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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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倪克斯大神幾度拂過衣裙後,正在研究鍛造的哈迪斯俄爾波斯)突然察覺到一股陌生的神力。
    這神力並非敵意,更像是一種好奇的探詢,輕輕拂過新生的熔岩湖邊緣,掠過那些被【鍛造】神力初步改造過的金屬雛形,最終停留在哈迪斯身前不遠處,凝聚成形。
    來者是一位身披薄如蟬翼的碧藍紗裙的女神,她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海洋,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長發如同流動的溪水,周身彌漫著水汽與一種洞悉本質的聰慧氣息。
    她是水文與智慧女神——莫提斯,大洋神女之一,俄刻阿諾斯與泰西斯的女兒,以其無與倫比的智慧和與水域相關的權能而聞名。
    莫提斯好奇地打量著哈迪斯,以及他身邊那與“植物之神”截然不同的、充滿熾熱與創造氣息的景象。
    她的目光尤其在那柄剛剛鍛造完成的符文短匕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有趣的景象,”莫提斯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清脆而帶著回響,“繁茂的草木之神,身邊卻縈繞著熔岩的熾熱與金屬的鋒芒。俄爾波斯,或者說……我是否該以別的名字稱呼你?你身上交織的神性,遠比‘植物’要複雜得多。”
    她的直言不諱讓哈迪斯心中微微一凜。莫提斯以智慧著稱,她能看出端倪並不意外。但她的語氣中更多是探究而非敵意。
    哈迪斯保持著“俄爾波斯”的沉靜,微微頷首:“莫提斯,智慧如你,當知神性並非一成不變。草木枯榮,大地亦有其熾熱的內核。我司掌植物循環,觸及大地深處的些許奧秘,亦是自然之理。”
    莫提斯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那笑容讓她清麗的麵容更添幾分靈動:“不必用這番說辭搪塞我。我對爭鬥與權謀興趣不大,但對於‘智慧’本身,尤其是超出常理、打破常規的‘智慧’,總是充滿好奇。”
    她指向那柄短匕,以及尚未完全冷卻的熔岩湖:“這並非簡單的自然演化。我感受到了‘知識’,‘總結’,‘創新’。這絕非一個新生神明,尤其是一個看似隻與草木打交道的神明,能夠輕易掌握的力量本質。你定義了‘鍛造’,不是嗎?”
    哈迪斯沉默地看著她,心中迅速權衡。莫提斯的智慧名不虛傳,她幾乎一眼看穿了本質。在她麵前,單純的偽裝意義不大,反而可能引起更大的懷疑。
    更重要的是,莫提斯在未來……是宙斯的首位妻子,也是雅典娜的母親。她本身代表著一種極其重要的智慧力量。
    “你的洞察力令人欽佩,莫提斯女神。”哈迪斯終於開口,語氣緩和了許多,不再完全是“俄爾波斯”的溫和,而是帶上了一絲屬於哈迪斯本身的沉凝。
    “如你所見,我確實對世界的運行規律,對物質的變化之道,抱有探究之心。‘鍛造’,隻是這種探究的產物之一。”
    “探究之心……”莫提斯重複著這個詞,眼中智慧的光芒更盛,“這很有趣。大多數神明隻是被動地接受權能,使用力量,像你這樣主動去‘定義’,去‘總結’,去‘創造’的,少之又少。我們……或許是同類。”
    她向前走了幾步,無視了腳下尚未完全散去的熾熱,目光灼灼地看著哈迪斯:“水流無形,卻能穿透堅石;智慧無聲,卻能瓦解壁壘。你的‘熔岩’與‘鍛造’充滿了力量與創造的激情,而我的‘智慧’更傾向於洞察與策略。或許,我們可以交流一番?我對你如何將分散的權能整合,形成這套‘鍛造’體係的過程,非常感興趣。”
    哈迪斯心中一動。莫提斯的主動結交,無疑是一個意外之喜。她的智慧在未來是連宙斯都忌憚的力量,若能與之建立良好的關係,無論是對於應對眼前的危機,還是長遠的布局,都大有裨益。
    “能與智慧如你般的女神交流,是我的榮幸。”哈迪斯頷首,他揮手間,以神力凝聚出岩石的座椅,請莫提斯坐下。
    “正如你所言,力量需要知識與智慧來引導。我亦有許多關於世界構成、法則運行的疑問,或許能向你請教。”
    莫提斯欣然落座,碧藍的裙擺如同水波般流淌。
    她開始與哈迪斯探討起來,從水流侵蝕與大地塑造的關係,到物質在不同狀態下的轉化規律,再到神性與世界法則的互動……
    哈迪斯憑借著新獲得的【知識】、【總結】神格,以及來自異世的見識,往往能提出獨到的見解;而莫提斯則以其深厚的、源於本世界的智慧底蘊和對法則本質的敏銳洞察,給予精妙的補充和啟發。
    他們的交流並非簡單的問答,更像是兩種不同智慧體係的碰撞與融合。熔岩的熾熱與流水的清冷,創造的激情與洞察的冷靜,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奇異地交織在一起。
    交談中,莫提斯偶爾會提及奧林匹斯的一些動向,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疏離與審視。
    她似乎對克羅諾斯的統治並非全然認同,對神王日益增長的貪婪與多疑也有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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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若失去智慧的約束,終將走向瘋狂。”莫提斯若有所指地說道,目光掃過天際,仿佛能望見那座巍峨的神山。
    哈迪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並未急於表露真實身份和意圖,隻是附和道:“誠如您所言。無論是神力還是權柄,都需要相應的智慧來駕馭,否則便是災禍之源。”
    莫提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再次討論起一個關於神力符文構築的難題。
    這次意外的會麵持續了許久。當莫提斯最終起身告辭時,她看向哈迪斯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欣賞與一絲同為“智者”的認同。
    “很愉快的交流,俄爾波斯——或者你更喜歡的其他名字。”她微笑著說,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希望日後還能有機會與你探討世界的奧秘。記住,水流雖然柔順,但匯聚起來,亦能塑造峽穀,穿透山脈。”
    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隱晦的承諾。她暗示著,智慧的力量看似無形,卻擁有巨大的潛力,並且,她或許願意在必要時,成為一股可以“匯聚”的力量。
    “感謝您的指點,莫提斯女神。”哈迪斯鄭重回應,“知識的河流需要交匯才能更加寬廣,期待與您的再次相會。”
    莫提斯化作一道清流,融入遠處的地脈,消失不見。
    哈迪斯獨自站在原地,回味著與莫提斯的交談。這次會麵,不僅讓他對自身權能有了新的理解,更重要的是,他初步與一位擁有巨大潛力的智慧女神建立了聯係。
    “莫提斯……”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她的出現,仿佛在迷霧般的未來中,點亮了一盞微弱的燈。雖然前路依然艱險,但至少,他不再是完全孤獨的行者。
    他擁有了蓋亞的庇護,擁有了新生的強大神力,如今,又獲得了智慧盟友的潛在支持。
    而且,作為大洋神女中的出色代表,莫提斯的行動是否是那位大洋之神俄克阿諾斯的示意?
    “大洋神係…”數量龐大且有兩位泰坦坐鎮的大洋神係將是哈迪斯未來必須要拉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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