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的聲音平靜，卻像一柄重錘，一字一句地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我要你們，在三個月內，建起一座全國最大、最先進的罐頭生產基地！”
    “……”
    死寂！
    辦公室裏，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個瘋狂的目標給砸懵了！
    三個月？
    全國最大？
    這……這是在說夢話嗎？！
    王隊長剛剛點燃的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張大了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耀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思考和質疑的時間，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空間。
    他一字一句地宣告。
    “我們的目標，不是清河縣第一。”
    “更不是什麽河東省第一！”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一股讓靈魂都為之顫抖的瘋狂與霸道！
    “我們的目標，是世界第一！”
    世界第一！
    這四個字，像四道天雷，從九天之上，狠狠地劈進了辦公室裏每一個人的天靈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空間，也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王隊長、趙鐵軍、老會計……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那是一種混雜著極致的震驚、茫然、荒誕、還有一絲絲恐懼的表情。
    他們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他們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或者說……
    廠長是不是因為連日來的高壓和刺激，精神……出了問題？
    “耀……耀子……”
    王隊長的嘴唇，哆嗦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他想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裏，像是被塞進了一大團棉花，幹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世界第一？
    開什麽玩笑！
    他們是一個什麽廠？
    一個從村辦小作坊，剛剛才發展起來，連縣裏的門都還沒完全摸清楚的罐頭廠！
    別說世界第一，就是河東省第一，在他們看來，都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了！
    那需要多少年？
    十年？二十年？
    甚至一輩子！
    可現在，張耀告訴他們，他們的目標，是世界第一！
    這不是野心！
    這是癡心妄行！
    這是瘋了！
    “廠長……”老會計扶著桌子，雙腿軟得像麵條，他顫巍巍地開口，聲音裏帶著哭腔，“您……您別嚇唬我們啊……這……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會……會把天給吹塌下來的啊！”
    趙鐵軍也是一臉煞白，他死死地盯著張耀，想從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張耀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到可怕的表情。
    那不是在吹牛。
    也不是在畫餅。
    他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在他腦海中，早已規劃好的，未來的事實！
    “塌不下來。”
    張耀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辦公室的嗡嗡聲，瞬間消失。
    他走到那張巨大的全國地圖前，不，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地圖，穿透了牆壁，投向了更遙遠的世界。
    “三個月，我要看到新廠區的雛形。”
    “半年，我要我們的生產線，擴充十倍！產能，達到日產十萬罐！”
    “一年，我要‘青石’這個牌子，鋪滿東南亞的市場！”
    “三年，我要跟雀巢、亨氏這些國際巨頭，在歐洲，在北美，掰一掰手腕！”
    “五年……”
    他轉過身，看著已經徹底石化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瘋狂的弧度。
    “五年之內，我要讓全世界的貨架上，都必須有我們青石村食品廠的位置！”
    “這就是我說的，世界第一！”
    轟隆！
    如果說剛才還是天雷。
    那麽現在，就是無數顆原子彈，在所有人的腦子裏，同時引爆！
    所有人都瘋了！
    他們被張耀描繪的這幅宏偉到令人發指的藍圖，給徹底摧毀了理智！
    恐懼？
    壓力？
    不！
    在這一刻，所有負麵的情緒，都被一種更原始，更滾燙的東西，徹底點燃！
    那是火焰！
    是被壓抑在心底最深處，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名為“野心”的火焰！
    “我操！”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爆了粗口！
    緊接著，整個辦公室，徹底炸了！
    “媽的！幹了！”王隊長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那張老臉因為極致的興奮而漲得通紅，青筋暴起！“世界第一！老子這輩子，能跟著幹這麽一票，死了都值了！”
    “幹！廠長！您說怎麽幹，我們就怎麽幹！”趙鐵軍雙目赤紅，狀若瘋魔，“別說三年五年，您就是說明天要把罐頭賣到月亮上去，我們都信！”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老會計也瘋了，他一把扔掉手裏的算盤，老淚縱橫，“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我要親眼看著！親眼看著咱們的廠子，變成世界第一！”
    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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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瘋了！
    張耀的瘋狂，像一種最猛烈的病毒，瞬間感染了每一個人！
    他們不再去想什麽合不合理，不再去管什麽可不可能！
    他們的腦子裏，隻剩下四個字！
    世界第一！
    張耀看著眼前這群狀若瘋魔的下屬，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股氣！
    一股敢把天捅個窟窿的瘋勁兒！
    “好！”
    他猛地一揮手！
    “現在，我命令！”
    所有人，瞬間立正，挺直了胸膛，那狂熱的表情，像是在等待神諭的信徒！
    “王叔！”
    “在！”
    “新廠區奠基儀式，立刻去籌備！我要讓全縣，不，是全市的人，都來看！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清河縣，要出一座什麽樣的工廠！”
    “是！”
    “趙經理！”
    “在！”
    “招工！考試！立刻開始！我要在一周之內，招滿三千人！進行崗前培訓！三個月後，我要他們直接上崗！”
    “是！”
    “老會計！”
    “在！”
    “錢！給我看死了！一分錢，都給我花在刀刃上！同時，聯係最好的設計院，最好的施工隊！告訴他們，錢不是問題，我要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質量！”
    “是！”
    一道道命令，從張耀的口中，清晰而有力地發出！
    剛才還虛無縹緲的宏偉藍圖，在這一刻，被分解成了一個個具體而明確的任務！
    所有人，都領到了自己的軍令狀！
    辦公室裏，狂熱的火焰，燃燒到了頂點！
    就在這時。
    “廠長……”
    一個弱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是那個之前跑進來報信的年輕文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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