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化解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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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濕熱的風裹著草木的腥氣吹過山林,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山道往西南深處走,腳下的泥土漸漸變成了深褐色,踩上去帶著幾分黏膩。杜大走在最前麵,手裏的木棍撥開纏人的藤蔓時,忽然頓住腳步,側耳聽了聽,隨即壓低聲音對羅恩說:“先生,前麵好像有寨子,但氣氛不對。”
    羅恩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半裏開外的山坳裏,立著一座依山而建的苗寨——寨牆是用青黑色的岩石砌成的,上麵爬著些深綠色的藤蔓,本該敞開的寨門卻緊緊閉著,兩扇厚重的木門上刻著猙獰的蛇紋,門兩側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對襟短打的苗人守衛。他們手裏握著削尖的竹矛,眉頭緊鎖,時不時往寨子裏張望,臉上滿是憂色,連看到羅恩一行人靠近,眼神裏都多了幾分警惕,下意識地握緊了竹矛。
    “俺去問問情況。”杜大說著,往前邁了兩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幾位兄弟,俺們是路過的旅人,想借貴地歇腳,不知為啥寨門緊閉啊?”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守衛上下打量了杜大幾眼,又掃了眼羅恩和陸瑾,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不是俺們不迎客,是寨裏出了大事,實在沒法招待外人。”他頓了頓,往身後的寨子看了一眼,臉上的憂色更重了,“俺們寨的巫老,昨天煉‘飛蜈蠱’的時候走了岔子,遭了蠱毒反噬。那飛蜈蠱發狂了,在寨裏亂躥,已經傷了十幾個族人,連寨主請的幾位蠱師,都沒法子製住它,現在隻能勉強用陣法困著,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話音剛落,寨子裏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呻吟,雖然隔著寨牆,卻依舊聽得清晰,讓幾個守衛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羅恩聞言,眉頭微蹙,對守衛道:“能否讓我們進去看看?或許我能幫上些忙。”
    守衛愣了愣,上下打量著羅恩——他穿著一身素色長衫,白發隨意束在腦後,氣質溫和,看起來不像能對付發狂蠱蟲的人。倒是杜大看出了守衛的疑慮,往前一步,雙手在身前結了個印訣,腳下的泥土微微波動了一下,一小塊土塊竟憑空浮了起來,又輕輕落在地上。“俺們也是異人,懂些粗淺的術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要是幫不上忙,立刻就走。”
    守衛見杜大顯露了地行術,眼神裏的警惕少了幾分,又看了看羅恩從容的模樣,咬了咬牙:“俺們做不了主,跟俺來,俺去請示寨主。”
    寨門被拉開一條縫隙,幾人跟著守衛往裏走,剛踏入寨子,一股壓抑的氣息就撲麵而來。原本該熱鬧的石板路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的門都關得緊緊的,偶爾能看到有人從門縫裏往外張望,眼神裏滿是恐懼。空氣中除了草木的氣息,還飄著一絲淡淡的腥氣,像是血和某種蟲豸分泌物混合的味道。
    走到寨子中心的空地,眼前的景象更是觸目驚心:空地上的石板被砸得坑坑窪窪,幾處木質的圍欄倒在地上,濺著些黑紅色的汙漬;空地中央,一位穿著暗紅色巫袍的老者躺在地上,臉色發黑,嘴唇青紫,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周身縈繞著一股狂暴的黑紅色炁息,那炁息像亂舞的毒蛇,時不時往周圍擴散,觸碰到旁邊的草葉,草葉瞬間就枯萎了。
    而在老者上方的空中,一隻詭異的蠱蟲正在瘋狂飛舞——它形似蜈蚣,卻比普通蜈蚣大了一倍,通體黑紅,背上長著兩對透明的薄翅,翅尖泛著詭異的綠光,飛舞時發出“嗡嗡”的尖嘯,每一次俯衝,都有一縷黑紅色炁息從它身上散出,落在地上,便留下一個小小的黑坑。
    空地周圍,十幾個苗人圍著一個簡易的陣法——陣法是用白色的粉末畫在地上的,形成一個圓形的屏障,幾個穿著繡花圍裙、頭上戴著銀飾的蠱師,正雙手結印,往陣法裏注入炁息,他們的額頭滿是汗水,臉色蒼白,顯然已經支撐了很久,陣法的白光都開始微微閃爍,像是隨時會碎裂。
    “寨主,這幾位異人說能幫忙。”守衛走到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長袍的苗人麵前,低聲說道。那寨主正緊盯著空中的飛蜈蠱,聞言轉過頭,看到羅恩一行人,眼神裏滿是焦急,又帶著幾分希冀:“這位先生,您真能製住那飛蜈蠱?它已經傷了俺們十幾個族人,再這樣下去,整個寨子都要完了!”
    羅恩沒多說,隻是往前走了兩步,無視了飛蜈蠱散發出的凶戾之氣。那蠱蟲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猛地轉過頭,兩對薄翅扇動得更快,尖嘯聲陡然拔高,一道黑紅色的炁息直直朝著他射來!
    周圍的苗人都驚呼起來,寨主更是下意識地想上前阻攔,卻見羅恩隻是伸出手,掌心泛起一點柔和的綠芒——那綠芒不像中原異人的炁息那般銳利,也不像蠱術的能量那般詭秘,反而像春日裏融化的雪水,帶著精純而包容的生機,緩緩散發開來。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道射向羅恩的黑紅色炁息,剛碰到綠芒,就像冰雪遇到暖陽,瞬間消融;空中的飛蜈蠱動作猛地一滯,扇動的翅膀慢了下來,尖嘯聲也減弱了幾分,原本充滿凶戾的眼神裏,竟多了一絲迷茫,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著,緩緩朝著羅恩的方向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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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恩心裏了然——這飛蜈蠱之所以發狂,是因為它與老蠱師之間的能量共生線,在反噬時變得紊亂、斷裂,失去了宿主的引導,才會被本能的凶性控製。他指尖的綠芒漸漸擴散,形成一縷極細的能量流,如同溫柔的觸手,輕輕纏上飛蜈蠱的身體。
    在生命能量的感知中,那根連接飛蜈蠱與老蠱師的能量線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它原本該是淡金色的、流暢的線條,此刻卻布滿了裂痕,像是被狂風撕扯過的絲線,上麵還纏繞著大量狂暴的黑紅色能量,讓整個共生體係徹底失控。
    羅恩沒有貿然切斷那些狂暴能量,而是引導著自身的生命能量,如同最精密的繡針,一點點梳理著紊亂的能量線:先將纏繞在上麵的黑紅色能量輕輕剝離,讓它們在綠芒的包裹下慢慢消散;再用柔和的生機,修複能量線上的裂痕,讓斷裂的地方重新連接起來;最後,將梳理好的能量線,小心翼翼地重新引回老蠱師的體內,確保兩者的能量能再次順暢流轉。
    整個過程像一場無聲的手術,羅恩的動作平穩而精準,連額角都沒滲出一絲汗水。周圍的苗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空中的飛蜈蠱和地上的老蠱師,連原本支撐陣法的蠱師們,都放慢了注入炁息的速度,生怕打擾到他。
    片刻之後,飛蜈蠱身上的黑紅色戾氣漸漸褪去,原本瘋狂的眼神變得溫順起來,通體的顏色也恢複成了暗金色,它輕輕扇動著翅膀,繞著羅恩飛了一圈,像是在表達感激,隨即緩緩下降,落在老蠱師的胸口,然後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鑽進了老蠱師的體內。
    而地上的老蠱師,臉色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原本抽搐的身體漸漸平穩下來,嘴唇也恢複了些血色,他緩緩睜開眼,雖然還有些虛弱,卻能清晰地看到周圍的景象,聲音沙啞地說:“多、多謝先生……”
    羅恩沒有停下,而是將掌心的綠芒輕輕一揚,柔和的生命能量如同細密的春雨,擴散到整個空地——那些之前被飛蜈蠱所傷的苗人,有的手臂上潰爛流膿,有的腿上有深可見骨的傷口,在生命能量的滋養下,潰爛的地方漸漸長出新的皮肉,傷口邊緣的紅腫迅速消退,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大多隻剩下淡淡的疤痕,連疼痛都消失了。
    一個之前被蠱氣所傷、一直躺在地上呻吟的少年,此刻竟能慢慢坐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著上麵幾乎消失的傷口,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整個寨子先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緊接著,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恩人”,整個空地瞬間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和感激之聲——苗人紛紛圍上來,有的跪下磕頭,有的雙手合十,嘴裏說著晦澀的苗語,眼神裏滿是崇敬,像是在對待天神派來的救星。
    寨主激動得渾身發抖,他走上前,雙手捧著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盒,遞給羅恩:“先生,您是俺們黑苗寨的大恩人!這是俺們寨裏珍藏的‘蠱玉’和‘千年龍血藤’,您一定要收下,要是沒有您,俺們寨就完了!”
    羅恩接過木盒,打開看了看——裏麵放著一塊泛著淡綠色光澤的玉石,還有一段暗紅色的藤蔓,正是他之前一直在尋找的、煉製丹藥所需的罕見藥材。他將木盒收好,對寨主溫和道:“舉手之勞,不必多禮。這些藥材我正好用得上,其他的酬謝就不必了,你們好好照顧巫老和受傷的族人吧。”
    寨主還想再勸,卻見羅恩態度堅決,隻好作罷,轉而對周圍的族人喊道:“快!備最好的米酒和食物,招待恩人!”
    陸瑾站在一旁,看著被苗人圍著的羅恩,眼裏滿是崇拜,小聲對杜大說:“杜大哥,羅恩大哥也太厲害了吧!連發狂的蠱蟲都能治好!”
    杜大連連點頭,臉上滿是敬佩:“先生的本事,俺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這哪是異人啊,簡直是活神仙!”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空地上,苗人歡快的歌聲漸漸響起,原本壓抑的寨子,重新恢複了生機。羅恩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嘴角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苗疆之行,不僅找到了需要的藥材,也讓他對蠱術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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