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前的企業，想的是什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點好東西，就敝帚自珍！格局太小！眼光太淺！”
    “而你，想的是什麽？是整合全國的資源，去賺全世界的錢！這個思路，這個魄力，比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外貿的老家夥，都強！”
    他走到張耀麵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縣長，你之前說，這個張耀，是你們清河縣的麒麟兒。”
    錢衛國的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激動。
    “我看，他哪是什麽麒麟兒！”
    “他分明是條要出海的龍啊！”
    ……
    省外貿廳考察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他們留下的震撼，卻像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徹底顛覆了清河縣的官場！
    尤其是臨縣的那些領導，當他們從各種渠道，得知張耀的“南料北運”計劃，並且得到了省裏全力支持的消息後，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本以為，卡住了原材料，就能把青石村食品廠活活餓死。
    誰能想到，人家根本就沒看上他們那點蘑菇和黃桃！
    人家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這一下，輪到他們自己抓瞎了！
    之前為了搞“原材料保護”，他們用行政命令，強行讓下麵的鄉鎮和農戶囤積居奇，不準賣給清河縣。
    現在好了！
    人家不要了！
    那些堆積如山的蘑菇和黃桃，怎麽辦？
    這些東西，可都是有保鮮期的！再放幾天，就要爛在地裏，爛在倉庫裏！
    一時間，臨縣的幾個產菇大鎮，哀鴻遍野。
    無數農民圍住了鎮政府，要求給個說法！
    那些之前還得意洋洋，等著看清河縣笑話的領導們，此刻，一個個焦頭爛額，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真是，搬起石頭，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腳！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張耀，卻早已把這些跳梁小醜拋之腦後。
    傍晚，他回到了家。
    褪去廠長和戰略家的光環，他隻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你回來啦。”
    陳桃花笑著迎上來，接過他的公文包，屋裏飄著飯菜的香氣。
    “爸爸！”
    還在上小學的小女兒二芸，像一隻小燕子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裏。
    “爸爸，今天老師教我們寫作文，我的理想，我寫了，我的理想是長大了當廠長！”
    張耀哈哈大笑，一把將小女兒抱了起來，在她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好！有誌氣！”
    正在寫作業的大女兒大芸，也抬起了頭，她已經上高中了，性子文靜許多。
    “爸，你別聽她的，她就是想當了廠長，就能天天吃黃桃罐頭。”
    “才不是呢！”二芸在他懷裏不服氣地扭著。
    一家人笑作一團。
    看著妻子溫柔的臉龐，聽著女兒們清脆的笑聲，張耀心中那根因為白天高強度博弈而緊繃的弦，徹底鬆弛了下來。
    這就是他奮鬥的意義。
    吃過晚飯，張耀陪著女兒們說了會兒話，正準備去洗漱。
    院子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連門都沒敲，就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
    正是縣銀行的周行長！
    “張……張廠長！”
    周行長滿頭大汗，看到張耀，那張胖臉笑得跟一朵盛開的菊花似的。
    “這麽晚了，周行長有事？”張耀故作驚訝。
    “有事！天大的好事！”周行長搓著手，一臉的神秘和諂媚。
    他今天，也聽說了省裏來人的事！
    他知道，張耀這條大腿，已經不是粗不粗的問題了，這已經是條金大腿了！
    “張廠長，上次您說，要擴建廠房，要招工，要采購原材料，資金方麵，是不是有點緊張？”
    張耀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周行長見狀，一咬牙，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五十萬的貸款，是不是不夠？”
    “我今天，是特地來跟您說一聲！我跟市裏申請了！特事特辦！”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卻無比亢奮。
    “五百萬！隻要您開口！三天之內，五百萬的貸款！立刻打到你們廠的賬上！”
    五百萬！
    這個數字，讓一旁的陳桃花，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睛裏全是震驚。
    她知道自己丈夫現在有本事了，但她從沒想過，銀行會追著上門，要送來這麽一大筆錢！
    這得是多少錢啊！
    然而，張耀的反應，卻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周行長，淡淡地搖了搖頭。
    “周行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這筆貸款，我暫時……還用不上。”
    “噗！”
    周行長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攥住了！
    用不上？
    五百萬的貸款，你跟我說用不上？
    你是在開玩笑嗎！
    “張……張廠長，您……您是不是嫌少？”周行長急得汗都下來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您放心！額度還可以再談！六百萬！不！八百萬！隻要您需要，我就是豁出去我這個行長不當，也給您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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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是真的怕了！
    他怕張耀一個不高興，直接找市裏甚至省裏的銀行合作。
    那樣的話，他這個縣銀行的行長，就徹底成了一個笑話！眼睜睜看著金鳳凰飛走，市裏領導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看著周行長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辦公室裏的王隊長和趙鐵軍，心裏別提多爽了！
    想當初，他們為了五十萬貸款，跑了多少趟銀行，看了多少次臉色！
    現在呢？
    人家行長親自上門，求著他們貸款！
    這就是實力！這就是底氣！
    “周行長，你誤會了。”張耀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是嫌少，是真的暫時不需要。”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一名文員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激動地捂著話筒，對張耀喊道：
    “廠長！省外貿公司的電話！”
    “他們說……他們說港島李先生的第一筆預付款，十五萬港幣，已經通過交割手續，換匯完成！”
    “總計……總計七十多萬人民幣！已經打到我們縣銀行的指定賬戶上了！”
    轟！
    七十多萬！
    這個數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周行長的天靈蓋上！
    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顫抖著嘴唇，看著張耀，腦子裏一片空白。
    難怪！
    難怪人家看不上他那幾百萬的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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