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九章 隱峰與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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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宜此時此刻發現,原來,擁抱是溫暖而美好的,她抬起頭,看著肅臨的下頜。
忽然,宣宜從肅臨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她站起來,認真地看著肅臨,“我剛才想起來,我的母親多年前已經把這裏已經毀了,那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裏呢?”
肅臨摸著胸口,喘著氣,“我的天,你這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宣宜抓住肅臨的手,“不對,我的軀體留在了二嘎那裏,現在是我的靈魂在這裏,那,那這裏也是幻象而已!來,讓我摸摸你的臉,看看是不是假的。”說著,宣宜就開始揪住肅臨的臉頰扯著。
肅臨的臉被扯得生疼,他抓住了宣宜的手,“哎呀,都說了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從這裏的天上掉下來的,你咋還不信了呢?”
宣宜撅著嘴,皺著眉,盯著肅臨的臉,臉醉的紅撲撲的,努力顯得很嚴肅的說,“那,你說,你怎麽證明?怎麽證明我們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肅臨被宣宜那擠出來的嚴肅的樣子給逗笑了,“那你說,之前我們在雲上學院的時候,怎麽證明我們看到的都是真實的?上課時,我們在萬世淵的幻境裏,又怎麽證明那是幻境呢?”
宣宜認真的想了想,“在萬世淵裏,如果我們死了的話,就會離開幻境回到真實世界裏。要不然,我們也試試這個辦法?”
宣宜說著就要去拿肅臨的長劍,肅臨趕緊把她拉住,然後哄著她說,“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別急啊!”肅臨把宣宜拉到麵前,像哄小孩一樣讓她站好,“我們的真實世界裏如何證明不是幻境呢?難不成也要死一下?再說了,大家都沒有死而複生過,你又怎知道我們死後,不會在另外一個世界裏醒來,發現之前我們活著的這個世界不是一個萬世淵一樣的幻境?”
宣宜被說的好像有點兒懵,她歪著腦袋,重複著肅臨剛才講的哪裏是真實世界,哪裏是幻象世界,自己在那裏琢磨好久,好像徹底暈掉了,“啊!”宣宜又一次掙脫了肅臨的手,她抓住自己的頭發站起來,“不行,我喝多了,腦子不轉了,我要去睡覺啦,睡醒了這個世界就回到真實世界啦!”說著,宣宜就跑回了竹屋。
肅臨看著宣宜風風火火離開的身影,感覺那就是一個幼稚的小孩子,肅臨又看向那溪水,那樹林,仿佛,宣宜又回到了自己十歲的時候,開心的、單純的、幼稚的。
第二天,宣宜睜開眼,看了看竹屋的天花板,頭有點兒痛,宿醉之後的頭痛,這,這是在哪裏?我在那裏喝的酒?宣宜掙紮著坐起來,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肅臨,肅臨躺在地板上!
宣宜趕緊跳下床,她趴在肅臨的身上聽了聽心跳,心跳還在,又用手放在肅臨的鼻子前等了等,還好還好,呼吸也在。
肅臨這個時候也醒了,他看見宣宜趴在自己身上,忽然心慌一下,然後刻意的哼了一下提醒宣宜自己已經醒了,隨後故作淡然的說,“我活著啦,我是真實的,不是假的。”
宣宜坐在地上看著肅臨,“你怎麽睡在這裏了?”
肅臨也坐起來,他打著哈欠用手揉了揉臉,“你昨晚喝多了,後半夜還吐了,我就給你收拾來著,怕你再難受,我就睡這裏了。”
宣宜愣住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肅臨以為宣宜是懷疑自己昨晚對她做什麽了,趕忙解釋道,“那個,你昨晚想吐的時候我就在身邊,所以幫你扶著,所以你的衣服沒有髒,所以,我也沒給你換衣服啥的,那個,你可別誤會啊,我一直睡在地上呢!”
宣宜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肅臨,“我第一次,醉了一整夜!”
“什麽?第一次喝醉嗎?不是吧。”
“不是第一次醉,而是第一次醉了一整夜!”
宣宜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她抓起了肅臨的手,“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醉過一整夜,因為,在我身上不管出現什麽樣的傷,在過了午夜子時之後,都會修複如初,包括醉酒。就像那次咱們三組第一次課結束後在百花酒館喝酒,你們都醉的不省人事,我們徹夜未歸那次,我過了子時就清醒如初了,隻是,我扛不動你們四個人,沒法把你們帶回去。但昨晚,不,今天淩晨,我沒有恢複如初,我一直醉到剛才,我半夜還吐了是嗎?是什麽時候吐的?你快想想!”
肅臨被宣宜的激動給搞的有點兒不知所措,他想了想,“應該是醜時吧,我給你弄幹淨以後又把外麵的桌子給收拾了,那時,天都快亮了。”
宣宜開心的笑了,“我真的,真的醉了一整夜啊!我的天啊!好開心啊!”
肅臨也笑了,“你這個樣子,因為醉了一整夜而開心,我看你也是第一個人了吧!”
宣宜是真的開心,她又想到什麽,“哎,對了,我可以再試試,你的劍呢?我在胳膊上劃個口子看看過了子時能不能依然保持傷口。”說著,宣宜就開始找肅臨的劍,肅臨再一次把宣宜拉住,“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喜歡傷害自己嗎?你要試可以等子夜之前啊,現在劃個口子坐那裏等著天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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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宜想了想,“你說的對啊!”
肅臨把一直放在背後的長劍拿了過來,遞給了宣宜,“這把劍,你認識吧。”
宣宜撫摸著那把青色劍鞘的長劍,“這把劍叫隱峰,是我父親帶在身邊的,是宣家的劍。父親教過我一些劍法,但這把劍太長,父親說我用不了,更適合男孩子。喏,既然隱峰和你有緣,送給你好啦!”宣宜又把劍遞給了肅臨。
肅臨接過劍,“隱峰”,終於知道了這把劍的名字,肅臨這段時間用這把劍非常的順手,練著《百事錄》裏的劍法好像是為隱峰量身定做的。肅臨又把曲舞拿了過來遞給宣宜,“那,這把劍送給你吧,這是我爺爺給我的劍,名字叫曲舞,像個女孩子的名字所以我不喜歡,這次離家之前,我從來沒有帶在身邊過。而且,這把劍也短一些,適合你的!”
宣宜接過曲舞,這是一柄銀色的劍,確實很秀氣好看,“這是你爺爺送你的劍,你舍得嗎?”
肅臨舉起隱峰,“你爹爹的劍你也送我啦,禮尚往來!”
宣宜笑了笑,“《百事錄》呢?拿來我看看!”肅臨把《百事錄》從懷裏拿出來,“這個,也是你父親的,還給你。”宣宜沒有理會肅臨,一邊把書打開翻著,一邊說,“爹爹說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哎,在這裏,找到了!”
宣宜指著《百事錄》裏的劍譜,肅臨看了看那不是自己練的那一套,宣宜說,“這下,我可以練曲舞了!”
肅臨拿過《百事錄》,翻了又翻,“這本書真的是很神奇,會自己出現看的人需要的東西,那豈不是不能丟,要不然被壞人撿去了什麽都學了就麻煩了。”
“不會的”,宣宜拔出曲舞就試著擺弄著劍譜裏的姿勢,“《百事錄》認人,他不認的人翻開了也什麽都看不到的。”肅臨聽到這話,想起來最開始翻開《百事錄》的時候確實是一本白紙,難道,難道這本書是有生命的?想到這裏,肅臨又輕輕的摸了摸《百事錄》,生怕這本書有什麽不舒服的或者什麽不滿意的。
宣宜練了一天的劍,肅臨除了陪宣宜練劍,就是做飯,看來,肅臨的廚藝已經得到了認可。夜裏,兩個人坐在竹屋外的台階上,原本閑聊著,忽然,沉默了。
沉默了良久,肅臨先開口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你父親留給你的信給忘了?”肅臨的語氣有一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提這個話題,但他一直是念著這件事的。
宣宜沒有看肅臨,而是抬頭看著那空無一物的夜空,“沒有忘。”
“那,為什麽,你不打開看看你父親給你寫的什麽?”
“我,我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
“害怕,我的父親會對我說一些真相吧。”
“害怕真相?”
宣宜轉過頭看著肅臨,“你不覺得嗎?有的時候,真相,是很殘忍的!就像,當年我的母親聽到了父親的信那樣。”
肅臨想起了爺爺的死,還有林留大將軍,內心好像有一些痛,“可即便是殘忍,真相,終歸是真相!我寧願知道殘忍的真相!”
“你想起肅玄大將軍了?”宣宜看著肅臨問道。
被宣宜看穿,肅臨一臉驚訝的表情,宣宜笑了笑,又看回夜空,“宣家,擁有的話語權,不是靠武力,不是靠財富,也不是靠皇權。而且,宣家有能力遊離在武力、財富與皇權之間,遊刃有餘,靠的,就是家主的腦子。宣家家主對人、對事、對環境、對局勢有著強大的分析能力,所以他在麵對各方勢力的時候,有辦法有能力達到他想達到的,最開始的時候,宣家就是說客。後來一步步發展,利用積累的信任,來掌控著話語權。”
“宣家家主的這些能力,靠的是巫族的血脈吧。”
“應該是有這方麵的因素,畢竟,巫女生出的兒子沒有愚笨或者殘疾的。但我覺得,老家主的教育也是很重要的,從被爺爺帶回宣家,爺爺就一直教育我,他教我許多東西。比如,剛才,我看到你的表情裏麵有憤怒,有痛苦,最近能讓你憤怒和痛苦的事情,也就是你爺爺的事情。而你說的話是你寧願知道殘忍的真相,你之前提過有可能是林留大將軍殺了肅玄大將軍,如果是真的,因為林驊的關係,這絕對是一個殘忍的真相。所以,我猜,你想起了你的爺爺。”
肅臨驚訝的看著宣宜,然後向後仰了一下,以示要遠離宣宜,“你太可怕了,我以後不在你麵前說話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宣宜哈哈大笑,“那你離我遠一些吧!”
肅臨又向宣宜這邊靠了靠,“不要,我不說話就行了。”
宣宜拿出曲舞,拔出劍,“我要先搞明白這件事,一件一件來,既然信裏寫的是真相,那便不會變,也不在意這一時半刻的。”說著,宣宜就伸出了胳膊,但她拿著劍的另一隻手被肅臨給抓住了,肅臨看著宣宜,“我來吧,你閉上眼睛。”
宣宜沒太理解,“為什麽要閉上眼睛?我又不怕受傷。”
肅臨看了看宣宜,歎了口氣,這個宣家女孩子啊,剛不是說分析能力一流嗎?可在某些方麵咋這麽傻呢,“我怕,快,閉上眼睛!”
宣宜還想說你怕怎麽要我閉上眼睛,但她最後還是忍住了,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啊!曲舞好鋒利!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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