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赫拉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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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莫提斯帶著從倪克斯那裏獲得的“保障”悄然返回冥府深處時。宙斯的陣營中,一場無聲的變革正在另一位女神身上發生。
    赫拉,這位曾經因被吞噬而神力衰弱、神職近乎被遺忘的婚姻與家庭女神,在主持了冥王與冥後的婚禮後,已然脫胎換骨。
    她回到自己那座原本略顯冷清樸素的神殿,卻發現神殿周圍自發地縈繞起一層淡金色的、溫暖而莊嚴的光輝。
    那是婚姻誓約得到世界法則深度認可後的具現化,象征著“聯結”、“忠誠”與“家庭”的概念得到了空前的強化。
    低階的神侍、一些向往穩定與秩序的寧芙仙女,甚至少數對當前混亂時局感到厭倦的低級神隻,開始被這光輝吸引,自發地匯聚在赫拉的神殿周圍,尋求庇護與指引。
    他們向她奉上自己的微薄力量,而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來自不同領域的微博力量與她壯大後的神職產生共鳴,讓她的力量如同涓涓細流匯入江河,持續而穩定地增長。
    力量,如同最醇厚的神酒,不僅滋養了神軀,更醉神的心神。
    赫拉站在神殿的露台上,俯瞰著下方逐漸形成的小小聚落,感受著體內奔湧的、遠超從前的神力,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與……渴望,在她心中滋生。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兩個方向:一邊是宙斯及其追隨者們經常聚集的、充滿喧囂與雷霆躁動的區域;
    另一邊,則是幽暗難測、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秩序與沉寂力量的冥界方向。
    回想起宙斯,她那名義上的弟弟、預言之子,赫拉的金色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輕蔑。
    他確實擁有強大的雷霆之力,那份源自血脈的潛能不容小覷。
    但他的行為呢?輕浮、衝動,被本能欲望驅使,如同發情的野獸般在大地上四處留下風流債。
    這樣的領導者,即便能夠推翻克羅諾斯,他所建立的新秩序,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恐怕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混亂與放縱罷了。
    將未來寄托在這樣的神身上,赫拉感到一種本能的不安與排斥。
    而哈迪斯……那位神秘歸來的冥王,則完全是另一番模樣。
    他的強大深不可測,初次亮相便能硬撼克羅諾斯的含怒一擊,救他們於危難。
    他所統治的冥界,盡管充滿了死亡與沉寂,卻有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鋼鐵般的秩序。
    那裏的法則森嚴,各司其職,連塔爾塔羅斯的侵蝕都被有效抵禦。
    更重要的是,他給予了她尊重,認可了她的神職,並通過一場婚禮,讓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與地位。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赫拉的心海,也讓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為何預言之子,必須是宙斯?
    難道僅僅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被“吞噬”的?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偶然,而非必然!
    預言隻說克羅諾斯將被其子推翻,可從未指定是哪一個兒子!
    哈迪斯,這位更年長、更強大、更顯沉穩、並且已經實際掌控著一方龐大神域的弟弟,難道不是更合適的人選嗎?
    他擁有挑戰克羅諾斯的力量,也展現出了建立並維護一個強大秩序的能力與手腕!
    這個想法瞬間擊碎了赫拉心中對“預言之子”身份的固有認知。
    一種混合著激動、野望與冰冷算計的情緒在她胸中翻湧。
    如果……如果哈迪斯成為新的神王,以他的性格與能力,所建立的必將是一個強大、穩定、秩序井然的神係。
    而自己,作為被投資的對象主持冥婚)、並與他擁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在新神係中的地位將如何?
    野心一旦被點燃,便如同被點燃的聖火赫斯提亞:?),再難熄滅。
    赫拉迅速冷靜下來,她知道,這隻是一個初步的想法,實現它困難重重。
    宙斯擁有預言的光環和一部分泰坦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哈迪斯本人似乎對奧林匹斯的權位興趣不明,更傾向於經營他的冥界。
    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操作的空間。
    赫拉開始有意識地運用自己剛剛強化了的“婚姻女神”身份。
    她不再局限於自己的小神殿,而是主動走出,以“調解紛爭”、“祝福聯結”為名,遊走於那些對克羅諾斯統治心懷不滿、卻又對宙斯的領導能力或品性心存疑慮的神明之間。
    她拜訪了同樣被吐出、神力尚未完全恢複的德墨忒爾與赫斯提亞。
    她沒有直接詆毀宙斯,而是帶著關切,歎息著當前反抗軍力量的分散和缺乏統一有效的指揮。
    “若是能有像哈迪斯那樣,既能對抗父神,又能建立穩固秩序的存在來統籌全局,或許我們也能早日擺脫這提心吊膽的日子。”
    她如是說,話語如同種子,悄然落入姐妹們的心田。
    她與一些本就對克利俄斯野心抱有警惕、或是對宙斯輕浮作風不滿的自然神、河神交談。
    在祝福他們的聯盟或家庭時,她會“不經意”地提及冥王哈迪斯在關鍵時刻展現的驚人實力與擔當,以及冥界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鐵一般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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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那次若非哈迪斯及時出現,恐怕宙斯他們……唉,真是萬幸。有這樣一位強大的兄弟在,總讓人覺得,似乎多了幾分底氣。”
    她的話語充滿了對“家族力量”的維護,卻巧妙地將哈迪斯的形象塑造為更可靠的保障。
    她甚至在與克利俄斯有限的接觸中,也會以一種“旁觀者清”的姿態,暗示宙斯可能並非唯一的選擇。
    “克利俄斯叔叔,您為推翻暴政殫精竭慮,令人敬佩。隻是,宙斯畢竟年輕氣盛,有時難免……若能有更沉穩的力量與之相輔相成,甚至……嗬嗬,我隻是個婚姻女神,不懂這些大事,隻是希望一切都能穩妥些才好。”
    她的話留有餘地,卻足以讓本就野心勃勃的克利俄斯心中泛起更多的漣漪——哈迪斯,是否是一個可以合作甚至利用的對象?
    赫拉的行動謹慎而高效。她沒有公然反對宙斯,沒有散布任何直接的背叛言論。
    她隻是利用自己新獲得的影響力和神聖的身份,不斷在合適的場合、向合適的對象,強調哈迪斯的強大、可靠與秩序,同時委婉地表達對當前領導結構脆弱性的擔憂。
    她是在播種,是在營造一種“比較”的氛圍,是在所有對現狀不滿或對未來擔憂的神明心中,埋下一顆名為“哈迪斯或許更合適”的種子。
    她的神殿,那縈繞著淡金色誓約光輝的地方,逐漸成為了一個隱形的信息交匯點與政治沙龍。
    許多神明開始願意來這裏,與這位似乎重新找到了力量與方向的婚姻女神交談,聽取她那充滿“智慧”與“關懷”的建議。
    赫拉感受著自身影響力潛移默化的擴張,心中那份野望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她知道自己走在一條危險的鋼索上,一旦被宙斯或其核心支持者察覺她的真實意圖,後果不堪設想。
    但她更知道,權力場上,風險與收益永遠並存。
    “宙斯……我的弟弟,”她偶爾會望向雷霆轟鳴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你的光芒確實耀眼,但若這光芒無法凝聚力量,反而灼傷了潛在的盟友……那麽,或許這‘預言之子’的名號,也該換一位更合適的主人了。”
    “而哈迪斯……你需要一個在奧林匹斯的‘聲音’,一個能為你聚合那些對宙斯失望、渴望穩定秩序的力量的‘代言人’。而我,赫拉,婚姻與家庭的守護者,或許正是你需要的……那顆最重要的棋子。”
    她輕輕撫摸著神殿中那象征婚姻誓約的金色綬帶,眼中閃爍著不再是單純的女神光輝,而是精明而銳利的鋒芒。
    奧林匹斯的暗流,因她的活躍,而變得更加洶湧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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