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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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靜默力場”以林辰為中心蕩漾開來,如同在絕對秩序的純白畫布上,滴下了一滴濃稠的、代表著“終結”與“平衡”的墨跡。
力場範圍之內,萬物皆“寂”。
那洶湧而至的秩序鎖鏈,如同被凍結在琥珀中的昆蟲,前進的勢頭被強行扼止。鎖鏈表麵流轉的、代表絕對規則的白光劇烈地明滅閃爍,仿佛在抵抗一種它們無法理解、無法歸類的力量侵蝕。鎖鏈內部,那精密到極致的幾何結構發出了細微而密集的“哢嚓”聲,並非物理的碎裂,而是其蘊含的“秩序”規則本身,正在被強行拖入一種絕對的“靜止”狀態!
這並非混亂對秩序的衝擊,而是一種更上位、更本源的“靜”,在對“動”包括秩序本身的運行)進行壓製!
“這……這是……?!”樂子神的投影停止了變得透明的趨勢,那戲謔的眼神第一次被濃濃的驚愕與……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所取代!“‘歸寂’?!艾瑟拉那個老冰塊留下的‘平衡之鑰’?!哈哈哈哈!你小子什麽時候把這玩意兒搞到手了?!還把它融進了魂火裏?!這他媽的……簡直是天才或者說瘋子)般的想法!”
就連那龐大無比、由幾何體構成的肅正者本體,其不斷進行的精密數學變化也出現了刹那的、肉眼可見的停滯!那股冰冷的、代表“萬物皆需有序”的意誌,第一次傳遞出了清晰的……“困惑”與“審視”。
【……未知幹擾……規則層麵……】
【……分析……能量屬性……“終結”……“平衡”……優先級……重新評估……】
肅正者的反應,並非憤怒,而更像是一台遭遇了無法識別病毒的超級計算機,開始了緊急的重新演算。
然而,就在這因“歸寂”之力帶來的、極其短暫的對峙與僵持之際——
異變突生!
舞台邊緣,那尚未被秩序鎖鏈完全“格式化”的、屬於樂子神創造的混亂區域,空間猛地被撕開了一道猙獰的裂口!一股熟悉的、陰冷、汙濁、充滿了掠奪與扭曲意味的能量波動,如同潰堤的洪水般湧了進來!
裂口之中,無數身披黑袍、麵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擁而出!為首者,正是那個曾在腐爛溪穀與碎嘴交手,自稱“暗影先生”的虛夜會高層!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強大,也更加……不穩定,周身纏繞著不祥的、仿佛來自不同世界的能量亂流。
“終於……找到了!輪回之井的核心波動!”暗影先生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狂熱與貪婪,他目光掃過舞台,瞬間鎖定在了被灰色靜默力場籠罩的林辰,以及他身後那氣息微弱的碎嘴身上!“王裔的血脈!還有……那股能幹擾神明領域的力量!這一切,都將歸於虛夜!”
虛夜會!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以這種粗暴的方式,強行闖入了這神明的賭局舞台!
“嘖!一群聞到腥味的老鼠!”樂子神投影嫌惡地撇了撇嘴,“就知道你們會來搗亂!”
肅正者的意誌再次傳來,這一次,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冰冷與……“清理”的意味:
【……冗餘錯誤數據……入侵……】
【……判定……無序冗餘……清除優先級……提升……】
顯然,在肅正者的邏輯裏,虛夜會這種依靠掠奪和扭曲其他世界力量壯大自身、行為模式充滿不可預測性的組織,是比林辰他們更典型的“混沌變量”和需要清除的“錯誤”!
“為了虛夜主的榮光!奪取王裔!捕獲那個異常骷髏!”暗影先生嘶吼著,揮手下令。他身後的虛夜會成員們立刻結成一個詭異的法陣,一股融合了死靈、虛空乃至部分深淵力量的、極度不協調的能量洪流,如同扭曲的巨蟒,分襲兩處——一部分卷向碎嘴,另一部分更大的,則直接轟向了正在維持靜默力場、無法移動的林辰!
他們的目標明確至極:趁亂搶奪關鍵“素材”,並清除可能妨礙他們的最大變數!
“混蛋!”碎嘴又驚又怒,淡金色的王裔光輝本能地亮起,卻在那混雜的能量洪流麵前顯得搖搖欲墜。
“保護辰哥林辰!”阿爾曼和艾克特同時驚呼,試圖上前阻擋,但他們本身在秩序壓製下就已十分虛弱。
墨菲斯的靈體猛地擴張,試圖用身體去擋,但那能量洪流讓他發出了痛苦的靈體嘶鳴。
樂子神投影眼神一冷,正要有所動作。
然而,有人或者說,有存在)比祂更快!
就在那虛夜會的扭曲能量即將擊中林辰和碎嘴的瞬間——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冰冷的秩序力量,如同無形的宇宙風暴,從肅正者的幾何本體中轟然爆發!但這股力量,並非針對林辰的靜默力場,而是……精準地、毫無偏差地,籠罩了整個虛夜會團隊以及他們發出的所有攻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那扭曲的能量洪流,在距離林辰和碎嘴僅有數米之遙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絕對無形的牆壁,驟然停滯!緊接著,在所有人和神)難以置信的注視下,那混雜了多種法則、威力不俗的能量攻擊,連同施法的虛夜會成員們本身,開始從最基本的粒子層麵……被“規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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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洪流被分解、重組,化為了最純粹、排列絕對均勻的基礎能量粒子流,如同溫順的溪流,融入了四周的秩序領域。
而那些虛夜會成員,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的暗影先生,他們的黑袍、血肉如果他們還有)、骨骼、靈魂……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種平靜而殘酷的方式,被強行拆解、抹去一切個性與“錯誤”,還原為最基本的、毫無意義的幾何信息單元!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甚至沒有留下絲毫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就如同用橡皮擦,輕輕擦去了紙上一團礙眼的汙漬。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氣勢洶洶闖入的整個虛夜會團隊,包括那位謀劃已久、實力大增的暗影先生,就這麽……徹底消失了。
被肅正者,如同清理垃圾一般,隨手……“格式化”了。
舞台上一片死寂。
碎嘴張大了嘴巴,魂火凝固。
阿爾曼忘了呼吸。
艾克特的數據流徹底空白。
墨菲斯的靈體僵在半空。
連樂子神都短暫地沉默了。
林辰維持著靜默力場,灰色的魂火劇烈搖曳,心中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何為“絕對秩序”的恐怖。那並非邪惡,而是一種……超越了善惡的、對“非標準”存在的絕對否定!
肅正者的意誌再次平靜地響起,仿佛剛才隻是進行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日常維護:
【……冗餘清除完畢……】
【……繼續執行……主要目標……淨化協議……】
那冰冷的“目光”,再次鎖定了林辰,以及他周身那不斷與秩序鎖鏈抗衡的灰色靜默力場。
顯然,在肅正者的邏輯中,虛夜會是更容易處理的“簡單錯誤”,而林辰身上這股能夠正麵抗衡秩序、性質未知的“歸寂”之力,才是需要優先解決的“複雜威脅”!
壓力,瞬間再次回到了林辰一人身上!而且,因為虛夜會這個插曲,肅正者的注意力更加集中,那秩序鎖鏈上蘊含的力量,似乎也在悄然增強!
樂子神投影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最終化作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
“工具……終究隻是工具……用完即棄……”
“那麽……棋子啊,麵對認真起來的‘規則’本身……”
“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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