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心中了然，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最後才不確定地指向那個癡傻少年。
    “那個吧。”
    調律師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愣了一下。
    “那個傻子？”她確認道，“賈先生，你確定？他可是連話都不會說，生活都不能自理。”
    “當然確定。”陶然的腰杆挺直了，臉上浮現出商人發現絕世珍寶時的狂熱。
    “調律師小姐，你看的是現在，而我賈善良，看的是未來！”
    “什麽未來？”調律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你不懂，你不懂！”陶然激動地站了起來，走到透明牆壁前，指著那個少年。
    “你看他是個傻子，我看他是一張完美的白紙！你看他癡傻，我看他是最不會背叛的工具！這種東西，不是成品，是頂級的原材料！”
    他轉過頭，用一種看外行的眼神看著調律師。
    “想想看，一個絕對忠誠，腦子裏沒有任何雜念，隻懂得執行命令的刺客，從空間的陰影裏遞出致命一刀！這值多少錢？”
    “再想想，一個能無視任何物理防禦，將重要的貨物送入森嚴的金庫的快遞員！這又值多少錢？”
    “他不是人！他是一把鑰匙！一把可以打開無數財富大門的萬能鑰匙！他的‘傻’，正是他最寶貴的地方，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狀！”
    陶然唾沫橫飛，一副奸商的嘴臉。
    “至於價值……他的價值，無法用金元衡量！在真正懂行的人手裏，他能撬動的利益，是天文數字！”
    房間裏一片寂靜。
    調律師那妖豔的臉上，玩味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震驚。
    她設想過很多種答案，甚至準備好了嘲笑對方的言辭。
    她自己看中的，是一個偽裝成老婦，實際擁有b級隱藏天賦的女人。
    可陶然給出的答案，以及這一番對“價值”的剖析，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這個男人，不僅看穿了那個連她都忽略掉的，最深層的璞玉。
    更可怕的是，他瞬間就為這塊璞玉，規劃出了最冷酷、最實用、也最能創造價值的未來。
    這種毒辣的眼光，和將一切都化為利益的思維方式……
    簡直……完美契合神啟會的理念！
    良久。
    調律師才重新綻放出一個笑容，這一次，笑容裏多了幾分真誠的欣賞。
    “恭喜你，賈善良先生。你通過了。”
    她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陶然麵前。
    “你的答案……非常精彩。”
    她頓了頓，端起自己的酒杯。
    “精彩到讓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談一談，一筆更大的生意。”
    她的紅唇湊到陶然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道。
    “一筆關於……那個叛國公主，和她偷走的‘天狼之心’的生意。”
    調律師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帶著若有若無的香甜。
    陶然的身體沒有動，但他的呼吸卻在這一瞬間，變得粗重了幾分，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個貪婪商人聽到驚天秘聞時的反應。
    他緩緩轉過頭，與調律師近在咫尺的臉龐對視。
    “公主？天狼之心？”陶然的聲音壓得很低，裏麵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渴望與激動，“調律師小姐，你說的這個……是我想的那個生意嗎？”
    “不然呢？”調律師直起身，重新坐回她的位置，火紅色的長裙在燈光下流淌著危險的光澤。
    “古狼國的三公主，狼月。王室最璀璨的明珠，身負古狼國最頂級的‘風神血脈’。”
    “而天狼之心，是古狼國王室傳承的國之重器。現在，這兩樣東西，都在她身上。”
    陶然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搓著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這麽大的貨……不，這麽大的事，你們也敢碰？城衛軍的通緝令可是掛滿了全城。”
    “通緝令？”調律師嗤笑一聲，滿是不屑，“那是做給普通人看的。對我們來說，那不是通緝令，而是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
    她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猩紅的酒液。
    “賈先生，你是個聰明的生意人，應該明白，越是珍貴的貨物，風險就越高，當然，回報也越驚人。”
    “這我懂，這我懂！”陶然連連點頭，“風險越高，利潤越大嘛！說吧，你們想怎麽做？我需要做什麽？最關鍵的是，我能分到多少？”
    看到他這副財迷心竅的模樣，調律師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她放下酒杯，身體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用一種公布合作方案的正式姿態開口。
    “我們神啟會，需要抓住狼月公主，活的。”
    “她的血脈，對於組織裏一位身份尊貴的‘牧羊人’大人來說，是一份完美的祭品，或者說……完美的原材料。”
    “而你，賈善良先生，”調律師的目光鎖定了陶然。
    “你的眼光，你的思維方式，都證明了你是一個天生的獵頭，一個頂級的貨物鑒定師。所以，我們決定，由你來參與這次的抓捕行動。”
    就在“狼月”這個名字從調律師口中吐出的瞬間，陶然的腦海裏，係統麵板毫無征兆地悍然彈出！
    與以往的藍色麵板不同，這一次，麵板的邊框呈現出一種疏離的、帶著警告意味的銀灰色。
    【檢測到非夏國國運承載者！】
    【目標：狼月古狼國運之女·疾風之裔）】
    【天賦評級：sss級·風神血脈未完全覺醒）】
    【國運指數：92一國氣運所係，其興衰與汝無關）】
    【係統提示：該目標非我族類，其運非我族運，無法建立“國運紅線”鏈接！】
    轟！
    陶然的心頭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
    又一個國運之女！
    而且是和葉飛雪、溫晚同級別的sss級天賦！
    風神血脈！國運指數高達92！
    這個叫狼月的公主，就是古狼國版本的夏幽薇！是整個古狼國氣運的化身！
    神啟會的目標……竟然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這種集一國氣運於一身的頂級天才去的！
    他們不是在搞什麽儀式，不是在傳播什麽信仰，他們是在……掠奪！掠奪一個族群最核心的生命潛能和未來希望！
    穆古拉的血肉魔種，血屠夫的獻祭儀式，難倒都是為了這個終極目標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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