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舊情和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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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嶼和鈕大談完就匆忙離開夢武堂,他直接叫了一輛馬車趕往烏巢戲院。
    烏巢戲院最豪華的包間裏,山嶼根本沒等老板親自沏茶倒水,就直接把睡眼惺忪的女老板按在椅子裏,然後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麵,“半琴,雲響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說有一個經常來你這裏看戲的人族少年殺了他,真的嗎?你這裏有什麽消息啊?”
    半琴被山嶼抓住的胳膊有些痛,便不高興地說,“我說二先生,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啊?你是誰啊?審犯人嗎?為一個殺人犯跑到我這裏這麽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殺人犯是你的私生子呢!”
    山嶼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鬆開手,看著半琴,眼神裏略帶幽怨,“他真的,可能是我的兒子!”
    半琴揉了揉胳膊,聽到山嶼的話之後,驚訝的看著山嶼。半晌,半琴起身沏茶,給山嶼和自己倒好了茶之後,她慢慢坐下,看著山嶼,“二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山嶼看著半琴,這個塔塔城有名的烏巢戲院的老板,美麗,智慧,風情萬種,性格多變,重要的是,遇事冷靜。聽到了山嶼說出那麽震驚的話,半琴也隻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恢複了平日的姿態,一副慵懶但又清醒的姿態。就是這幅姿態,每次都讓山嶼看的愣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半琴這裏是無法自主離開她的石榴裙的,隻是今天,真的是有重要的事。
    山嶼大概講了一下他、由裏、白墨和白梅的關係,當然還有由越,包括雲上學院裏白墨的死和由越的失蹤。
    “可是,你怎麽確定那個殺死雲響的就是由越呢?”半琴喝了一口茶,感覺味道寡淡,便起身去拿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過來。
    “鈕大在殺雲響的現場發現了凶器也就是一把匕首的鞘,他拿給我看了,那是由裏的傳家之物,肯定是給了由越的。”山嶼肯定的說。
    “匕首的鞘?就憑一個匕首的鞘,就可以斷定匕首的主人殺了雲響?鈕大的推理能力不會這麽差吧!”半琴喝了一杯酒,感覺舒服多了。
    “鈕大其實並不能確定是由越殺了雲響,但是有目擊證人說看見由越渾身是血拿著凶器,被人看見後就被同夥拉跑了。還有,就是目擊證人講雲響死的那天的白天,由越和他在大街上發生了衝突。還是月明小王子出麵才平息了。”山嶼看了看麵前的茶和酒,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茶。
    “白天兩個人發生衝突,晚上就被人看見一個殺死了另一個?如果是真的話,那是要多大的衝突需要殺人呢?”半琴說著話,看著喝茶的山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鈕大審問過雲響的護衛,他們說幾天前在你這裏,雲響找阿葉麻煩,就是由越出手要幫阿葉,所以他們才結下的仇。”
    “阿葉?”半琴端起酒杯要喝的時候停下了,半琴嚴肅的看著山嶼,“你說,那天出手要幫阿葉的,是由越?”
    山嶼看著半琴的嚴肅表情,有些緊張,他很怕這個女人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往往是要爆發些什麽的時候。半琴慢慢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她看著酒杯,“阿葉被雲響欺負這件事,我一直很想殺了雲響!但你知道的,阿葉那個孩子,她很倔強,她不允許我管她的事,外麵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也沒有辦法替她出頭。但那天,由越,是第一個出手想幫阿葉的,我知道以後,也很想找到他,我知道他有一個異族名字,好像是叫阿斯仁。”
    “阿斯仁?由越他給自己起了個異族名字?”山嶼有些失落,“為什麽,他不給自己起個姓氏呢?”
    半琴恢複了戲謔的神情,“怎麽,你覺得他應該用你的姓氏?”半琴把剛放回桌子上的酒又端起來喝掉,“看來,他跟阿葉一個樣子,不願意用你的姓氏。”說完,半琴用一種複雜的含有哀怨的眼神看著山嶼。
    山嶼被半琴看的,默默的低下了頭。
    “唉,現在還說那些幹什麽,關鍵是要找到由越,半琴,你這裏消息靈通,對了,你問問阿葉,看看她知不知道由越的下落。”山嶼半紅著臉把話題扯回了由越身上。
    半琴靠在椅子背上,若有所思的想起了什麽,然後看向山嶼,“問題的關鍵不是由越的下落,你找到由越又能怎樣?你要把他親手交給鈕大嗎?”
    “當然不會,我要保護他,我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問清楚?問清楚是他殺的,你要怎樣?如果不是他殺的,你沒有證據又能怎樣?”半琴看山嶼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呆瓜。
    山嶼被問的啞口無言,半琴探過身,把山嶼麵前那杯酒推到他的麵前,“現在的關鍵是,你要找出真凶,還由越清白,這樣,他才能自由的出現在塔塔城。”
    山嶼看著半琴,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拿酒杯。
    半琴笑了笑,她站起來,走到山嶼身邊趴在他的肩膀上,“你呀,就是關心則亂,一聽到由越的名字,想到他遇到危險,便沒有理智,不會思考了。我們夢武堂的二先生,才智雙全,隻要你控製住你的情緒,冷靜下來,就可以真的幫到由越。來,喝杯酒,放鬆一下!”說著,半琴把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送到山嶼的嘴邊,山嶼略顯緊張的接過酒杯,慢慢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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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杯酒,山嶼好像著急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半琴這個女人,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提醒自己,隻是可惜,二人多年前的恩愛在年輕的歲月裏沒有一個好的歸宿,一段舊情,還是會讓山嶼感到有些唏噓。
    半琴坐回她之前的位置上,繼續給二人倒著酒。
    “你說的對,我要救由越,就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替由越洗清冤屈。”山嶼又喝了一杯。
    “你說,由越來塔塔城,應該是想去月亮泉查明自己的血統?”半琴輕輕的分析道。
    “嗯,當時我跟他說了異族的血統可以在月亮泉得到驗證,後來他就悄悄離開了雲上學院,我以為他是不想麵對我還有由裏,我沒想到他會真的來塔塔城。這說明,他還是在意的,他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
    “一個人族的孩子,要想進我們異族的聖地月亮泉,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麽大的事情擺在麵前,由越他沒有理由為了一個看不過眼的紈絝而惹這麽大的事。”
    “你說的對,由越,他沒有殺雲響的動機和理由,他一定是被誣陷了。”
    “那麽,誰要誣陷他?是有人知道他和你的關係,想要對你做什麽嗎?”
    “我?且不說沒有人知道我和由越的關係,你是除了我的至交好友那幾個人以外,唯一知道這件事的。而且,我有什麽值得陪上一個雲家小少爺的,雲響可不是一般的小少爺啊,那是雲家的小少爺,雲家,對,其實,是有人針對雲家,由越,他隻是湊巧被當了工具人了!一定是這樣的!”山嶼感覺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半琴看著那個讓她動心過的男人,雖然他的放蕩不羈見一個愛一個讓人很痛苦,但可能就是那種愛而不得,才讓人欲罷不能吧。
    “半琴,你真的是我的定心丸,在你這裏我才能想問題想得明白!我要趕緊回去找暗夜一起去雲端那裏看看有什麽線索,說不定,從雲家那邊可以找到什麽線索。半琴,我先走了,你這裏要是有什麽關於由越下落的線索,一定要告訴啊!”
    半琴笑著點點頭,看著山嶼離開,漸漸的,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今天,阿葉帶回來三個陌生人,半琴知道這件事,但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多半,那就是由越。這個丫頭,真的是,唉,估計那個昨晚出手帶著由越逃跑的就是她。
    “來人!”半琴叫了外麵的夥計,“把阿葉找過來,我有事要找她問話!”
    雲端沒有想到她卸任雲家家主的第二天一早,月光就來了。
    月光在客廳等雲端出來,兩人見麵後並沒有熱絡地寒暄,而是各自坐在座位上喝茶。
    “我沒有想到,你會讓我在客廳見你,想當年,我來雲家的時候,永遠都是直接去你的閨房。”月光飲了一口茶首先開口了。
    “我也沒有想到,大嫂嫁入雲家之後,和大哥在公主府一住二十年,從來沒有再來看過你曾經最好的朋友。”雲端沒有喝茶,隻是一直看著這位許久不見的舊友。
    月光淡淡一笑,“我以為,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親近是真心的,她給我和她的哥哥創造戀愛機會也是因為真的喜歡我。”
    “哦?難道你以為你最好的朋友是出於別的什麽目的?”
    “當然!我隻怪自己年輕的時候不諳世事,總是把人想的太單純,其實沒有看出來你的心機深沉!”
    “我的心機?”
    “是呀,後來我才慢慢明白,把唯一可以和你競爭家主之位的哥哥推給公主當上了駙馬,我的父親一定會因為忌憚他和我聯姻之後的權勢過於強大而不允許他當雲家家主的,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本來屬於你哥哥的位置!”
    聽到月光說完這些,雲端壓抑不住自己胸口的憤怒,“月光!你在想什麽!你和我哥哥認識的時候,我才十七歲!我那個時候從來不知道家主的位置意味著什麽!”
    月光冷笑一下,“你不用解釋,你解釋我也不會相信。我隻是看到了事實,事實就是原本屬於雲商的一切,都被你奪走了!雲商他有智慧、有能力、有才學,但全無用武之地,隻能在一個破書院裏虛度光陰。還有我的兒子,大好的年華,卻要跟他的小叔叔去從軍。這一切,源自於你的算計!”
    看著月光說的非常真切的表情,雲端愣了一下,她忽然不生氣了,隻是輕輕笑了笑。是的,當她從父親那裏得知是月光安排的接雲仙人一事,她就隱約猜到了月光的想法,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讓雲端傷心又憤怒。但此時此刻,看到月光的樣子,聽到她的話,雲端忽然覺得很可笑,這位異族皇室大公主真的是極其的可笑。隻是,可笑的,除了月光,是否,還有她們之間的,那份舊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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