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霧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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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沉睡於最深沉的夢境,意識在無垠的虛空中漂浮。
    哈迪斯被一股龐大而原始的吸力裹挾,穿過光怪陸離的通道,最終猛地被“拋入”一片全新的法則之網中。
    “哈迪斯”睜開了“眼睛”。
    首先湧入的,是刺骨的寒意。
    一種原始的酷寒與濃得化不開的灰白色霧氣如同活物般纏繞在周圍,視野被壓縮到極限,隻能勉強看清腳下覆蓋著冰霜的荒蕪土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水汽與古老冰原的氣息,以及一種……世界初開不久的原始能量脈動。
    幾乎在意識清醒的瞬間,他與莫提斯共享的智慧便開始了高速的分析與比對。
    卡俄斯世界的法則在這裏變得模糊而疏遠,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全新的世界規則。    她帶著一絲了然與探究,“霧之國,冰霜的源頭……這是一個……剛剛被‘獻祭’所塑造的新世界…”
    信息流在他們融合的意識中無聲交匯、解析。
    他們“看到”了那創世的景象碎片——巨大的始祖巨人尤彌爾yir)被奧丁odin)及其兄弟所殺。
    他的軀體化作了這個世界,而他的血液,則匯成了無盡的海洋……
        他們投放的“誘餌”——這具無性別化身,此刻正靜靜紮根在這片終年濃霧、寒冷刺骨的土地上。
    化身本能地汲取著尼福爾海姆冰寒霧氣中蘊含的原始力量與微弱的生命氣息。
    “奧丁……” 哈迪斯的意誌捕捉到了這個關鍵的名字。
    那位以一隻眼睛換取智慧、用祖父身軀創造世界的神王。
    好的,這是哈迪斯與莫提斯針對北歐命運體係的冷酷決斷:
    “北歐神話……” 哈迪斯意識到自己到哪個世界了。
    而莫提斯沒有閑著,她正忙著隱藏自身和解析世界。
    隨著莫提斯對這個世界的解析,更多碎片化的情報被捕捉——那位獨眼的神王,不僅創造了世界,他更在孜孜不倦地追尋著知識與力量,試圖掌控一切。
    而他現在最重要的目標之一,便是那位於世界樹yggdrasi)根須之下,蘊藏著無盡智慧的密米爾之泉iisbrunnr)。
    奧丁正走在追尋泉水的路上。
    這一關鍵信息瞬間讓哈迪斯與莫提斯達成了共識。
    在這個全新的棋盤上,奧丁是那個最活躍、也最具威脅的棋手。
    他渴望智慧,試圖洞悉並掌控命運。
    而若要阻止他,或者說,若要在這個世界占據先機,最根本、最徹底的方法,並非與他正麵爭奪泉水,而是……直接斬斷他試圖窺探的命運之線本身。
    他們的意識鎖定了這個北歐世界命運體係的核心節點——那三位紡織、丈量、並裁剪命運絲線的女神,諾倫三女神norns)。
    她們並非阿薩神族奧丁的部族),而是更為超然的存在,居住在烏爾德之泉e of urd),掌管著包括神王奧丁在內,所有生靈乃至諸神的命運。
    “命運,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中。” 哈迪斯的意誌冰冷而堅定。
    被動地讓命運被他人編織,這是他所無法容忍的,尤其是在他親身經曆了“莫比烏斯”輪回的束縛之後。
    莫提斯分析著:“隻要她們存在,任何變數都可能在萌芽階段就被命運的紡錘扼殺。我們的‘變量’身份,在我們對這個世界產生足夠影響力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會被她們察覺並‘裁剪’。”
    結論,不言而喻。
    在奧丁獲得足以窺探甚至幹涉命運的能力之前,在他們自身的存在被命運紡線徹底束縛之前,必須先發製人。
    殺死諾倫三女神。
    目標既定,行動便隨之展開。
    哈迪斯與莫提斯融合的意誌操控著那具無性別的植物化身,開始在尼福爾海姆無邊無際的濃霧與寒霜中移動。
    根據解析此界法則得到的信息,通往諾倫三女神所在的烏爾德之泉,必須通過支撐九界的世界樹的根係。
    而其中一條巨大的樹根,正如他們所料,正深深紮入尼福爾海姆這片冰霧彌漫的國度,汲取著此地的水汽與本源力量。
    在彌漫的灰白色霧氣中,他們很快便感知到了那條樹根的存在——那並非凡俗意義上的植物根莖,而是一條如同蜿蜒山脈般的木質結構。
    它的表麵覆蓋著亙古不化的冰層與蒼白的苔蘚,散發著古老而磅礴的生命氣息,與尼福爾海姆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它從不可知的迷霧上方垂落,深深刺入冰原深處,仿佛連接著世界的根基。
    雖然在這片終年被濃霧籠罩、幾乎沒有任何活躍生靈踏足的區域,他們的化身本身就不易被察覺,但他們向來追求萬無一失。
    直接以植物的形態攀爬世界樹之根,仍有可能引起某些古老存在或偶然途經者的注意。
    “需要一層偽裝。” 莫提斯的意識流轉。
    在這個以巨人為古老源初種族之一的世界,巨人的形態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它們身形龐大,力量強橫,無論是阿薩神族還是華納神族,對巨人的出現都已習以為常。
    心念一動,化身周圍彌漫的冰霧與水汽開始匯聚、凝實。
    源自哈迪斯對形態塑造的理解與莫提斯對能量模擬的精妙控製相結合。
    化身模擬出巨人如同岩石與冰霜混合而成的粗糙肌膚質感。
    化身的身形在霧氣中拔高,輪廓變得魁梧而充滿力量感,最終定型為一個沉默的、散發著淡淡寒氣的霜巨人形象。
    這具“霜巨人”的瞳孔深處,依舊閃爍著屬於哈迪斯的冰冷與莫提斯的智慧交融而成的幽光,但外在的一切,都已完美融入了尼福爾海姆的背景之中。
    偽裝完成,化身所化的“霜巨人”伸出覆蓋著擬態冰岩的大手,牢牢抓住了世界樹那冰冷而粗糙的根係。
    巨大的身軀開始沿著這條通往上方未知領域的龐然通道,沉穩而堅定地向上攀爬。
    濃霧在他們身下翻滾,寒冷的風呼嘯著掠過擬態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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