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點五十分。
    陶然站在停機坪上，看著眼前這架通體漆黑，線條充滿了暴力美學的戰機，感覺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玩意兒，可比錢多多他們坐的銀灰色“公務機”帥多了。
    戰機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同樣黑色飛行服的女人，身材高挑，短發利落，臉上戴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
    “陶然助教？”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戰術終端，又抬頭打量了一下陶然，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是我。”陶然點點頭。
    “代號‘夜鶯’，本次飛行的駕駛員。”
    她簡單做完自我介紹，便直接轉身。
    “登機，我們七點準時起飛。”
    真是人如其機，一樣的又酷又冷。
    陶然心裏吐槽了一句，跟在她身後走上舷梯。
    剛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蕭山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舷梯口。
    他站在下麵看著陶然。
    “小子。”蕭山的聲音被停機坪的風吹得有些散亂，“京都那地方藏龍臥虎，水太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淹死。”
    “別以為你在潛龍營天下無敵，到了外麵，你什麽都不是。”
    “謝謝教官，我會小心的。”陶然難得正經地回答。
    蕭山擺了擺手，“辦完事，早點滾回來。那群小崽子還等著你給他們當沙包呢。”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艙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陶然看著蕭山遠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該死的傲嬌。
    “係好安全帶。”夜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陶然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把安全帶扣好。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推背感猛地將他死死按在座椅上！
    窗外的景物瞬間化為流光，戰機如同一支離弦的黑色箭矢，撕裂雲層，直衝天際。
    幾分鍾後，戰機便突破了音障，進入平流層穩定巡航。
    腳下是蔚藍的星球和翻滾的雲海，頭頂是深邃無垠的宇宙。
    這種壯麗的景象，讓陶然的心胸也為之開闊。
    “目的地，京都哪個區域？”夜鶯的聲音忽然響起。
    “京都，第一中心醫院。”
    夜鶯握著操縱杆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她透過墨鏡看了陶然一眼。
    “第一中心醫院很大，具體位置？”
    “a區，特護病房，a01。”
    戰機駕駛艙內，一時間隻剩下平穩的引擎轟鳴聲。
    過了足足半分鍾，她才重新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我的任務，是把你安全送到京都軍用空港。至於你怎麽去那個地方，與我無關。”
    “不過，看在你和蕭教官關係不錯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a01病房，屬於‘燭龍’最高級別的管轄範圍。沒有戰區總司令以上級別的手令，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燭龍”？
    又是這個名字。
    救了自己的，也是燭龍醫療組。
    “那裏……有什麽很重要的人嗎？”陶然試探著問。
    夜鶯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隻知道，那裏麵的病人，享受的是夏國最高生命維持規格。同時，也處在最嚴密的囚禁之下。”
    囚禁？
    陶然的心，猛地一沉。
    “為什麽？”
    “因為病人本身，就是極度危險的汙染源。任何與她有過長時間接觸的醫護人員，都會出現精神衰弱，甚至神魂崩潰的症狀。”
    “三年來，已經有超過三十名頂級的精神領域專家，因為試圖治療她，而變成了瘋子或者白癡。”
    “所以，那間病房現在已經完全由ai機器人進行維護。除了幾個擁有最高權限的‘燭龍’高層，沒人能進去，也沒人敢進去。”
    “那裏是一座墳墓，一座……活人的墳墓！”夜鶯的聲音不再平靜。
    陶然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他仿佛能看到，一個女孩孤獨地躺在冰冷的維生艙裏，周圍隻有機械臂和閃爍的數據燈。
    她的世界裏，沒有聲音，沒有光，什麽都沒有。
    隻有無盡的、正在吞噬她的黑暗。
    “那她，犯了什麽罪嗎？”
    “她的罪，就是她還活著。”夜鶯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一個多小時後，黑色戰機平穩地降落在京都郊外的一座秘密軍用空港。
    “我的任務完成了。”夜鶯解開安全帶，“出口在左邊，外麵有人接你。祝你好運，陶然助教。”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摘下過那副墨鏡。
    陶然走下戰機，立刻有一輛黑色的軍用越野車開了過來。
    一名穿著筆挺軍裝的士兵下車，對著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陶然助教，請上車！蕭山少校已經為您安排好了。”
    陶然直接上了車。
    越野車一路暢通無阻，駛入了這座夏國的心髒之城。
    京都不愧是人類聯邦的核心。
    高聳入雲的建築，空中穿梭不息的磁懸浮軌道車，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充滿了繁華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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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繁華之下，陶然卻能感受到一股暗流湧動。
    街上隨處可見的巡邏隊，建築上閃爍的能量護盾光芒，無一不在昭示著這座城市同樣處在戰爭的陰影之下。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條僻靜的街道前停下。
    前方，是一座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白色建築，門口掛著“京都第一中心醫院”的牌子。
    在陶然踏出車門的瞬間，他體內的《天爐鑄我訣》竟無聲自轉！
    他敏銳地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和神魂歸於虛無的“空洞”。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醫院a區那棟被厚重合金裝甲完全封死的頂層。
    那裏，就是這股死寂氣息的源頭！
    “我隻能送您到這裏了。”士兵說道。
    “多謝。”
    陶然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他沒有試圖硬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徑直走到了a區住院部的大樓前。
    然而，他剛要踏入大門，兩名穿著黑色作戰服，手臂上紋著“鎮魔司”標誌的守衛，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兩股凝如實質的殺氣瞬間將他鎖定，他們的氣血強度赫然都是三品巔峰的武者。
    “特護區域，軍事禁區，閑人免進。”一名守衛發出警告。
    那強大的氣場足以讓普通武者雙腿發軟。
    但落在陶然身上，卻如清風拂麵，甚至沒能掀動他的衣角。
    陶然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兩個如同門神一般的守衛，又抬頭望了望那被徹底封死的頂層。
    他心裏清楚，想通過正常手續進去，無異於癡人說夢。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用最直接的辦法了。
    “我不是閑人。”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兩名守衛，仿佛能穿透層層阻礙，看到那間“活人墳墓”裏的孤單身影。
    “我叫陶然，是來……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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