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的劍尖，離楚天驕胸口就差一寸，突然停住了。
    淩厲的劍氣裹著燙人的雷意，把楚天驕的衣服戳破個洞，皮膚上印出個焦點 —— 再往前挪半分，就得穿心。
    輸贏，一眼見分曉。
    全場靜得連喘氣聲都聽得見。
    所有人瞪著眼、張著嘴，跟被掐了脖子似的，啥聲都發不出來。眼前這事兒，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 臨陣突破雷魂期，還跟玩似的破了楚天驕的殺招…… 這是人能做到的？
    楚天驕僵在那兒，臉白得像紙，眼神散著，握劍的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哐當！”
    銀劍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他這輩子的驕傲、自信，全被這一劍劈碎了。
    自己苦修這麽多年，居然輸給了剛突破的楚霄 —— 還是以前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廢物。
    高台上，楚雲河 “騰” 地站起來，臉上又驚又亂，還藏著點怕。楚霄這潛力跟怪得很的雷力，已經不是他能拿捏的了。
    楚江海更慘，臉沒半點血色，渾身發涼 —— 他清楚，楚霄下一個要算賬的，準是他！
    裁判愣了好半天，才開口，聲音幹得像卡了沙子：“決賽…… 楚霄勝！本屆家族大比榜首…… 楚霄！”
    寂靜被打破，演武場 “轟” 的一聲，吵得能掀了頂！
    驚呼、誇人的、不敢信的，混在一塊兒。那些以前笑話、欺負過楚霄的人，這會兒全閉了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中立的、被壓迫過的子弟，眼裏卻亮了起來。
    楚霄這名字，從這會兒起，再也不是 “廢物” 的代名詞 —— 是楚家年輕一代實打實的老大！是個傳奇！
    楚霄慢慢收了劍。
    沒看一眼失魂的楚天驕，目光平平地掃向高台，最後停在楚雲河身上。
    楚雲河深吸口氣，壓下心裏的亂，沉聲喊，全場都聽得見：“大比結束！楚霄拿榜首，按規矩，封核心首席弟子，享長老待遇，資源按最高級給！賞玄階高級功法一部，上品雷靈石一百塊！”
    這麽厚的獎勵，台下一片羨慕的驚呼。
    可楚霄臉上沒啥喜色。
    他微微躬身，聲音清楚又平靜：“謝家主賞賜。不過，弟子有個請求。”
    “說。” 楚雲河眼神一凝。
    “弟子娘林婉清，病了好些年，普通藥不管用了。” 楚霄抬頭，眼神亮得很，帶著不容拒絕的硬氣，“弟子求家主開家族秘庫，賜‘九轉還魂草’，救我娘！”
    這才是他拚榜首的真目的！
    九轉還魂草！
    那是楚家秘庫裏藏著的救命寶貝，沒幾株，值錢得很，不是家族快完了，絕不會拿出來！
    楚雲河皺起眉，一臉難色。其他長老也交頭接耳，顯然覺得這要求太過分。
    楚霄把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冷笑。
    他又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股壓人的勁：“要是家族肯給，楚霄記著恩情，以後肯定為家族出力。要是家族有難處……”
    他頓了頓，掃了眼楚江海，話裏有話：“那弟子隻能自己出去找藥了。隻是這一去，啥時候回來，就說不準了。”
    這是明著威脅！
    意思很簡單：不給藥，我就走！憑我現在的本事，天下這麽大，哪兒去不得？楚家留得住我？
    楚雲河臉色變來變去。
    他當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 留著楚霄，可能有變數，但也是個強助力；放他走，楚家不光丟個天才，還可能多個敵人。
    權衡利弊，也就一眨眼的事兒。
    楚雲河深吸口氣，做了決定：“準！看你孝順，對楚家也有功，特賜九轉還魂草一株！希望你以後好好練，別辜負家族的指望！”
    “謝家主！” 楚霄躬身，這次語氣裏多了點真意 —— 娘有救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大比徹底結束，獎勵發了下來。
    楚霄拿到個玉盒，裏麵裝著九轉還魂草，聞著就有股濃得很的生機味兒，還有一大堆修煉資源。
    他沒參加後麵的慶祝，直接回了小院，第一時間給娘喂了藥。
    藥勁一上來，林婉清蒼白的臉慢慢有了血色，呼吸也穩了、有力了。雖說還沒醒，但命保住了，好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看著娘安睡的臉，楚霄心裏暖烘烘的，還有種鬆快的感覺。這是他重生後，幹成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夜深了，楚霄獨自站在院裏，抬頭看星星。
    “娘的事兒解決了，接下來你打算咋弄？” 雷老的聲音響起來。
    楚霄眼神深了：“楚家太小了。這兒的資源，對我後麵修煉，幫不上啥忙。而且留在這兒，天天扯恩怨，淨浪費心思。”
    他想起柳萱帶的話，想起風雷城柳家，想起外麵更大的世界，想起九劫雷核要練下去，得要多少資源……
    “該走了。” 楚霄輕聲說，“去風雷城，見點厲害的對手，找些好資源。還有…… 了斷些舊賬。”
    雷老讚同：“小鷹總有離開窩的時候。你的舞台，不在這小地方。不過走之前，有些尾巴，得清幹淨。”
    楚霄眼裏閃過冷光 —— 他當然知道雷老說的是誰。
    第二天一早，個炸鍋的消息傳遍楚家：執法長老楚江海，昨晚在閉關密室裏走火入魔，經脈全斷，死了！
    消息一出來，全族都炸了！
    誰都知道咋回事，可沒人敢多嘴，更沒人敢查。楚雲河下令厚葬，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楚霄聽到消息，臉沒啥表情，跟早料到似的。
    三天後，林婉清醒了過來。雖說身子還弱，但沒性命危險了。楚霄細心照顧，把這些年的事兒，簡單跟她說了說。
    林婉清拉著兒子的手，眼淚直流，卻笑著說：“霄兒，你長大了…… 娘沒事了，你想幹啥就去幹啥，不用惦記娘。”
    楚霄重重點頭。
    又過了幾天，娘的情況穩了，楚霄去見了楚月。
    謝了她一直以來的照顧，還留了些修煉資源。楚月雖舍不得，但也知道楚霄不是池子裏的魚，隻能祝他好。
    最後，楚霄去見楚雲河，正式說要出去曆練。
    楚雲河看著眼前這氣質大變的少年，歎了口氣 —— 知道強留沒用，還可能結仇，就答應了，還給了塊代表楚家核心子弟的令牌，還有些盤纏。
    啥都準備好了。
    這天天氣很好，太陽亮亮的。
    楚家大門外，楚霄穿件利落的青衫，後背背著無名黑劍，最後看了眼這地方 —— 這兒有他太多的委屈，也有他的崛起。
    沒半點留戀，隻剩鬆快。
    他轉身，邁步往前走，身影慢慢遠了，最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新的征程，從腳下開始。
    東荒的風風雨雨，會因為他的離開，還有以後的回來，徹底變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