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那三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也不氣惱。你們不理我正好拖延時間。我實在猜不透他們是什麽意思。
    我幹脆倚在牆邊，任由寂靜無聲地籠罩四周。那三人依然紋絲不動，仿佛凝固的石像，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們的存在。我心底暗自盤算，這種對峙對我有利，至少能拖延時間琢磨對策。他們越是無視我，我越能從容地審視——他們的指節緊繃，似乎蓄勢待發，卻不肯泄露一絲意圖。
    這背後究竟藏著什麽秘密？我心頭泛起一絲不安，卻強令自己保持鎮定，畢竟時間拖得越久，機會就越多。突然，其中一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像無聲的嘲諷，這讓我更加困惑。難道他們是在等某個信號？或者這隻是場貓捉老鼠的把戲？我屏息凝神，試圖從他們漠然的目光中捕捉線索，結果卻徒勞無獲。
    悄悄走到清玄道長身邊。他倒是鎮定，麵上不喜不悲，仿佛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問道：“石坤他們呢？”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慢慢說道：“在後麵山洞裏，麵壁呢。小龍在給他護法。”
    輕輕點了下頭。輕聲道：“這三人是什麽情況？”他們不趁現在製服石坤和小龍這本身就很有問題。他們在等什麽呢。
    給張樹森打去電話，詢問他上次接管中州分局的是什麽人。幾分鍾後，他才回消息。他們是國家中樞掌握的異能者。維持修真界的平衡。
    我疑惑道：“石坤也是我們第九局的人，他們來這是什麽意思？”
    張樹森說他也不清楚。高層正在溝通。要我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張樹森是知情的，石坤要突破元嬰，就已經要打破，現有的平衡了。
    整個第九局元嬰強者的數量是一定的。一個小小的中州分局就有一個元嬰強者。如果這次上層不管不問，那全國幾十個分局都要培養自己的元嬰強者怎麽辦。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的資源支撐這些強者誕生。新一輪的競爭就要產生，為了資源就會有爭奪，有爭奪就會有廝殺，有傷亡。
    這些都是不會跟我說的。真正的戰場從來都不在這邊。而在中樞。高層在談判，在權衡，在溝通，在妥協。
    對於政治我不了解，也不感興趣。但是現在就是政治在決定石坤的命運。
    京都中樞辦公室，鍾老在和老者匯報工作。“他和那小家夥是一個小組的。除此外還有一條蛟龍。那年輕人對國家對第九局是有貢獻的。中州地區的異能時間已經降到曆年最低。”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都在為石坤說情。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不住的盯著他看。他悠悠道：“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過，那年輕人的人事關係在總局是吧！”
    鍾老瞬間眼前一亮道：“是啊！他的人事關係一直在總局。隻是借調到中州分局的。”
    老者道：“走，和我一起去匯報。”
    西川古樓觀，我看他們不搭理我，也不溝通。明顯是在等消息，我判斷他們說了不算。他們也在等消息。
    我終於明白了，馬上給張樹森打電話。果然他隱晦的表達了上層正在溝通，讓我等消息。
    不能等了，不能把命運交在別人的手上。和清玄道長說了一下。我往後山而去。
    後山，山洞門口的。小龍在那個破木門門口。看我過來欣喜不已，“你怎麽來了。”
    沒有和他多說什麽，回道：“想你們了唄！”
    我輕輕拍了拍小龍的肩膀，側身擠過那扇破舊的木門縫隙。洞內光線極其昏暗，勉強勾勒出石坤盤坐如古鍾的背影，嵌在嶙峋山壁前紋絲不動。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泥土濕氣和一種無形的威壓，仿佛有看不見的弦正在緩緩繃緊。
    “坤哥狀態如何？”我壓低嗓音詢問，目光緊緊鎖在石坤身上。
    小龍湊得更近，聲音裏帶著一絲緊繃：“氣息一直在上漲，很穩，可……快到那個關口了。我能感覺他體內真元像煮透的油，翻滾得厲害，隨時可能……”他做了個爆開的手勢，後麵的話不言而喻——隨時可能引動天劫，衝擊元嬰。
    就在這一瞬，一股微弱卻極度尖銳的寒意，如同貼著皮膚遊走的冰蛇，毫無征兆地刺透了我後頸的汗毛。不是來自洞內！是前廳！我猛地扭過頭，視線幾乎要灼穿厚重的石壁。是那三個石雕般的家夥動了？還是……他們等待的那個信號，終於來了？
    心髒驟然被攥緊。清玄道長還在外麵！到現在還沒有交手。應該還沒到最壞的情況。
    以我現在的實力，擋住他們的希望為零。實在不行就把石坤他們收到鈴鐺中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把鈴鐺交給小龍，對他說道。如果事不可為，你還有石坤就躲到鈴鐺裏。再不要出現。明白嗎？
    他雖說平常沒個正形，現在也嚴肅起來，說道交給我吧。見我轉身要走，他問道：“那你呢？”
    我笑笑。到時你們隻管逃便好，隻要你們離開這。我就安全了。
    石坤在突破的關鍵時期。不能離開此地。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多思無意，我盤腿在山洞口坐了下來。
    京都中樞，關於石坤的的事還在爭論不休。鍾老道：“石坤早在一年前就加入第九局，一年來為局裏處理了多起異能事件。他所在的行動小組隸屬於總局。隻是由於他們小組情況特殊才歸中州分局暫時借用。根據前麵的協議，總部有名額進階元嬰。”
    直屬中樞的元老院提出反對意見：“你們第九局如果一有人要突破元嬰，就拿這個為借口。以後修真界還怎麽管理。每個人每個組織都有這樣的那樣的借口。我認為此先例不能開。”
    主管元老院和第九局主管，爭論的不可開交。看似大公無私，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好了。”兩邊的瞬間停止爭論。整個議事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高層已有決定。
    那道聲音繼續道：“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你們一個個都自稱得道高人。現在為了各自的利益掙得不可開交。真是有損道家顏麵。”下麵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那山精已經修行了上百年，和古樓觀淵源頗深。既然他能修煉到此境界，那是他的機緣。至於能不能達到元嬰境，看他的造化了。”
    那意思很明顯，要第九局和元老院都不要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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