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的研究方向！
    將自己的智慧，直接轉化為改變世界的力量！
    這……這哪裏是挖牆腳？
    這分明是在給他們插上翅膀，送他們上青天啊！
    李教授的嘴唇，顫抖著，他看著張耀，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年輕時才有的光芒。
    錢學文站在那裏，手腳冰涼。
    他知道，完了。
    徹底完了。
    在張耀這種不講道理，直接用金錢、地位和理想，三位一體的降維打擊麵前，他那套“國家大義”、“集體榮譽”的說辭，顯得是那麽的蒼白，那麽的可笑。
    他看著自己手下那群已經失魂落魄，滿眼都是向往的專家們。
    他知道，他帶不走他們了。
    至少，他們的心，是帶不走了。
    “李教授！王教授！”
    錢學文的聲音，嘶啞而急切，他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喚醒自己手下的兩個大將。
    “你們不要被他騙了！他這是資本家的糖衣炮彈！你們是國家的人，怎麽能去給一個體戶賣命？！”
    “你們走了，院裏的項目怎麽辦？你們帶的學生怎麽辦？你們的前途，你們的聲譽，都不要了嗎？！”
    他聲色俱厲，試圖用責任和前途，來捆綁住他們。
    然而，這一次，沒人再理會他了。
    王教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雙手緊緊地攥著，手背上青筋畢露，顯然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而李教授，卻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沒有去看錢學文，而是目光灼灼地，死死盯著張耀。
    “張主任。”
    他開口了，聲音有些幹澀，卻異常的堅定。
    “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耀迎著他的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張耀說話，一言九鼎。”
    “好！”
    李教授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轉過身，麵向目瞪口呆的錢學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錢院長，對不起。”
    “這個課題，我跟了半輩子，眼看著就要走到絕路了。現在，我看到了希望。”
    “我不想讓它，真的死在我手裏。”
    錢學文的身體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明白李教授的意思了。
    這已經不是選擇，而是背叛！
    “你……你……”他指著李教授，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教授卻不再看他，而是重新轉向張耀，那眼神，已經從之前的審視和震驚，變成了徹底的信賴和托付。
    “張主任，我不懂什麽管理，也不懂什麽經營。”
    他的聲音，帶著一個老科研人員特有的執拗。
    “我隻想問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張耀問道。
    “你說，你要建立一個世界一流的研發中心。我想知道，在你心裏，這個研發中心，第一步，要解決什麽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極有水平。
    它直接跳過了所有的待遇和條件，直指核心——你這個老板，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你對未來的規劃，是深思熟慮，還是信口開河？
    院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張耀身上。
    就連那些村長，雖然聽不懂，但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
    張耀笑了。
    他知道，這是李教授給他的最後一道考題。
    考過了，人心歸附。
    考不過，剛才畫的餅再大，也隻是個餅。
    “李教授，您問到點子上了。”
    張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那塊展示土壤改良成果的展板前。
    他指著那烏黑肥沃的改良土，又指了指旁邊貧瘠的黃沙土。
    “我們現在做的，隻是第一步，是‘治病’。我們用特殊的菌劑和有機物，中和了土壤的酸性，增加了有機質，讓這片‘癌症土’，恢複了生機。”
    他的聲音，清晰而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性。
    “但這還遠遠不夠。”
    “這就像給一個重病的人輸血，能讓他活下來，但不能讓他變成一個健康的，強壯的人！”
    “所以，研發中心的第一個課題，不是繼續‘治病’，而是‘強身’！”
    “強身？”李教授下意識地問道。
    “對，強身！”
    張耀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們要做的，是建立一個完整的，可以自我循環，自我進化的‘土壤微生態係統’！”
    “我們要從全世界，篩選、培育、甚至基因編輯出最優秀的固氮菌、解磷菌、解鉀菌！讓它們在我們的土壤裏，形成一個高效的‘肥料加工廠’！源源不斷地把空氣和土壤中固化的營養元素，轉化成植物可以吸收的養分！”
    “我們還要培育出能夠分泌天然抗生素和植物生長激素的菌群，讓我們的土地，自帶‘免疫係統’和‘生長引擎’！從而大幅度減少農藥和化肥的使用！”
    “我的最終目標，是讓這片土地，擺脫對外界投入的依賴！讓它自己，變成一個可以呼吸，可以思考，可以自我調節的，活的生命體！”
    石破天驚！
    如果說，之前的土壤改良，隻是讓專家們震驚。
    那麽張耀此刻描繪的這幅“土壤生命體”的藍圖，則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已經不是土壤學的範疇了！
    這是微生物學、基因工程學、生態學……多門頂尖學科交叉的，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大構想！
    李教授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己窮盡一生研究的土壤學，在張耀這個構想麵前，渺小得就像是小學生的算術題！
    他身後的那幾個年輕研究員，更是聽得雙眼放光，呼吸急促，仿佛看到了神跡！
    “你……你這些想法……”
    李教授的聲音，都在顫抖，“你是怎麽想到的？這……這在理論上，根本……”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張耀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理論，是用來打破的。世界，是用來創造的。”
    他看著已經徹底失神的李教授，伸出了手。
    “李教授，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經驗，你的知識，來幫我，把這個構想，變成現實。”
    “我邀請你，來共同創造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農業奇跡！”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院子裏，隻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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