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萬道目光，齊刷刷地從萬丈光芒的夏幽薇身上，轉移到了五班隊列裏那個少年的身上。
    “她……她在看誰？”
    “我沒看錯吧，那個人是……陶然？！”
    “我的天，他和夏校花認識？什麽關係？”
    一聲聲尖銳的驚呼，讓這個名字瞬間傳遍全場。
    江城第二武道學院的隊列裏，周坤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跳動。
    他剛剛還在嘲諷對方是“垃圾”。
    可現在，他心中至高無上的女神，卻當著全城人的麵，向那個“垃圾”致意。
    這比當眾扇他十個耳光還要讓他難堪！
    他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醜，滑稽又可悲。
    家屬席位上，林宛兒渾身一顫，剛剛坐下的身體又猛地彈了起來。
    她死死地盯著大屏幕，看著夏幽薇的目光精準地落在陶然身上，看著陶然那平靜的回應。
    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和悔恨瞬間注滿了她的心髒。
    她曾以為，自己追求更高的圈層，是正確的選擇。
    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親手推開的，或許才是那張通往最高圈層的門票！
    “不……不可能的……”她失神地喃喃自語。
    連她那隻引以為傲、價值不菲的名牌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也不曾察覺。
    五班的隊列裏，同學們都懵了。
    他們看看光芒四射的夏幽薇，又看看身邊一臉平靜的陶然，腦子裏全是問號。
    班主任劉振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他搓著手，走到陶然身邊，聲音都有些發抖。
    “陶然，你小子……你和夏同學……”
    他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陶然笑了笑：“劉老師，隻是普通同學。”
    “普通同學？”劉振一個字都不信。
    s級的天才，會跟一個“普通同學”在全城矚目的典禮上打招呼？騙鬼呢！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重重地拍了拍陶然的肩膀，眼神裏全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好小子！好樣的！給老師長臉了！”
    高台貴賓席上，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秦將軍，看來你內定的兵，很有自己的想法啊。”雷千絕宗師端著茶杯，目光卻鎖定了陶然。
    秦烈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眉骨上的傷疤，似乎更深了一些。
    “年輕人之間有些交情，很正常。”
    “交情？”雷千絕搖了搖頭，“我聞到的，可不是簡單的交情。那小子身上，有和夏家丫頭同源的氣息，雖然微弱，但……更精純。”
    他看向燕破軍：“老燕，那個小子什麽來頭？檔案給我看看。”
    燕破軍也正興趣濃厚，立刻示意助理。
    很快，一份電子檔案就呈現在幾位大佬麵前。
    “陶然，十八歲，父母雙亡，孤兒……”
    秦烈念出第一行，微微皺眉。
    “過往天賦測試，均為……f級？”
    燕破軍的聲音陡然拔高，“檔案沒錯？一個f級，能讓夏家那小鳳凰另眼相看？”
    “往下看，”雷千絕的表情愈發玩味，“氣血值常年徘徊九十卡上下，直到一周前……在一品拳力測試中，打出超過一噸的破壞力。”
    一個f級天賦的孤兒，一周之內，從準武者邊緣一躍成為一品武者，還跟s級血脈的天驕扯上了關係？
    這份檔案裏的每一個字都透著詭異！
    “有意思……”雷千絕宗師笑了起來，“藏在沙礫裏的珍珠，果然是最有趣的。我倒要看看，這顆珍珠，究竟能綻放出什麽樣的光彩。”
    就在全場的焦點都匯聚在陶然身上時，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測試繼續！請五班、六班做好準備！”
    來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五班，劉馳！”
    “f級天賦，體能強化。”
    “五班，程立軒！”
    “e級天賦，動態視力增強。”
    ……
    五班不愧是吊車尾班級，一連上去了七八個學生，最好的也不過是個d級天賦，引來周圍其他學校隊列裏一陣嗤笑。
    劉振的臉漲得通紅，拳頭捏得死死的。
    “五班，陶然！”
    當這個名字被喊出的瞬間，整個體育館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數萬道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個緩步走出的少年身上。
    “終於到他了！”
    “我倒要看看，能讓夏校花另眼相看的人，到底有什麽本事！”
    “哼，別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那個周坤咬著牙，死死盯著陶然的背影。
    陶然無視了所有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得沉穩而堅定。
    他來到那塊剛剛承受了冰凰之威，表麵還殘留著淡淡寒氣的覺醒石前。
    他轉過頭，目光掃過全場。
    他看到家屬席上失魂落魄的林宛兒，看到二院隊列裏滿眼怨毒的周坤，看到五班同學和劉老師那緊張到攥緊拳頭的模樣。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夏幽薇身上。
    女孩清冷的眸子裏，也隱隱帶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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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衝她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地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了冰冷的覺醒石上！
    那一瞬間，他體內的《冰心訣》自動運轉。
    一股精純至極的寒氣，順著他的掌心，湧入覺醒石！
    嗡——！
    覺醒石發出了一聲低沉卻悠長的共鳴，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喚醒。
    柔和的藍色光芒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亮起。
    那是一種比夏幽薇的湛藍更深邃、更純粹的顏色。
    靠近的幾位工作人員，竟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一道深藍色的光柱，拔地而起！
    它沒有夏幽薇那種貫穿天地的霸道，卻以一種堅韌不拔的姿態，穩定而有力地向上攀升！
    光柱輕鬆越過了代表c級天賦的三米高度。
    接著，毫無凝滯地衝破了代表b級天賦的五米線！
    周坤的瞳孔驟然收縮！
    光柱沒有停下，繼續向上！
    向上！
    光柱最終停在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高度，距離s級那毀天滅地的異象，隻差一線！
    覺醒石的屏幕上，光芒閃爍，一行璀璨的金色大字，清晰地浮現出來！
    【天賦等級：a級！】
    【天賦名稱：極寒元素掌控！】
    a級！！！
    如果說之前的b級是轟動，s級是神話，那麽這個a級，就是實實在在的震撼！
    江城已經連續五年，沒有出現過a級天賦了！
    而且，還是稀有的元素類天賦！
    “a……a級！又一個a級天賦！”主持人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這個結果！
    “臥槽！a級！五班那個陶然是a級天賦！”
    “騙人的吧？一個萬年吊車尾，覺醒了a級天賦？！”
    “極寒元素掌控！難怪！難怪夏校花會看他！他們都是冰屬性的！”
    “我的天，我們江城這屆是要起飛啊！一個s級，一個a級！”
    五班的隊列裏，同學們瘋狂地擁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發泄著積壓了三年的憋屈和壓抑！
    “陶然牛逼——！！！”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了出來，緊接著，整個五班方陣，都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
    劉振老師，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他在台上那個挺拔的身影中，看到了自己二十年執教生涯裏，最璀璨的榮光！
    “哈哈哈！好！好啊！”
    評審席上，城主燕破軍一拍大腿，放聲大笑。
    秦烈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動容之色。
    a級，足以讓他這位靖夜局總指揮親自出麵招攬！
    雷千絕宗師更是撫掌大笑：“好一個極寒元素掌控！好一顆藏在沙礫裏的珍珠！秦小子，這個你可不能再跟我搶了吧？”
    家屬席位上。
    “噗通。”
    林宛兒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了座位上。
    a級……
    那個被她鄙夷為廢物，那個被她宣判“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男人，居然是a級天賦的天才。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剩下自己當初在咖啡館裏，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帶著無盡的悔恨與羞辱。
    就在全場為之沸騰之時，高台之上，雷千絕宗師緩緩站起了身。
    他那蒼莽洪亮的聲音，傳遍體育館的每一個角落，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台上的小子，叫陶然是吧？”
    陶然轉過身，看向高台。
    “老夫雷千絕。”
    “這大典的規矩太麻煩。”
    “我現在問你！”
    “你，可願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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