二哥受罪!”
紫綰拉著幽影的手站了過來,“別忘了還有我!我現在可是封魔穀魔族的唯一君王,你說吧驚蟄!要讓我們封魔穀這幾百萬魔族做什麽?”
.........
而離歌被軟禁的消息,已經如同在滾沸的油鍋中潑入了一瓢冰水,瞬間在沙巴克、綠洲、魔龍三城炸開!
沙巴克城主府,此刻已不再是權力的象征,而是變成了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口。以大將西風域為首的眾多將領,身披重甲,齊聚議事廳,人人臉上都籠罩著化不開的陰雲與壓抑的怒火。
“報——!” 一名傳令兵連滾爬爬地衝進大廳,聲音嘶啞,“城主!綠洲新城急報!朝廷欽差手持聖旨,帶著一千禁衛,已抵達城下,聲稱奉旨接管城防與諾瑪軍團兵權!”
“報——!魔龍城急報!欽差已入城,正在城主府宣讀聖旨,要求魔龍軍團即刻集結,聽候朝廷調遣!”
消息接連傳來,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西風域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鐵木桌上,堅硬的桌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他雙目赤紅,怒吼道:“接管?調遣?他們這是要奪了我們的根基,斷了城主的後路!城主如今在比奇生死未卜,我們豈能坐以待斃,將這浴血奮戰打下的基業,拱手讓給那群昏君佞臣?!”
“絕不能交!”
“對!絕不交出兵權!”
廳內眾將群情激憤,咆哮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他們大多是跟隨離歌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老兄弟,對離歌的忠誠早已融入骨血。朝廷此舉,在他們看來,不僅是奪權,更是對離歌、對他們所有兄弟的背叛與羞辱!
就在這時,沙巴克城外,也響起了喧嘩之聲。
朝廷派往沙巴克的欽差隊伍,也已抵達城下。那欽差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官員,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帶著倨傲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展開聖旨,尖著嗓子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沙巴克城主離歌,目無君上,心懷叵測,現已羈押候審。為免邊陲生亂,特遣欽差接管沙巴克一應軍政要務,所有將士需謹遵號令,不得有誤!欽此——”
城頭之上,守城副將雷虎西風域的副手)聽著那刺耳的宣讀,看著城外那區區數百人的欽差衛隊,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刀,雪亮的刀鋒直指城下,聲如雷霆:
“放你娘的狗屁!離歌城主乃國之棟梁,人族英雄!爾等奸佞,構陷忠良,還想奪我沙巴克?做夢!回去告訴那昏君,沙巴克的刀,隻認離歌城主!想要沙巴克,除非從我們所有人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欽差被雷虎的殺氣嚇得一哆嗦,但仍舊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喝道:“大膽!爾等想要造反嗎?!抗旨不尊,乃是誅九族的大罪!”
“造反?”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雷虎身後響起,隻見西風域不知何時已登上城頭,他目光如刀,掃過城下欽差,“我等守護的是這方水土,是身後的百姓!離歌城主帶領我們驅逐魔物,保境安民之時,你們在何處?如今天下稍定,便行這等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舉!這樣的君,這樣的旨,不尊也罷!”
他猛地一揮手,厲聲道:“沙巴克將士聽令!”
“在!” 城頭上下,無數士兵齊聲怒吼,聲震雲霄。
“將這些聒噪的朝廷鷹犬,給我——亂箭射回!” 西風域的聲音充滿了決絕。
“嗖嗖嗖——!”
刹那間,城頭上萬箭齊發,如同疾風驟雨般射向城下的欽差隊伍!那欽差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想跑,卻被一支利箭精準地射穿了後心,當場斃命!隨行的禁衛也死傷慘重,倉皇逃竄。
幾乎在同一時間,綠洲新城和魔龍城也傳來了類似的消息——朝廷派去的欽差,皆被憤怒的守將或斬殺,或驅逐!
沙巴克、綠洲、魔龍三城,用最激烈、最直接的方式,向比奇皇城宣告了他們的態度——拒不奉詔,誓死扞衛離歌!
今天!沙巴克城內。
西風域站在點將台上,麵對下方黑壓壓、鎧甲鮮明、殺氣衝天的三百萬邊軍精銳,聲音通過道法傳遍全場:
“將士們!我們的城主,人族的戰神離歌,被那弑父篡位的昏君,囚禁在比奇皇城,危在旦夕!朝廷不僅不念舊功,反而派欽差來奪我們的城,繳我們的械!告訴我,你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幾乎要撕裂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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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西風域戰刀出鞘,直指比奇方向,“那就用我們手中的刀劍,告訴那昏君!沙巴克的兒郎,沒有孬種!全軍開拔,兵發比奇,救出城主,清君側,正朝綱!”
“救城主!清君側!正朝綱!”
同樣的誓師,在綠洲新城由諾瑪教主主持,在魔龍城由將領主導。
三路大軍,如同三支離弦的利箭,帶著滔天的怒火與堅定的信念,浩浩蕩蕩地殺向比奇皇城方向!
沿途州府,望風而降者甚眾,敢於阻攔者,皆被這股複仇的鋼鐵洪流碾為齏粉!
欽差被殺的消息,如同投入幹柴堆的火把,瞬間點燃了積壓已久的民怨。
首先爆發的,是聚集在比奇皇城周邊、原本就因災後待遇不公而怨聲載道的這幾萬封魔穀難民。
他們失去了家園,寄人籬下,卻得不到應有的救助,反而倍受歧視和壓迫。
離歌被軟禁的消息,以及沙巴克等城的激烈反應,成了壓垮他們忍耐底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幾位頗有威望的原魔族留守長老和人族代表的帶領下,數以萬計的封魔穀難民聚集起來,他們砸毀了朝廷設立的粥棚和臨時管理機構,搶奪了武器庫,正式打出了 “清君側,救離歌!討還公道!” 的旗號,如同決堤的洪水,開始向比奇皇城外圍的官署和軍營發起衝擊!
“兄弟們!朝廷無道,忠良蒙冤!離歌城主那樣的英雄都要被殺,我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還有什麽活路?我們先站起來!跟他們拚了!” 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魔族漢子,揮舞著搶來的戰斧,赤紅著眼睛咆哮。
“為了離歌城主!為了活下去!” 無數難民跟著呐喊,他們的反抗,不僅僅是為了離歌,更是為了自身最基本的生存權利!
“對!鬧起來!”這股怒火迅速蔓延。
而暫居比奇的雪域精靈族,長期受到邊境官吏的苛捐雜稅和欺壓,早已忍無可忍。
精靈長老雪凝毅然開始召集族人。她站在晶瑩的冰峰之上,不容置疑的決絕:“同胞們!人族朝廷,苛政如虎,視我等如草芥!如今忠良遭難,天下將亂!我雪域精靈,豈能再坐視受辱?為了自由,為了尊嚴,響應沙巴克,出兵!”
六十多萬精靈戰士挽起閃爍著寒冰光芒的長弓,騎上雪白的霜狼,如同白色的洪流,衝出了比奇邊境城市,加入了反抗的序列。
離歌的遭遇與沙巴克的反旗,如同在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湖麵投下巨石,激起了遠超預期的連鎖反應。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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