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神阿瑞斯的練兵場。
    阿瑞斯正揮舞著戰矛，吼叫著督促他的手下操練。
    哈迪斯的降臨讓整個練兵場的溫度驟降，喊殺聲戛然而止。
    “父神？”阿瑞斯收起戰矛，有些忐忑。
    他最近沒招惹冥府吧？
    “你用戰爭與混亂的權能，對莫提斯做了什麽？”哈迪斯的聲音比北風更凜冽。
    阿瑞斯差點跳起來：“我？對母神？父神，您太高看我了！母神一個眼神就能讓我所有的戰爭計劃變成笑話！我躲她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去招惹她？我的權能隻會讓生靈熱血沸騰，可影響不了母神那種層次的智慧！”
    他急於辯解，甚至主動放開部分神力防護讓哈迪斯感知，證明自己“清白”。
    先知先覺之神普羅米修斯的觀測台。
    普羅米修斯正凝視著命運長河的支流，眉頭緊鎖。
    哈迪斯的到來讓他從沉思中驚醒。
    “父親。”他恭敬行禮。
    “你是否預見了什麽，或者通過你的‘先見’，對莫提斯的意識進行了某種…‘引導’？”
    哈迪斯問道。普羅米修斯的智慧與能力，讓他有此懷疑。
    普羅米修斯搖頭，神色凝重：“我以我的神格起誓，絕無此事。”
    詭計與信使之神赫爾墨斯的道路。
    赫爾墨斯正以極速穿梭於雲層之間，差點一頭撞上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哈迪斯。
    “哇哦！父神！您嚇死我了！”赫爾墨斯拍著胸口，一臉後怕。
    “你的詭計，是否用在了冥後身上？”哈迪斯單刀直入。
    赫爾墨斯的笑容僵在臉上：“陛下！冤枉啊！我給誰使詭計也不敢對母神啊！她那智慧，我這點小聰明在她麵前就是兒戲！我向斯提克斯河發誓！”
    他指天畫地，賭咒發誓，速度快得幾乎產生殘影。
    謀略與藝術之神雅典娜的工坊。
    雅典娜正在雕刻一尊新的神像，哈迪斯的無聲出現讓她手中的刻刀微微一偏。
    “父親。”她放下工具，冷靜地行禮。
    “你的謀略，是否包含了對莫提斯意識的某種…‘塑造’？”哈迪斯知道雅典娜對智慧權柄也有渴望。
    雅典娜坦然迎向他的目光：“父親，我追求智慧，但尊重更強的智慧。母神的智慧如淵如海，我唯有學習，絕無僭越與算計之心。我的謀略用於外敵與建設，而非內耗與褻瀆。”
    她的眼神清澈，神光純淨，毫無破綻。
    連最近小心翼翼、不敢冒頭的泰坦克利俄斯，都被哈迪斯從某個隱蔽的角落裏揪了出來。
    這位老泰坦嚇得魂不附體，賭咒發誓自己隻想安穩度日，絕無半點招惹冥王夫婦的念頭。
    哈迪斯的搜尋範圍進一步擴大。
    塔爾塔羅斯深淵。
    他降臨到囚禁著老神王克羅諾斯的牢籠前。
    那位古老的泰坦，隻是發出低沉而充滿嘲弄的笑聲，對哈迪斯的問題報以嘲笑：“你的麻煩？哈哈……哈迪斯，真是……令人愉悅！”
    顯然，他並非源頭。
    他拜訪了沉睡的倪克斯的神殿。
    原始夜神的意誌在深沉的睡眠中緩緩流淌，如同無星的夜空，浩瀚而靜謐。
    她的力量確實能影響意識與夢境，但此刻她的狀態平穩，沒有任何針對莫提斯活動的跡象。
    他深入大地核心，探尋蓋亞的意誌。
    大地母神的氣息厚重而博大，帶著孕育萬物的生機，以及一絲被屢次打擾的疲憊與不悅。
    她的力量更偏向物質與生命創造，而非精細的意識扭曲。
    蓋亞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甚至連赫拉的神殿，哈迪斯也親自去了一趟。
    婚姻女神被他突如其來的造訪和直白的問題弄得又驚又怒，在發誓自己與莫提斯意識異常無關後，看著哈迪斯的背影若有所思。
    最後，哈迪斯的目光投向了波塞冬的海洋。
    他在一處珊瑚叢生的海底峽穀找到了這位兄弟，波塞冬正沉浸於用神力雕琢一座巨大的、描繪海馬與海浪交響樂的藝術品。
    他對哈迪斯的到來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
    “親愛的兄弟，如果你是想問我關於莫提斯那點‘小情趣’的事，”
    波塞冬揮了揮手中的三叉戟，攪動起一串彩色的水泡。
    “我隻能說，我對此毫無興趣，也毫無頭緒。藝術，才是永恒的追求。那些情情愛愛、意識糾葛，太庸俗，太不‘海洋’了。”他的態度表明，他完全置身事外。
    整個世界，從天空到大地，從海洋到冥府，從原始古神到新生代神明，甚至那些有可能性的半神、寧芙、怪物……凡是有能力、有動機或者有微弱可能的存在，幾乎都被冥王以或強硬、或隱秘的方式“拜訪”了一遍。
    一時間，卡俄斯世界風聲鶴唳，諸神議論紛紛，不知道冥後莫提斯究竟出了什麽問題，竟讓一向冷靜沉穩的冥王如此興師動眾，近乎失態。
    然而，結果卻是一—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神明、任何力量，被檢測出與莫提斯的意識異常有直接關聯。
    仿佛那古怪的、帶著愛心符號的思維模式，是莫提斯自身憑空產生的一般。
    哈迪斯回到了他的冥府王座，周身的氣息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沉寂。
    他將整個世界翻了個底朝天，動用了冥王的權柄、隱秘的側麵、乃至與莫提斯靈魂連接的雙生感應，卻連一絲線索都未能抓住。
    幕後黑手，依然毫無蹤影。
    這種脫離掌控、未知來源的威脅，讓哈迪斯感到了久違的……煩躁。
    他端坐於王座之上，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冥府的壁壘，直視世界規則的底層。
    問題一定存在，隻是他尚未找到正確的探查方向。
    或許，他該換個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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