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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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城北三十裏,蒙古大營,金頂王帳。
    往日裏喧囂鼎沸、充斥著粗獷笑聲與烤肉香氣的王帳,此刻卻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死寂之中。空氣中彌漫著的不再是馬奶酒的醇香,而是淡淡的焦糊味和揮之不去的血腥氣。帳內,牛油火炬劈啪作響,映照著一張張或鐵青、或驚疑、或憤怒的麵孔。
    大汗蒙哥高踞主位,這位橫掃歐亞、氣吞萬裏如虎的一代雄主,此刻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鑲滿寶石的黃金扶手,目光陰沉地掃過帳下諸將。他的胞弟,以智謀深沉著稱的忽必烈,靜坐一旁,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什麽。國師金輪法王閉目垂簾,手中念珠緩緩撚動,但微微顫動的眼皮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一眾蒙古驍將、西域番僧、各族首領,皆噤若寒蟬,不少人身上還帶著昨夜爆炸留下的擦傷,眼神中殘留著未散的恐懼。
    “一夜之間……”蒙哥的聲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冰冷,“輜重營被焚毀三成,戰馬驚逃無數,中軍帥帳被掀翻,萬夫長紮木合當場陣亡,怯薛衛隊折損近百,連本王……也險些被那從天而降的雷霆擊中!”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誰能告訴本王,那到底是什麽?是宋人請來的天兵天將?還是煉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粗重的呼吸聲。一名負責輜重營守衛的千夫長匍匐在地,渾身顫抖:“大汗……奴才……奴才實在不知!那東西來得毫無征兆,從天上落下,巨響之後便是火光衝天,根本無法防禦!絕非人力所能為啊!”
    “放屁!”一名性如烈火的蒙古大將怒吼道,“不是人力?難道是鬼神不成!定是宋人搞的妖法!”
    “妖法?”另一位來自吐蕃的法師遲疑地開口,“其聲如雷,其光如電,爆炸之威,堪比密宗金剛杵全力一擊……但如此規模,如此頻繁,絕非尋常法術所能及。倒像是……像是某種極其猛烈、我等未曾知曉的‘火藥’之物,但威力遠超我等所知百倍!”
    “火藥?”忽必烈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凝重,“宋人確有煙花爆竹,軍中亦有霹靂炮,但絕無此等毀天滅地之威。據幸存者描述,那爆炸之物,外殼似乎是鐵鑄,這絕非尋常火藥能夠驅動。而且……”他抬眼看向帳頂,仿佛能穿透牛皮帳篷看到夜空,“它是從天上來的。宋人何時有了能飛天的軍隊?”
    這才是最讓蒙古高層感到恐懼和迷茫的地方。刀劍弓馬,他們無所畏懼。即便宋人城牆高厚,他們也有足夠的耐心和兵力去啃下來。但這種來自未知領域、無法理解、無法防禦的打擊,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戰爭的認知。就像雄獅麵對天空墜落的隕石,空有尖牙利爪,卻無從反抗。
    “是那個人。”一直沉默的金輪法王忽然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那個在襄陽城頭,隔空斷我金輪,傷我臂膀的白衣人。”
    帳內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金輪法王身上。
    蒙哥沉聲道:“國師是說……那個被稱為‘白衣謫仙’的張晉?”
    “正是他。”金輪法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此人武功已臻化境,近乎神通。霍都、達爾巴皆死於其手,老衲亦非其敵。如今宋軍所用之詭異武器,以及那飛天襲擊之術,普天之下,除了他,老衲想不出第二人能有此手段。此人……已非凡人,近乎於‘道’。”
    “近乎於道?”蒙哥咀嚼著這四個字,臉色更加陰沉。他橫掃天下,不信鬼神,隻信手中的刀箭和麾下的鐵騎。但金輪法王的話,以及昨夜親身經曆的恐怖,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超乎想象的存在。
    “若真如國師所言,”忽必烈接口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此人已非尋常武林高手,而是能左右戰局,甚至……影響國運的關鍵。大汗,對於這樣的人,強攻硬取,恐非上策。”
    蒙哥看向弟弟:“你的意思是?”
    忽必烈微微躬身:“大汗,雄鷹難以捕捉,但可以誘餌招徠。猛虎難以馴服,但可以牢籠困之。此人既有如此通天之能,若能為我大蒙古國所用,何愁南宋不滅?天下不定?即便不能招攬,若能探知其秘術根源,或加以牽製,也好過如今這般被動挨打。”
    蒙哥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但隨即皺眉:“如此人物,心高氣傲,豈會輕易屈服於我?”
    “未必是屈服。”忽必烈道,“可許以高官厚祿,絕世珍寶,甚至……裂土封王!隻要他肯點頭,條件隨他開。即便他不願效力,隻要他答應兩不相幫,或離開中原,於我大軍亦是莫大助益。況且……派使者前去,亦可借機探查襄陽虛實,尤其是那‘雷霆’武器的真相。”
    這是一個大膽而務實的提議。與其樹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不如嚐試化敵為友,至少化敵為“無害”。
    帳內眾人議論紛紛,有將領覺得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更多的人在見識了那“天雷”之威後,覺得嚐試招攬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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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輪法王也緩緩點頭:“忽必烈王爺所言有理。與此等人物結怨,實屬不智。若能化幹戈為玉帛,或可窺得天道一隅。”
    蒙哥沉吟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他猛地一拍扶手:“好!就依王弟之言!選派能言善辯、身份足夠的使者,攜帶本王金刀令箭和厚禮,前往襄陽!去見那位‘張先生’!告訴他,隻要他肯歸順我大蒙古,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任他挑選!即便他不願,隻要他不再與蒙古為敵,本王亦以國師之禮相待,贈以重寶,禮送出境!”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當然,若他冥頑不靈……哼,我蒙古鐵騎,縱有千難萬險,也必踏平襄陽,將他碎屍萬段!讓使者把這話也帶到!”
    “是!”帳下有人領命。
    很快,一支由蒙古親王忽必烈麾下重要謀士漢人降臣,熟知中原文化)、吐蕃高僧以示對強者的尊重)、以及精銳護衛組成的使團,攜帶著蒙哥的親筆信用漢蒙兩種文字書寫)、象征權力和友誼的金刀令箭,以及無數金銀珠寶、珍稀古玩,離開了蒙古大營,朝著襄陽城方向而去。
    王帳內,蒙哥望著使者遠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他知道,這次招攬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那白衣張晉的存在,就像一根刺,紮在他雄心勃勃的心髒上。他既渴望得到這種力量,又極度忌憚。無論如何,這一步棋,必須走。
    而此刻的襄陽城內,張晉正悠閑地品著李莫愁沏的新茶,聽著楊過眉飛色舞地向郭靖、黃蓉等人描述昨夜“空襲”的細節,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神識微動,早已感知到北方那股帶著複雜意圖的氣息正在靠近。
    “哦?來使招安?”張晉抿了口茶,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倒是有點意思。正好,閑著也是閑著,陪他們玩玩也好。”
    蒙古使者團的到來,並未引起襄陽城頭的烽火。他們打著白旗,由數名騎士護衛,簇擁著幾輛滿載箱籠的馬車,緩緩行至南門外。守城軍士早已得報,弓箭手隱於垛後,刀斧手伏於門內,氣氛肅殺中透著一絲詭異的好奇。
    為首的使者是位四十餘歲的文士,名叫劉仲祿,原是金國舊臣,後投靠蒙古,因精通漢蒙文化、能言善辯而被忽必烈賞識。他身旁跟著一位披著大紅袈裟、手持金缽的吐蕃高僧達爾瑪,以及一名身材魁梧、麵色倨傲的蒙古千夫長脫脫帖木兒。這陣容,可謂軟硬兼施,禮兵並用。
    呂文德與郭靖、黃蓉等人站在城頭,看著下方那支小小的隊伍。黃蓉秀眉微蹙,低聲道:“蒙古人吃了大虧,不來報複,反而派使者?看來是衝著張公子來的。”
    郭靖沉聲道:“必是招安之計。張公子豈是屈居人下之輩?”
    呂文德有些緊張:“那……見是不見?萬一是詐?”
    這時,張晉的聲音淡淡傳來:“見,為何不見?人家千裏迢迢送禮來,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眾人回頭,隻見張晉不知何時已來到城頭,白衣勝雪,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開城門,放他們進來。帶到府衙前院。” 他頓了頓,補充道,“讓將士們都精神點,給我們的客人……看看軍威。”
    片刻後,襄陽府衙前那片寬敞的演武場上,氣氛微妙。一側是甲胄鮮明、刀槍林立、肅殺無聲的宋軍精銳,以及得到消息趕來“看熱鬧”的洪七公、楊過、李莫愁、小龍女、馮默風等武林高手。另一側,則是略顯局促的蒙古使者團。
    劉仲祿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使節的鎮定,上前一步,對著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上的張晉躬身行禮,朗聲道:“大蒙古國大汗特使劉仲祿,奉大汗之命,特來拜會張先生!” 他漢語流利,禮儀周到。
    張晉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道:“哦?蒙哥大汗有何指教?” 連“賜座”都省了。
    劉仲祿心中不悅,但不敢表露,雙手奉上蒙哥的親筆信和金刀令箭:“大汗久聞先生乃世外高人,神通廣大,心生仰慕。特命在下前來,表達敬意。大汗有言,先生若願棄暗投明,歸順我大蒙古國,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大汗願以國師之位相待,裂土封王,亦非不可!即便先生不願出仕,隻要先生承諾不再與我大蒙古為敵,大汗亦贈以重寶,禮送先生及門下遠離中原這是非之地。此乃大汗信物及禮單,請先生過目。” 說著,示意隨從抬上幾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打開一看,珠光寶氣,耀眼生輝。
    這番說辭,可謂極盡誘惑與威脅之能事。
    場中宋軍將士聞言,無不怒目而視,若非軍紀嚴明,早已罵出聲來。洪七公掏掏耳朵,嗤笑一聲:“裂土封王?好大的口氣!老叫花我聽著都嫌臊得慌!” 楊過更是冷哼一聲,手握上了玄鐵重劍的劍柄。
    張晉卻笑了,笑得讓劉仲祿心裏發毛。他沒有去看那些金銀珠寶,而是拿起那柄金刀令箭,在手裏掂了掂,仿佛在掂量一塊廢鐵。
    “國師?封王?”張晉搖搖頭,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蒙哥大汗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劉仲祿,又瞥了一眼他身後那位一直閉目養神的吐蕃高僧達爾瑪,以及一臉傲氣的脫脫帖木兒,“我這個人,散漫慣了,受不得拘束。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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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手將金刀令箭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仿佛扔掉的是一件垃圾。
    劉仲祿臉色一變:“先生這是何意?莫非瞧不起我大汗的誠意?”
    “誠意?”張晉挑眉,“帶著刀兵,闖入我家門,這叫誠意?還是覺得,就憑你們這幾個人,能把我‘請’去草原?”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劉仲祿呼吸一窒。
    這時,那吐蕃高僧達爾瑪突然睜開眼,眼中精光四射,用生硬的漢語道:“張先生,貧僧達爾瑪,久聞中原武功玄妙,今日得見高人,不勝榮幸。可否賜教一二,讓貧僧見識一下,能引動天雷的神通,究竟何等模樣?” 他竟是直接發起挑戰,顯然想憑武力試探,甚至挽回顏麵。
    那蒙古千夫長脫脫帖木兒也按捺不住,傲然道:“哼!裝神弄鬼!有本事真刀真槍打一場!看我蒙古勇士的彎刀,能不能斬下你的頭顱!”
    楊過聞言,踏前一步,怒道:“放肆!憑你也配與我師父動手?” 李莫愁和小龍女也眼神一冷。
    張晉卻擺了擺手,示意楊過稍安勿躁。他看向達爾瑪和脫脫帖木兒,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見識?好啊。”
    他既不起身,也不運功,隻是隨手拿起旁邊茶幾上的一顆馮默風帶來給他過目的、核桃大小的鐵珠震天雷外殼的測試樣品),對著達爾瑪麵前三尺遠的地麵,輕輕一彈。
    那鐵珠悄無聲息地飛出,速度並不快。
    達爾瑪全神戒備,以為是什麽暗器,正要運功抵擋或閃避。
    然而,鐵珠在離地還有一尺時,張晉心念微動,一縷精純無比的混沌法力隔空注入!
    “轟!!!”
    一聲並不劇烈、卻沉悶如雷的爆炸聲猛然響起!那顆小鐵珠竟瞬間爆開,化作一團灼熱的火焰和衝擊波,將地麵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淺坑,碎石四濺!距離最近的達爾瑪,雖未受傷,但袈裟下擺被燎焦一片,臉上被氣浪熏得烏黑,整個人被震得踉蹌後退兩步,滿臉駭然!
    而脫脫帖木兒更慘,他站得稍近,爆炸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子撲麵而來,他下意識揮刀格擋,卻覺一股巨力傳來,手中彎刀竟被震得脫手飛出!人也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狽不堪!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宋軍這邊的人!他們知道震天雷厲害,但沒想到張晉隨手一彈,就能讓一顆小鐵珠產生如此威力!這簡直是神仙手段!
    劉仲祿嚇得麵無人色,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張晉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淡淡道:“這就是你們想見識的‘天雷’。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小把戲罷了。真正的‘震天雷’,一顆就能將你們整個使團,連同外麵那些護衛,送上西天。”
    他目光重新落到癱軟在地的劉仲祿身上,語氣轉冷:“回去告訴蒙哥,他的‘好意’,我消受不起。襄陽城,我保定了。讓他洗幹淨脖子,等著我送他的‘大禮’。”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於這些禮物……留下吧,正好給前線將士改善下夥食。人,可以滾了。”
    劉仲祿如蒙大赦,哪裏還敢多說半個字,連滾爬爬地起身,也顧不上麵如土色的達爾瑪和驚魂未定的脫脫帖木兒,帶著剩下的人,失魂落魄地逃離了府衙,仿佛後麵有厲鬼追趕。
    看著蒙古使者狼狽逃竄的背影,演武場上爆發出震天的哄笑和歡呼!
    洪七公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笑死老叫花了!張小兄弟,你這手‘彈指驚雷’真是太絕了!看把那群韃子嚇的!”
    楊過也笑道:“師父,您這招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解氣!”
    黃蓉掩口輕笑:“張公子此舉,不僅挫其銳氣,更顯我襄陽凜然不可犯之威。經此一事,蒙古軍心,恐更難安穩了。”
    張晉微微一笑,起身道:“跳梁小醜,徒增笑耳。諸位,備戰吧,真正的惡戰,不遠了。”
    經此一役,張晉“謫仙”之名,在蒙古軍中恐怕更要與“魔神”畫上等號。而襄陽軍民的信心,則高漲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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