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路過”的醫者——妙手仁心承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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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褪去時,天邊終於泛起一抹慘淡的魚肚白。沒有清晨該有的清新,隻有帶著硝煙味的涼風,穿過破廟殘破的窗欞,卷起地上的塵土與枯草,在空蕩的廟宇裏打著旋。一夜過去,破廟內的氣息愈發沉重,幾個病倒的避難者已沒了聲息,剩下的人也隻是昏昏沉沉地躺著,連抬頭看一眼天色的力氣都沒有。
    徐翔兄妹依舊蜷縮在稻草堆上,呼吸雖平穩了些,臉色依舊是不正常的潮紅。徐翔偶爾能睜開一絲眼縫,視線模糊地落在妹妹臉上,指尖還緊緊攥著她的小手,隻是那點僅存的意識,依舊被病痛纏得死死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死寂的清晨,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了破廟。
    來人是個遊方郎中,約莫五十上下的年紀。他身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衫,長衫的袖口和下擺都打著補丁,沾滿了塵土與路上的泥點。肩上斜挎著一個沉甸甸的樟木藥箱,藥箱的邊角被磨得發亮,顯然跟著他走了許多路。他的頭發半白,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在腦後,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角的皺紋裏嵌著風塵,一看便知是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
    這位郎中正趕著去鄰縣,據說那裏有一場更嚴重的時疫,等著他帶去的草藥救急。他已經連續趕路三日,日夜不休,隻在路邊稍作停歇,此刻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喉嚨也幹得發疼。原本他早已規劃好路線,隻打算沿著鎮外的官道快速穿過這片戰亂之地,根本沒打算踏入這座早已淪為廢墟的小鎮——這裏看著就毫無生氣,大概率也沒人需要診治。
    可就在他路過破廟門口,正要抬步繼續趕路時,腳步卻莫名頓住了。
    他皺了皺眉,心裏滿是疑惑。按道理,他此刻滿心都是趕路救人,不該對一座破敗的廟宇上心。可不知為何,心底像是有一股微弱卻堅定的牽引,讓他忍不住側過身,朝廟內望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他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晨光透過廟門的縫隙斜射進去,恰好照亮了稻草堆的方向。他隱約看到兩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格外揪心。郎中心底的善念瞬間被觸動,他行醫半生,最見不得孩童受苦。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轉身朝著破廟內走去。
    “孩子?你們還好嗎?”他放輕腳步,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沙啞卻溫和。
    沒有回應。他快步走到稻草堆旁,俯身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兩個孩子衣衫襤褸,渾身發燙,嘴唇幹裂得滲出血絲,臉上還沾著泥灰,模樣狼狽至極。尤其是那個更小的女孩,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若非胸口還有極其輕微的起伏,幾乎要讓人以為已經沒了性命。
    郎中不敢耽擱,立刻放下藥箱,掏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手,隨即伸出手指,輕輕搭在小女孩的手腕上。指尖剛一觸及那滾燙的皮膚,他的神色便凝重起來。脈象細若遊絲,雜亂無章,顯然是被時疫重創,已是油盡燈枯的跡象。
    他又連忙移到徐翔的手腕上,診脈的手指微微一頓,臉上的凝重瞬間變成了難以掩飾的驚容,連呼吸都亂了幾分。
    徐翔的脈象同樣虛弱,卻奇異地透著一股韌性。明明也是重症,按常理來說,在這缺醫少藥、無人照料的破廟裏,別說撐過漫漫長夜,恐怕早在昨日午後就該性命不保。可此刻,他的脈象雖弱,根基卻異常穩固,心脈跳動雖緩慢,卻沉穩有力,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像一張溫柔的網,牢牢兜住了他即將潰散的生機。
    他又反複確認了幾遍,無論是徐翔還是他妹妹,都是如此。病重到極致,生機卻被強行穩住,這種矛盾的狀態,他行醫幾十年,從未見過。
    “真是奇跡……”郎中喃喃自語,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他見過太多死於時疫的人,無論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還是抵抗力稍弱的老幼,一旦病到這種程度,往往都是回天乏術。這兩個孩子能撐到現在,簡直是逆天的幸運。
    驚歎過後,他不敢有絲毫怠慢。醫者仁心,既然讓他遇上了,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他立刻打開樟木藥箱,裏麵的藥材被分門別類地裝在小瓷瓶和油紙袋裏,雖不算珍稀,卻都是治療時疫的常用藥。他快速取出幾包草藥——有清熱退燒的柴胡,有止瀉固脫的烏梅,還有用於調理氣血的甘草,又從箱子底層翻出一個小巧的銀針盒。
    他先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倒出少許清水,用幹淨的布條蘸濕,輕輕擦拭著兄妹倆幹裂的嘴唇,滋潤他們幹澀的喉嚨。做完這些,他點燃了藥箱旁的一個小泥爐,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引著火,將草藥放進一個小小的陶鍋裏,加水熬煮。藥香很快在破廟內彌漫開來,那淡淡的苦澀氣味,卻在此刻成了最讓人安心的味道。
    趁著熬藥的間隙,他取出銀針,在火上烤了烤消毒。隨後,他凝神靜氣,手指捏著銀針,精準地刺入徐翔身上的幾處穴位——合穀、曲池、足三裏,這些都是退燒固本的關鍵穴位。銀針刺入的瞬間,徐翔的眉頭輕輕動了動,原本昏沉的意識似乎清醒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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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他又給妹妹施針。小女孩的情況更重,他下手更輕,選的穴位也更偏向於護住心脈,每一針都穩、準、輕,生怕稍稍用力,就會打破那脆弱的平衡。施完針,他額頭上已滲出了一層冷汗,既有體力上的消耗,也有精神上的高度集中。
    藥熬好後,他放涼了些許,先扶起徐翔,用小勺一點點喂進他嘴裏。徐翔的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吞咽著,苦澀的藥汁滑入腹中,漸漸化作一股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隨後,他又用同樣的方式,給妹妹喂藥。小女孩雖未清醒,卻像是本能般,咽下了喂入口中的藥汁。
    郎中守在一旁,每隔半個時辰就給兩人探一次脈,調整一次銀針的深淺。他忙前忙後,顧不上喝一口水,也忘了趕路的急事。他心裏依舊疑惑那股穩住孩子生機的力量究竟是什麽,但此刻,他隻想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兩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孩子救回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忙碌的身影上方,一縷無形的意念正靜靜懸浮。羅恩看著這位醫者專注施救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這並非什麽冥冥中的指引,而是他在釋放生命之露時,特意用一絲微弱的意念,在破廟周圍留下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生機氣息。這種氣息對常人毫無影響,卻能精準觸動心懷善念的醫者,引他前來。
    這位“路過”的醫者,看似偶然出現,實則是羅恩布下的關鍵一環。那幾點生命之露穩住了兄妹倆的性命,而這位郎中的醫術,則成了將他們從死神手中徹底拉回來的力量。跨越時空的守望,與當下的仁心,在此刻的破廟中,悄然完成了一場溫暖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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