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王座下的吸血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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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側門,喧囂聲立刻被甩在身後。王宮內靜得有些滲人,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悶雷般的爆炸,提醒著他們外麵的混亂。
陶然推著餐車拐進一條幽深的小徑,確定四下無人後,一把將那價值不菲的鍍金餐車推進了灌木叢。
“哎,可惜了這一車好酒。”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臉肉痛,“回頭得讓蒼狼王報銷,算在‘精神損失費’裏。”
狼月沒心情聽他貧嘴,她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蒼白得嚇人的臉。
“這邊。”她指了指左前方一條被藤蔓遮蔽的回廊,“穿過禦花園,就能繞到嘯月殿的後方。那裏平時守衛最少。”
陶然一把拉住剛要邁步的她:“急什麽?你是嫌命長,還是覺得蒼狼王的刀不夠快?”
狼月回頭瞪他:“你什麽意思?”
“用你的狼鼻子好好聞聞。”陶然指了指那看似平靜的回廊,“空氣裏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臭氧味?”
狼月一愣,鼻翼翕動了幾下,臉色驟變。
“是高壓雷亟陣!”她驚呼出聲,隨即立刻捂住嘴,警惕地看向四周。
“算你還不笨。”陶然從口袋裏摸出一枚銅板,隨手往回廊裏一丟。
“滋啦!”
一道藍紫色的電弧憑空乍現,瞬間將那枚銅板化為一縷青煙。
狼月倒吸一口涼氣。如果剛才她貿然闖進去,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具焦炭。
“這老東西,在自己家裏埋這麽多雷,也不怕哪天起夜把自己給炸了。”陶然撇撇嘴,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他的“絕對劍感”早已將周圍百米內的能量波動盡收眼底。這王宮看似平靜,實則步步殺機,到處都是隱藏的能量陷阱。
“跟著我走,踩著我的腳印,一步都別錯。”陶然收起嬉皮笑臉,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走在前麵,步伐怪異,時而左跨,時而右跳,像是在跳一種滑稽的舞蹈。
狼月咬著嘴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像兩隻幽靈,在戒備森嚴的王宮中穿梭。
越靠近嘯月殿,巡邏的衛兵就越密集。好幾次,他們都差點和全副武裝的影狼衛撞個正著,全靠陶然提前預判,拉著狼月躲進了假山或者樹叢。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廢棄宮殿。
“這裏以前是冷宮。”狼月看著破敗的院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小時候我經常躲在這裏哭。”
“好地方,夠隱蔽。”陶然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口枯井上。
“就是這兒了。”他走到井邊,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你確定?”狼月有些懷疑,“這口井枯了幾十年了,從來沒人下去過。”
“也沒人上來過,這才是重點。”陶然咧嘴一笑,“入口就在下麵。怎麽,公主殿下怕黑?”
狼月冷哼一聲,二話不說,縱身跳了下去。
“嘖,這性子,以後誰敢娶啊。”陶然搖搖頭,也跟著跳了下去。
井底並不深,連接著一條橫向的甬道。
甬道裏彌漫著一股腐爛的黴味,地上滿是滑膩的青苔和不知名的汙穢。
“嘔……”狼月剛落地就幹嘔了一聲。
“忍著點。”陶然從懷裏掏出一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路,“這可是通往真相的vip通道,一般人想走還走不了呢。”
“你哪來的夜明珠?”
“蒼狼王書房順的,就在那個純金筆筒旁邊。”
“……”
兩人在狹窄的甬道裏艱難前行。越往前走,那股令人作嘔的黴味中,就開始夾雜著一種奇異的腥甜。
這味道,陶然很熟悉。
是血。
而且是蘊含著強大能量的精血。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到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堵厚實的石牆。
陶然伸手在牆上摸索了一陣,指尖傳來一陣微弱的能量波動。
“是隔絕陣法。”他低聲道,“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這牆後麵,應該就是關押你父王的密室。”
狼月激動得渾身顫抖,伸手就要去推牆。
“別動!”陶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
“你幹什麽?”狼月怒視著他。
“你想害死我們嗎?”陶然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壓得極低,“這牆上連著警報禁製,你隻要輕輕碰一下,整個王宮的影狼衛都會知道我們在這兒。”
狼月這才冷靜下來,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那怎麽辦?”
“看我的。”
陶然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貼在石牆上。體內的氣血之力並沒有直接爆發,而是化作無數根細如牛毛的絲線,順著牆壁上的紋路緩緩滲透進去。
他在尋找這個陣法的節點。
就像解開一個複雜的魯班鎖,蠻力隻會毀了一切,隻有找到那個關鍵的“鎖眼”,才能悄無聲息地打開它。
足足過了一刻鍾,陶然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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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他眼中精光一閃,掌心猛地一吐勁。
“哢嗒。”
石牆內部傳來一聲輕微的脆響。
原本嚴絲合縫的石牆,竟然緩緩向兩側滑開,露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股濃鬱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狼月再也忍不住,第一個衝了進去。
陶然緊隨其後,反手關上了石門。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
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數不清的血紅色晶石,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一片血海。
而在空間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
祭壇上,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
他瘦得皮包骨頭,原本威嚴的臉龐此刻深陷下去,就像一具幹屍。
但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從他身上延伸出來的那些東西。
無數根手指粗細的血色透明管子,密密麻麻地插在他的身體各處——心髒、丹田、脊椎、四肢百骸……
這些管子就像有生命的觸手,微微蠕動著。
它們源源不斷地從老人的身體裏抽取著淡金色的血液,匯聚到祭壇下方的一個巨大血池中。
而在血池的中央,浸泡著一顆拳頭大小、還在微微跳動的暗紅色心髒。
“父王!”
狼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不顧一切地衝向祭壇。
“別過去!”
陶然眼疾手快,一把攔腰抱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救父王!”狼月拚命掙紮,眼淚奪眶而出。
“你冷靜點!你看清楚那是什麽!”陶然在她耳邊大吼。
狼月被吼得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那個祭壇。
隻見那些血色管子不僅在抽取血液,還在反向輸送著一種黑色的霧氣進入老人的身體。
隨著黑色霧氣的注入,老人的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身體也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
這些東西,他在穆古拉的日誌裏麵見過。
“那是‘血魔大陣’,那些管子,是魔族的‘噬元藤’。它們在把你父王的生命力、修為,甚至是古狼國的國運,一點點抽幹,去喂養血池裏的那個東西。”
他指向血池中央那顆跳動的心髒。
“那是……什麽?”狼月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陶然死死盯著那顆心髒,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魔種’的胚胎。蒼狼王那個瘋子,他想用整個古狼國的國運,孵化出一個真正的魔族!”
狼月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在陶然懷裏。
她怎麽也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殘忍和恐怖。
“必須……必須毀了它!”她咬著牙,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毀了它容易,但你父王現在全靠這陣法吊著最後一口氣。”陶然冷靜地分析道,“一旦陣法強行中斷,他立刻就會死。”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
“噓,有人來了。”
陶然突然捂住她的嘴,抱著她就地一滾,躲進了一堆巨大的儲能水晶後麵。
“轟隆隆——”
祭壇另一側的石門緩緩打開。
兩個身穿黑袍,戴著金色麵具的人走了進來。
從他們身上的氣息判斷,這兩人竟然都是五品宗師!
“進度怎麽樣了?”其中一人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刺耳。
“快了。再有三天,‘聖胎’就能完全成熟。”另一人恭敬地回答,“到時候,蒼狼王就能借此突破到六品,甚至更高。我們也算完成了組織的重托。”
“哼,蒼狼王不過是我們的一條狗罷了。”先前那人冷笑一聲,“等聖胎孵化,第一個要吃掉的,就是他自己。”
“大人英明。隻是……”
“隻是什麽?”
“那個逃跑的公主,還有突然冒出來的鑒定師,會不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兩隻小蟲子而已,翻不起什麽大浪。蒼狼王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插翅難飛。”
躲在水晶後麵的陶然,聽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小蟲子?
很好。
那就讓你們看看,小蟲子是怎麽把這天給捅個窟窿的。
他鬆開狼月,在她手心快速寫下幾個字:
“等他們走,動手。”
狼月緊緊握住拳頭,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的眼中,不再有恐懼和迷茫,隻剩下決絕。
那是複仇的火焰,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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