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礦坑深處的吱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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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閃閃清潔先鋒隊”的首次團隊行動,在一種極其不專業且吵吵鬧鬧的氛圍中開始了。
通往西邊廢棄礦坑的路崎嶇難行,布滿了碎石和深坑。林辰和碎嘴作為骷髏,走起來還算穩當,隻是關節嘎吱作響。阿爾曼則一路抱怨個不停,小心翼翼地提著破舊但依舊試圖保持整潔的袍角,躲避著每一處泥濘和水窪,仿佛那不是泥水而是岩漿。艾克特恰恰相反,它對沿途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時不時停下來采集一塊“具有奇特能量反應”的石頭或者一株“可能含有新型毒素”的怪異蘑菇,好幾次差點掉隊。墨菲斯則發揮其特長,幾乎隱形般跟在隊伍最後麵,隻有偶爾需要提醒大家避開巡邏隊時才會發出細微的哢噠聲。
“阿爾曼爵士,你能不能走快一點?我們不是去參加晚宴!”林辰忍不住回頭催促。
“優雅!注意優雅!”阿爾曼用手帕扇著風雖然根本沒風),“如此粗魯的趕路方式,簡直有辱斯文!而且這空氣中的粉塵含量嚴重超標,對我的……對我的呼吸道非常不友好!”盡管他並不需要呼吸)
“哢噠!艾克特先生!快跟上!嘶……你又撿了什麽?”碎嘴則負責盯著總掉隊的老巫妖。
“來了來了!看看這個!這苔蘚的熒光特性非常獨特,或許能用來改良夜光粉的持久度……”艾克特舉著一塊發著綠光的苔蘚興衝衝地跑過來。
林辰看著這支隊伍,感覺頭皮頭骨)發麻。這哪裏是偵查隊,分明是郊遊團,還是那種問題兒童特別多的郊遊團。
好不容易,一行人亡靈)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廢棄礦坑的入口附近。入口處被幾塊巨大的落石半掩著,周圍散落著生鏽的礦車零件和破碎的骨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和……某種淡淡的硫磺氣息。
墨菲斯從陰影中浮現,細聲哢噠:“隊長……就是這裏……嘶……他們進去大概有半個時辰了……”
林辰示意大家隱蔽在入口旁的岩石後麵。他仔細觀察著入口,發現那幾塊巨大的落石有被近期移動過的痕跡,地上還有幾道新鮮的、沉重的拖拽印記。
“他們人不多,應該還在裏麵。”林辰壓低聲音,“按照計劃,我和墨菲斯先進去偵查。碎嘴,你在入口放哨,有情況就學腐顎甲蟲叫雖然很難聽)。阿爾曼爵士,艾克特先生,你們在外麵策應。”
“為什麽是我放哨?”碎嘴有點不情願,它也想去冒險。
“因為你的哢噠聲最容易被識別,不適合潛入。”林辰無情地指出事實,“而且,萬一需要逃跑,你跑得最快。”這是實話,碎嘴逃命時潛力無窮)
碎嘴想了想,似乎覺得有道理,接受了任務。
阿爾曼對不用進礦坑表示非常滿意。艾克特雖然對不能進去采集樣本感到遺憾,但也知道自己的動靜太大,隻好在外麵研究那些礦石碎片。
安排妥當,林辰和墨菲斯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繞過落石,鑽進了陰森森的礦坑入口。
礦坑內部比想象中更加黑暗和壓抑。通道寬闊但頂部不高,布滿了挖掘的痕跡和支撐用的、已經腐朽的原木。空氣中那股硫磺味更加明顯,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腥氣。隻有偶爾岩壁上鑲嵌的、發出微弱磷光的礦石,提供著一點可憐的光源。
墨菲斯一進入黑暗環境,反而顯得自在了些。它壓低聲音哢噠:“隊長……這邊……嘶……有新鮮腳印……”
林辰跟著墨菲斯,沿著主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處摸去。通道一路向下傾斜,岔路不多,但每一條岔路都黑黢黢的,仿佛通往無盡的深淵。四周寂靜得可怕,隻有他們骨骼摩擦和腳步落在碎石上的細微聲響。
走了約莫一刻鍾,前方隱約傳來了模糊的談話聲和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林辰立刻示意墨菲斯停下,兩人躲在一處坍塌形成的岩石後麵,悄悄探頭望去。
隻見前方通道變得開闊,像一個簡陋的大廳。巴斯和那個黑袍亡靈果然在那裏!此外還有三四個僵屍親信,正揮舞著礦鎬,對著岩壁奮力挖掘著。黑袍亡靈則站在一旁,手中那根長長的法杖頂端,鑲嵌著一顆散發著幽藍寒光的晶體,照亮了那片區域。
黑袍亡靈的臉籠罩在兜帽的陰影下,看不清樣貌,但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比僵屍更加死寂。
“快點!磨蹭什麽!”巴斯不耐煩地催促著手下,“大人要的東西,今天必須挖出來!”
一個僵屍一邊挖一邊抱怨:“嗬……老大……這石頭太硬了……而且……好像有東西在看著我們……”
“少廢話!挖!”巴斯一腳踹在那僵屍屁股上。
林辰屏息凝神,仔細觀察。他們到底在挖什麽?礦石?寶藏?
就在這時,黑袍亡靈突然開口了,聲音幹澀沙啞,像是兩塊骨頭在摩擦:“停。”
僵屍們立刻停下動作。
黑袍亡靈舉起法杖,幽藍的光芒更盛。他仔細查看著剛被挖開一點的岩壁,伸出枯瘦的手指,摸了摸岩壁上的某種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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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岩壁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非自然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在幽藍光芒下若隱若現。
“是這裏了。”黑袍亡靈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激動,“繼續挖,小心點,別破壞了封印。”
封印?林辰的心猛地一跳!這礦坑裏果然有古怪!
僵屍們再次開始挖掘,這次更加小心。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寂靜的礦坑中回蕩。
突然!
“吱吱——!”
一聲尖銳刺耳的嘶叫,毫無征兆地從旁邊一條黑暗的岔路中傳來!
這聲音充滿了憤怒和警告,絕非普通生物能發出!
所有僵屍都嚇了一跳,停下了動作,緊張地望向那條岔路。巴斯也握緊了砍刀,如臨大敵。
黑袍亡靈卻似乎並不意外,他轉向岔路方向,法杖上的藍光吞吐不定,冷冷道:“不必理會那些守護畜生。加快速度,在它們聚集之前,拿到我們要的東西!”
守護畜生?林辰和墨菲斯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魂火中的驚疑。
就在這時,更多的“吱吱”聲從那條岔路深處傳來,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仿佛有成千上萬隻爪子在岩石上刮擦!整個礦坑似乎都隨之震動起來!
“嗬!老大!好多……好多聲音!”一個僵屍驚恐地叫道。
巴斯也變了臉色,看向黑袍亡靈:“大人!這……”
黑袍亡靈兜帽下的陰影似乎皺了起來,他顯然也沒料到動靜會這麽大。“東西快到手了!擋住它們!”
他話音剛落,隻見那條黑暗的岔路中,猛地湧出了一片黑潮!
那是由無數隻拳頭大小、通體漆黑、長著紅色複眼和鋒利口器的……甲蟲組成的洪流!它們和之前山穀裏遇到的腐顎甲蟲很像,但體型更大,甲殼閃爍著金屬光澤,速度更快,而且那股凶戾的氣息強了數倍不止!
是變異體?還是……被封印吸引來的?
“是噬魂甲蟲!快擋住它們!”黑袍亡靈厲聲喝道,同時法杖揮舞,一道冰冷的藍色射線射出,將衝在最前麵的幾隻甲蟲凍成了冰坨。
巴斯和僵屍親信們也反應過來,揮舞著武器迎了上去,與甲蟲群戰成一團。一時間,礦坑大廳裏充斥著甲蟲的吱吱聲、僵屍的怒吼聲、武器碰撞聲和甲殼破碎聲!
場麵極度混亂!
林辰和墨菲斯躲在岩石後麵,看得心驚肉跳。這些甲蟲比他們之前遇到的難纏多了,僵屍士兵雖然力量大,但動作遲緩,很快就有僵屍被甲蟲爬滿全身,發出淒厲的慘叫,魂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隊長……我們……我們快走吧……”墨菲斯嚇得魂火搖曳,細聲哀求。
林辰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巴斯和黑袍亡靈顯然捅了馬蜂窩。趁現在混亂,正是撤退的好時機。
他剛要點頭,目光卻突然被戰場中央吸引。
在僵屍和甲蟲混戰的下方,那片被挖掘的岩壁,因為之前的敲擊和現在的震動,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道微弱但純淨的、如同月光般的柔和白光,從縫隙中透射出來!
伴隨著白光的出現,還有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充滿生機的能量波動蕩漾開來!
這能量與亡靈之地的死寂格格不入!
黑袍亡靈第一個察覺到,他猛地轉頭看向裂縫,兜帽下的陰影裏爆發出狂熱的精光:“找到了!聖潔之核的碎片!”
他再也顧不上甲蟲,不顧一切地衝向裂縫!
而那道白光和生機能量,似乎對甲蟲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更多的甲蟲放棄攻擊僵屍,瘋狂地湧向裂縫和黑袍亡靈!
機會!
林辰腦中靈光一閃!混亂是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就算拿不到那所謂的“聖潔之核”,趁現在靠近點,或許能聽到更多秘密,或者……撿點便宜?
“墨菲斯,你原路返回,通知外麵的人準備接應!”林辰快速下令,“我靠近點看看!”
“哢噠!太危險了!”墨菲斯急道。
“沒事,我就看看!”林辰說著,已經借助岩石和陰影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朝著混亂的戰團邊緣摸去。
他利用拋光頭的低反光特性,像一道幽靈般在黑暗中移動,強化指骨牢牢抓住地麵,避免發出聲響。
他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晰地聽到黑袍亡靈興奮的低語和巴斯氣急敗壞的吼聲。
就在他躲到一塊離戰場中心隻有十幾米遠的巨石後麵,準備進一步觀察時——
他的腳骨,不小心踢到了地上一個空置的、生鏽的礦車!
“哐當!”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混戰的噪音中,顯得格外突兀!
瞬間,好幾道目光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黑袍亡靈、巴斯、甚至幾隻衝在前麵的噬魂甲蟲,都看向了林辰藏身的巨石!
林辰的魂火瞬間凍結!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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