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冷酷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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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號角一旦吹響,便再難停歇。
阿薩華納戰爭,這場自世界誕生以來首次席卷兩大神族的宏大衝突,以驚人的慘烈程度迅速蔓延開來。
戰場遍布米德加德中庭)的平原、約頓海姆的邊境,甚至偶爾波及到世界樹的枝葉所及的邊緣地帶。
雙方的神族戰士都展現出令人敬畏的勇氣與堅韌。
阿薩神族與華納神族的軍團如同兩股洶湧的潮水,反複衝撞、絞殺。
矛尖洞穿神軀,利刃斬斷肢體,魔法光輝與雷霆怒吼交織,將天空與大地染成一片血紅與焦黑。
每一位神隻的武器上都沾滿了敵人的神血,戰爭的殘酷超乎想象。
然而,隨著戰事的推移,勝利的天平開始微妙地傾斜。
華納神族的優勢逐漸顯現。
在“納西索斯”的引導和華納神族自身天賦的加持下,他們施展的並非零散的攻擊法術,而是經過演練的聯合魔法。
這種規模化的魔法打擊,讓習慣個人勇武和小隊作戰的阿薩神族極不適應,往往在衝鋒途中便損失慘重。
得益於與矮人王國穩固的合作關係,華納神族的戰士們裝備著矮人精湛鍛造技藝打造的武器和護甲。
這些裝備不僅更加堅固鋒利,還能有效增幅持有者的魔力。
相比之下,阿薩神族雖然也能從精靈那裏獲得裝備,但精靈的工藝更偏向輕靈與自然親和,
在純粹的戰鬥效能和防護上,略遜於矮人的傑作,且精靈們對供應戰爭裝備也並非全心全意。
華納神族與自然界的深度聯係,使得他們能更快地治愈傷員,並能從環境中獲取持續的補給和支持。
而阿薩神族在持久消耗戰中略顯被動。
盡管阿薩神族擁有索爾這樣無可匹敵的猛將,以及奧丁深不可測的智慧與盧恩魔法,但在整體戰局上,華納神族逐漸占據了上風。
戰爭陷入了殘酷的拉鋸和消耗,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無數神族戰士隕落。
而在戰場之外,一場更為關鍵、卻無聲無息的爭奪,正在冥界進行。
在北歐世界的法則中,神明並非完全意義上的不朽。
他們也會死亡,但他們的靈魂通常擁有特殊地位。
理論上,通過某些強大的儀式,隕落神明的靈魂可以被召回並重塑神軀,實現“複活”。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能接觸到並控製其靈魂。
此刻,冥界。
這裏並非希臘冥府那般秩序井然,更像是一片冰冷、死寂、霧氣彌漫的荒原。
無數亡魂,包括那些在戰爭中隕落的神族戰士的靈魂,茫然地在此徘徊。
然而,一股外來的意誌,早已悄然滲透並主宰了這片死亡的國度。
哈迪斯,身為卡俄斯世界的冥王。
當他通過“納西索斯”與世界樹建立共生連接,成為此界神王之一時,他便自然而然地,將其冥王的意誌延伸到了冥界。
就如神話中以海拉的名字命名的海爾海姆一般,此刻的冥界也可以被叫作納西索斯海姆、或者哈迪斯海姆,莫提斯海姆?
死亡的法則向他臣服,亡魂的歸宿由他裁定。
於是,當那些在阿薩華納戰爭中隕落的神族靈魂,遵循此界法則流入冥界時,它們被一股無形而冰冷的意誌瞬間捕獲並封存。
哈迪斯,端坐於華納海姆湖泊之上的“納西索斯”形貌之後,其冥王的本質在冥界顯化出無形的威儀。
他清晰地“看”著這些被禁錮的靈魂——它們是籌碼,是與奧丁進行這場戰爭最終談判的籌碼。
正如兩位神王都心知肚明的那樣,諸神黃昏 是此界無法逃避的終極命運,是深植於世界樹根基的原罪所必須償還的代價。
奧丁犧牲一切換取智慧,窺見的正是這絕望而又必然的終局。
他的一切努力究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在那場毀滅一切的劫難中,為阿薩神族爭取一線生機,或是為劫後可能的新生留下些許火種。
而在這個宏大的、對抗命運的計劃中,弗雷 與芙蕾雅這兩位華納神族的核心成員,擁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
奧丁深知這一點。
他需要他們,不是為了贏得眼前的戰爭,而是為了那個更遙遠、更絕望的終末。
在他眼中,“納西索斯”作為與他同等位格、同樣洞悉命運的神王,即便雙方因道路和權柄而對立,但在麵對“諸神黃昏”這個共同的大敵時,立場理應是一致的——延緩它,或在其中為秩序一方保留更多希望。
他相信“納西索斯”也明白,弗雷和芙蕾雅的價值遠超一場戰爭的勝負。
然而,奧丁以為“納西索斯”是此界的古老神明,會遵循此界的邏輯,在乎此界的存續。
他並不知曉,“納西索斯”的本質是來自卡俄斯的冥王哈迪斯與智慧女神莫提斯。
他們對這個注定毀滅的世界本身的權利與榮耀毫無興趣。
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吞噬這個世界黃昏之後殘留的本源,並將其有價值的“遺產”——包括那些優秀的人才——篩選、吸收,融入他們自己的卡俄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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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場看似慘烈、席卷兩大神族的戰爭,在哈迪斯與奧丁的層麵,實質上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
戰爭的進程,不過是增加談判籌碼的過程。
華納神族在戰場上占據優勢,隕落的阿薩神族靈魂更多,哈迪斯手中的籌碼就更重。
而奧丁,他需要展示阿薩神族的力量與韌性,證明自己並非可以輕易擊垮的對手,以確保在談判中不被過分勒索。
同時,戰爭本身也能消耗掉一些注定要在“諸神黃昏”中隕落的神隻,某種意義上,算是“提前清理庫存”,優化最終應對終局的陣容。
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雙方都認為籌碼足夠,可以坐下來進行“戰後人質交換”的時機。
哈迪斯想要什麽?
除了弗雷和芙蕾雅這兩位“優質資產”的未來歸屬權之外,他可能還想要奧丁手中關於盧恩符文的更深層秘密、或者某些擁有特殊命運的神隻的靈魂。
奧丁願意付出什麽?
為了得到弗雷和芙蕾雅的“合作”或“歸屬”,為了贖回那些對阿薩神族至關重要的戰士靈魂以維持軍力,他可能不得不割舍一些珍貴的知識、神器,甚至默許“納西索斯”在未來對某些事務的幹預。
戰爭的硝煙之下,是兩位神王冰冷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匯。
每一次神隻的隕落,每一場戰役的勝負,都在天平的兩端增減著砝碼。
華納神族為尊嚴與憤怒而戰,阿薩神族為榮耀與生存而戰。
而他們的神王,則在利用他們的鮮血與生命,進行著一場關乎世界終末與自身的冷酷至極的交易。
當戰火燃燒到一定程度,當雙方都感到疲憊,當哈迪斯手中的靈魂籌碼沉重到讓奧丁無法忽視,當奧丁展示的力量讓哈迪斯覺得繼續強攻代價過高時——
便是和平協議簽署,人質進行交換的時刻。
那時,弗雷與芙蕾雅或許會作為“和平的象征”前往阿斯加德,而奧丁將付出哈迪斯索要的代價,贖回部分陣亡勇士的靈魂。
表麵上,是戰爭的結束與和平的降臨。
本質上,是兩位神王第一階段博弈的落幕,以及對“諸神黃昏”終局準備的進一步推進。
哈迪斯靜觀其變,耐心等待著天平向他徹底傾斜的那一刻。
他不在乎過程的慘烈,隻在乎最終的收獲。這個世界的哀嚎與榮耀,於他而言,不過是通往更強之路的……必要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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