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淡淡的臉龐之上，似是看向了自己，有一絲波瀾泛起。
    “這便是霸道真氣，轉入王道之後的氣機麽？”
    需要考三場，涉及到經義，策問，詩賦等等。
    殿試隻考策問。
    應試者自黎明入宮，曆經點名、散卷、讚拜、行禮等禮節，然後頒發策題。
    至於殿試的策題，則是由皇帝來出！
    這便是整個殿試流程！
    很快。
    一切準備就緒。
    殿台前，此次參與殿試的三百餘人，分別走上屬於自己的考案。。
    在上麵——
    筆墨奉上，考卷呈桌！
    於他們而言。
    隻需直接動筆答題即可，殿試隻考一場，半天時間，暮時交卷！
    值得一提的是——
    此次殿試，並不采用譽錄製度，需親筆呈上，由翰林院負責閱卷。
    選出最好的三張試卷，由皇帝欽定前三！
    因此！
    策文雖然不限長短，特別強調書寫。
    從某種角度來看！
    這場殿試，能否寫一筆好字，往往比文章的內容……
    更加重要！
    顯然，這無疑是楚晗的強項了。
    考案前！
    楚晗抬頭望著遠方的皇帝，以及一眾學官。
    並沒有多說什麽！
    開始查看考卷上的策文題目，很刁鑽，也很有深意。
    看的出來……
    這位皇帝不僅在武學上，有著深藏不露的大宗師實力。
    文學造詣也不低！
    而另一邊。
    在那殿台之前，當一些眼尖的學官，瞧得楚晗出場之後。
    亦是頓時喧鬧了起來！
    無數學官，彼此間竊竊私語著：
    “嘿，看那……”
    “那位就是春闈一甲第一名的楚晗吧，果然如傳聞中那般才貌雙絕！”
    “我曾聽聞，那日春闈放榜日，便是他向葉重遞出了一劍……”
    “一劍登仙，引來滿城的杏花！”
    “從此京都因為這一劍，多了位儒劍仙！”
    “看他的模樣，恐怕二十都不到吧？如此年輕，便已角逐殿試，真是讓人羨慕啊。”
    “此次他若能再得殿試的第一名，獲狀元及第！”
    “他日，未嚐不是另一位林相！”
    “是啊！”
    無視了那從殿台前傳下來的談話！
    楚晗放下考題，看似是閉目養神，實則是在不斷整理思路，以及書寫的方向。
    而其餘的應試者也都差不多！
    並不急著動筆。
    畢竟今日的殿試不比春闈，一篇策文，半日時間足夠了。
    他們要做的，是如何寫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文章！
    在這場殿試之中展露文采！
    此次殿試，對於他們這些埋案伏首的學子們來說，更是人生中最緊要的一個關頭。
    若能順利通過，那便是躍上了龍門！
    由不得他們不慎重！
    當沉默持續了將近一刻鍾後，李廷與林九歌，率先動筆，埋案伏首疾筆。
    望著林九歌與李廷率先動筆！
    一眾學官，亦是看向林相笑道：“看來這位梧州林氏學子，已經有思路了。”
    林響笑了笑，沒有答話。
    而是將目光，投向一直閉目養神的皇帝。
    君臣博弈！
    永遠都是朝堂之中，最刺激的事情。
    此次春闈的結果。
    在旁人看來，一個李廷，一個林九歌，乃是憑實力，獲得了一甲的成績。
    但事實上！
    唯有他們這對君臣，方才明白，為何偏偏這麽巧。
    剛好三甲之中。
    出現了一個李氏皇族，一個梧州林氏。
    這就是君臣之間的默契，無論是皇帝，還是林相，都是看破不說破。
    從始至終！
    自林相主持這場春闈開始。
    便已然代表著，這場君臣博弈的勢在必行。
    博弈的關鍵！
    便是這文官之首的宰相之位。
    當皇權達到一定程度後，宰相之位，便不再是助臂，而是隱害。
    作為當朝宰相！
    林相可以說是位高權重，在文官方麵是高居榜首，權威自然是不言而喻。
    可以說！
    林相手握宰執之權，便是皇帝最大的阻礙。
    一日不能廢黜宰相之位！
    皇帝便一日不能達到獨攬大權的目的。
    一個想廢相！
    一個不惜以身入局，隻為維持君臣博弈的佳話。
    這便是他們各自不同的願景！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
    楚晗還是不急著動筆，而其他的應試者，已是紛紛開始書寫策論。
    而李廷與林九歌二人！
    作為最先下筆的，此時已是漸入佳境，儼然形成各自爭鳴的趨勢。
    終於！
    某一刻後，楚晗開始提筆。
    此時，他要寫的文章，已經在腦海中成型，接下來的他，沒有再耽擱時間。
    直接提筆沾墨，開始書寫！
    而另一邊。
    就在楚晗開始動筆之後。
    皇帝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光，亦是悄然落在其身上。
    此刻眸子中，如有星辰變幻！
    視線落在楚晗身上，緊緊鎖定，似是在尋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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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
    他無奈搖頭，輕聲低語：“此子倒是不凡……”
    話畢。
    他眸子又緩緩閉上，唯有一聲感慨，在身旁的太監總管耳旁悠然響起：
    “與上次相比！”
    “竟是又變強了不少，無怪能夠擊敗九品上的影子！”
    皇帝作為隱藏的大宗師！
    雖然從不輕易流露真氣，但他的實力確實擺在那裏。
    以他的聰明絕頂！
    隻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任何秘密都無所遁形。
    如此推測一出！
    更是令得皇帝心中凝重：此子.……究竟留還是不留？！
    “先看看吧！”
    “若是此子金榜題名之後，能夠歸附於我，便留下他……”
    皇帝心中自語。
    他沒有去想楚晗拒絕歸附自己，又會怎麽樣。
    因為一旦如此。
    以他的做派，結局如何，顯而易見了。
    毫無疑問！
    在皇帝的眼中，楚晗太年輕了，實力也太過可怕了。
    這種人——
    日後成為大宗師的~可能性太大了。
    慶國已經有一個葉流雲，他不需要第二個葉流雲，再來藐視皇權，阻礙王道。
    除非！
    對方選擇歸附自己，臣服自己。
    否則的話。
    皇帝無論如何，都絕不能再讓這世間，出現新的大宗師。
    因為這世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位大宗師的實力，究竟能達到何種地步。
    作為大宗師！
    唯有他，方才真正清楚，九品上與大宗師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大。
    那是一條真正的猶如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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